小豆子把錢往背包裏一塞,那動作,要多瀟灑有多瀟灑,仿佛塞進去的不是幾張鈔票,而是一整個江湖的未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那口氣裏,三分無奈,三分感慨,還有四分是演技,“翠花,你說得對!就咱倆這手藝,還用得著看二掰那張臭臉?”


    他說著,還故意模仿了一下二掰平時訓斥他們的語氣,“喂,今天怎麽才這麽點?明天給我努力點!切,說得好像他自己多努力似的,還不是靠剝削我們這些‘江湖童工’!”


    翠花聽了,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把小豆子從地上晃悠起來,“就是就是,咱們這可是技術工種,走哪兒都吃香!就說我配藥這手藝,那可是祖傳秘方,聞一聞,包你乖乖聽話,比那唐僧念經都管用!”


    她說著,還得意地挺了挺胸脯,“還有你的‘閃電手’,那速度,簡直比蜂鳥扇翅膀還快,人家還沒反應過來,錢包就已經換主人了,嘖嘖嘖,簡直就是為了從別人口袋裏掏錢而生的!”


    小豆子被她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嘿嘿傻笑。


    翠花說到興起,幹脆整個人都掛在了小豆子身上,活像一隻樹袋熊抱住了它心愛的桉樹,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聲音又低又誘惑:“今天晚上十點,你在後窗戶等我。記住,要悄悄的哦……”說完,還故意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


    小豆子頓時覺得渾身燥熱,像被電了一下,半天沒說出話來。翠花看他這副傻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踩著高跟鞋,轉身一扭一扭地先走了。


    晚飯時間,二掰和三姑坐在桌前,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飯,一邊討論著今天的業務。二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不耐煩地問道:“這群小兔崽子怎麽還沒回來?這都幾點了?”


    三姑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二小子那小子,估計今天是空手而歸了。他要是真得了手,早就跑回來,吹噓自己有多厲害了。不過……”她頓了頓,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翠花和小豆子那倆孩子,今天應該收獲頗豐。他們倆,一個比一個鬼,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料!”


    二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但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串煙圈:“小豆子那小子雖然滑頭,但心思單純,翻不出什麽大浪。倒是翠花……”說道翠花,二掰壓低了聲音,語氣裏帶著一絲懷疑,“我發現這丫頭最近有點不對勁,她最近沒少藏私。”


    “哎呦,翠花女孩子家家的,藏點私怎麽了?說不定是攢錢買化妝品呢!”三姑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再說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也是為了更好地幫咱們賺錢嗎?”


    “一個丫頭片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要那麽多錢幹什麽?”二掰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斜眼看著三姑,“這錢進了咱們的口袋,難道不好嗎?”


    他冷哼一聲,語氣裏充滿了算計,“你看著吧,等哪天翠花釣到個有錢人,在大街上看見咱們,估計都不帶搭理的!”


    三姑聽了,轉頭想了想,覺得二掰說得也有道理。翠花那丫頭,眼界高著呢,怎麽可能一直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們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想到這裏,她湊到二掰耳邊,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問道:“二掰,咱們之前說的那幅畫……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聽到三姑這麽問,二掰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像是在思考一道複雜的數學題,他扭頭看了看窗外,仿佛窗外那棵歪脖子樹上藏著什麽驚天秘密似的。他伸手摟過三姑的腰,那動作熟練得像是在菜市場挑西瓜,一邊還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說道:“我是這麽打算的……咱們呀,嘿嘿……”


    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想要吊足三姑的胃口。三姑被他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逗樂了,嬌嗔地推了他一把:“哎呦,你快說呀,別賣關子了!一會那幫小崽子回來了。”說著,三姑倒在了二掰的懷裏。


    二掰剛想開口,就聽到「吱呀」一聲,院門被打開了,翠花那清脆的聲音像風鈴一樣飄了進來:“三姑,我和小豆子回來了,飯好了麽,我們都餓死了!”


    二掰嚇得一激靈,趕緊鬆開了摟著三姑的手,那速度堪比閃電俠,差點閃了三姑的腰。他壓低了聲音,用隻有蚊子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三姑說:“晚上跟你說,晚上跟你說。”


    翠花和小豆子進屋之後,小豆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姿勢,仿佛坐在了龍椅上,散發著王者的氣息。他迫不及待地將包裏的錢掏出來,豪氣地放到桌麵上,大聲宣布:“二掰、三姑,我和翠花打的配合,三萬塊!”


    二掰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碾滅,那動作,像是在表達他對小豆子邀功的不屑。而三姑,則像是在沙漠中看到了綠洲,眼前一亮,臉上堆滿了喜悅的皺紋,像一朵盛開的菊花:“哎呦,還得是你們倆行啊,真有本事。”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小豆子和翠花是去參加了什麽奧林匹克競賽,還拿了金牌回來。


    翠花在旁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今天事情經過。她說拍賣行今天沒什麽好生意,就像菜市場快收攤時一樣冷清。但就在這時,她和 小豆子發現了一個肥羊。


    兩人就像兩隻嗅到腥味的貓,一路偷偷摸摸地跟著他,那場景簡直可以去拍一部諜戰片了。終於,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兩人覺得時機成熟了,便自導自演了一出苦情戲。


    翠花假裝被那人撞到,打碎了自己的手鐲,小豆子則衝上去和那個有錢人理論,最後成功地訛了那家夥兩千塊錢,當然,這隻是個添頭,小豆子還順手牽羊地借走了他的銀行存折。


    “二掰、三姑,這是兩千!”翠花說完,也笑著將錢放到了桌麵上,然後抬頭看了看問道:“二小子還沒回來呀,三姑,我先回去換套衣服。”


    “不用等他了。”三姑笑著看看翠花,“你去換吧,咱們這就吃飯。”那語氣,好像二小子是什麽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小豆子目送著翠花搖曳生姿地離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那眼神簡直恨不得黏在翠花身上。二掰見狀,惡狠狠地在他麵前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嚇得小豆子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二掰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用一種恨你沒出息的語氣說道:“別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翠花那丫頭眼光高著呢,就你?她連眼角都不會給你一個!”


    小豆子被二掰一通搶白,老臉一紅,心裏頗有不服,怎麽翠花就看不上我了?你個老b登,以後自己出去幹活去吧,我看看你能幹成什麽樣,餓死你!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小豆子依舊小聲嘟囔道:“我就是看看……”


    “看什麽看!多看看人家錢包!”隨後,二掰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審問犯人的語氣問道,“我問你,你們今天到底訛了多少錢?你可別想蒙我,我心裏可是門兒清!”


    小豆子被二掰這突如其來的審問嚇得一愣,支支吾吾半天,才弱弱地點了點頭,伸出兩根手指,表示真的隻有兩千塊。二掰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猛地一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把小豆子嚇得一哆嗦。


    “我問你,你們是訛了兩千塊麽?”二掰小聲向小豆子追問道。


    小豆子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表示確實訛了兩千。二掰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小豆子的鼻子,“才兩千?你再他兩千多好呀!就這點出息,還好意思回來吃飯?我跟你說,就你小子這智商,出門別說認識我,我嫌丟人!”


    他痛心疾首地指著小豆子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小豆子,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要膽大心細,要懂得隨機應變!你倒好,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了,腦子都短路了吧?兩千塊?你打發叫花子呢?!”


    小豆子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也不敢反駁,隻能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心裏卻暗默默想著:翠花藏私的事,可不能讓二掰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翠花這麽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二掰越說越生氣,感覺自己的一片苦心都喂了狗,正準備繼續訓斥,這時候,二小子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二小子蔫頭耷腦地走了進來,一屁股癱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丟在桌子上,哭喪著臉說:“二掰、三姑,我今天不順……”


    “你tm順過麽!”二掰一聽這話就來氣,指著二小子破口大罵,“你小子就是個掃帚星!自從你來了以後,咱們家就沒順過!你看看你,吃啥啥沒夠,幹啥啥不行,掙的錢還沒你吃得多!你說說你,除了會給我添堵,還會幹啥?!”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三姑看不下去了,連忙出來打圓場,她輕輕地拍了拍二掰的肩膀,柔聲說道,“二小子這不是還在學嘛,慢慢來,總有一天會好的!心眼兒好就行,怕啥!”


    小豆子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偷偷地瞥了一眼三姑,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二掰,心裏暗自嘀咕:難道……他們知道了我和翠花的事?


    “二小子,別愣著了,過來吃飯吧。”三姑笑眯眯地招呼二小子過來,還特意把筷子擺放整齊。


    “吃什麽吃!”二掰怒氣未消,他一把奪過二小子麵前的碗,猛地夾了幾筷子土豆和冬瓜,又舀了一大勺菜湯,一股腦地澆在白花花的米飯上,然後粗暴地把碗塞到二小子手裏,沒好氣地說道:“去旁邊蹲著吃去!活像個要飯的,真是天生要飯的命!”


    翠花換下那身為了工作而穿的豔麗衣服,換上了一身平常在家穿的粗布衣裳。她回到飯桌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一眼就看到二小子可憐兮兮地蹲在角落裏扒拉著碗裏的飯菜,那樣子像極了路邊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翠花頓時明白,二小子今天肯定又失手了,說不定還被二掰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她心裏泛起一絲同情,但很快又消失不見,畢竟,她自己也身處泥潭,自身難保。翠花默默地端起自己的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心裏卻盤算著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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