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回到房間,看到父親正拿著大哥大,一邊聽著,一邊哈哈大笑,心情似乎非常不錯。看到父親這麽開心的通著電話,陳陽也好奇地湊了過去,“爸,什麽事你這麽高興?”


    陳國華做了一個噓的手勢,隨後邊樂邊說著,從父親說話中,陳陽感覺到是關於母親的。陳陽更加好奇了,母親到底做了什麽事,能讓父親這麽高興。


    陳國華看到兒子回來了,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小聲點,然後繼續對著電話那頭樂嗬嗬地說道:“行,老肖,等我回去再說!”


    陳國華說著,興奮地一拍大腿,“那是,那可是我陳國華的老婆,能是一般人麽!”


    掛了電話,陳陽迫不及待地詢問起到底怎麽回事,能讓父親樂成這樣?陳國華笑著拍拍陳陽的肩膀,解釋道:“昨天去家裏鬧事那幫人,在市局被扣了一個晚上,今天上午派出所老譚,去跟你媽商量,想著讓你媽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媽呢,就借著這個機會,問出是誰指使他們去家裏鬧事的。”


    “是誰?”陳陽聽到這裏,瞬間坐直了身體,心裏暗暗猜測,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是辦公室主任老耿。”陳國華抽了一口煙,無奈歎了一口氣,“準確的說,是他老婆在外麵散播的消息,他說我把電子廠、供銷處都賣了,又從銀行貸款了2000萬,放在家裏揣進了自己腰包。”


    電子廠、供銷處都賣了,以後工人就沒人管了,電子局背上了貸款,以後想要錢就更難了。要是想要錢,現在就得去陳國華家要錢,工人們一聽,這才跑到家門口鬧事的。


    “怎麽又是他!”陳陽眯了一下眼睛,年前提議讓自己父親做局長的也是這老小子,這家夥分明是在針對父親。看來,新仇舊恨,等回去是時候該好好算一算了。


    陳國華點點頭,表示老耿這人,心眼小,嫉妒心還強,看到別人好就眼紅。本來他提議讓陳國華做局長,就是為了搞垮陳國華。沒想到年前陳國華父子整出了優惠券,算是讓員工過了個好年,陳國華也因為這次表現,正式升職為局長,肯定讓他心裏不舒服,就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


    陳國華接著說道,“你媽知道是老耿老婆散播的消息後,氣得火冒三丈,直接從市局殺到電子局去了。”


    “你媽知道後,直接殺到電子局門口,指著老耿的鼻子就開罵了,什麽難聽罵什麽,把老耿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陳國華想起老肖描述的場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老肖說,你媽當時坐在電子局門口,抱著大門柱子,又哭又嚎,那聲音,整個一條街都能聽見,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死了人呢!”


    聽到這裏,陳陽苦笑著搖搖頭,腦海中浮現出母親叉腰罵街的場景,“我媽罵人,那絕地是世界第八大奇跡,一般人可招架不住。”


    “那老耿呢?他就不出來解釋解釋?”陳陽好奇地問道。


    “解釋?怎麽解釋?他敢解釋嗎?”陳國華冷笑一聲,“他要是敢出來,你媽不得把他撕了!最後還是局裏領導出麵,帶著老耿下去,準備讓他給你媽道歉。”


    陳陽冷笑一聲,“他們還是不了解我媽,她要是瘋起來,七八個好老爺們都頂不住,還道歉?我媽不大嘴巴子扇他,就算萬幸!”


    “當然沒用!你媽是誰啊?那是能輕易被糊弄過去的人嗎?”陳國華抽了一口煙,繪聲繪色地描述道,“局領導以為他們帶著老耿下去,就沒事了。”


    “結果,老耿一下去,你媽直接就撲上去了,又是抓又是撓,老耿那為數不多的頭發,都被你媽薅下來不少,原來還是地中海,現在好了,直接變成沙漠綠洲了,哈哈!”


    陳陽也被父親的描述逗笑了,“我媽這戰鬥力,不去參加女子防身術比賽真是可惜了。”


    陳陽父子倆笑著,這還不算完,老肖剛才說,老耿那臉被撓的跟掉貓窩裏一樣,你媽還騎在他身上打,最後警察來了才把你媽拉開,你媽還跟警察說老耿耍流氓,趁著跟她打架的時候,多次腦袋故意撞她胸口。


    “哈哈哈!”陳陽父子倆笑的前仰後合。


    第二天,小槐的尋寶行動成了羊城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陳老板,你看看,這都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小槐拿著報紙,指著上麵的報道,一臉無奈地對陳陽說道。


    陳陽接過報紙,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隻見娛樂版頭條赫然寫著:“京城神秘富豪懸賞千萬,隻為尋找傳世珍寶!”


    “大富商李成林一擲千金,隻為博取美人一笑!”


    “京城第一富商,千金尋子!”


    ......


    “呦嗬,這下一夜成名了呀!”陳陽笑著拿著報紙繼續往下看,隻見報紙上還煞有介事地列舉了各種猜測,有人說小槐是港城富商派來尋找寶物的;有人說小槐是京城第一大富商的後代,自己的女朋友看上了這件瓶子,為了博美人一笑,才一擲千金尋找瓶子;有人說的更離譜,說小槐是京城大富商的兒子,其實大富商有兩個兒子,誰能找到這個瓶子,家產就讓誰繼承,所以小槐這次才要重金尋寶。


    看著各種報道,陳陽微微一笑,“這編故事的本事,還得看記者的呀!”


    “比我編的好多了,哈哈!”


    “哎呦,這幫人還真是想象力豐富啊,”陳國華參觀完了,豪華套房,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報紙,笑著說道,“就昨天晚上上一次電視,就弄出這麽大動靜?”


    “這要是把咱們買機器的消息登出去......”


    “爸,爸,你也不看看他們寫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陳陽看了一眼父親,“這要是把咱們買機器的消息登出去,那還得了?”


    陳國華聽完,沉思了片刻,“這倒也是,不過你說,小鬼子怎麽沒動靜了呢?”


    “這都過去兩天了,小鬼子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是咱們的計劃被他們識破了?”


    陳陽給父親遞了根煙,點上火,慢悠悠地說:“爸,您別著急,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小鬼子那邊肯定也要仔細斟酌,畢竟咱們放出去的消息,他們不可能輕易相信。”


    陳國華吸了口煙,微微點點頭,緩緩吐出煙圈問道:“那你說,咱們還得等多久?”


    陳陽抬頭想了一下,表示至少還得在等一天,“咱們現在是釣魚,得有耐心,等魚兒自己上鉤。”


    陳陽表示陳國華不要著急,這種事情沒那麽快,小鬼子也得仔細掂量一下,人家又不傻。想從小鬼子那騙錢,不但要比小鬼子心眼多,還要比他們有耐心,如果要是著一點急,很容易被小鬼子看出破綻。


    幾人正說著話,小槐的大哥大響了起來,小槐接起電話,還沒說兩句,陳陽就看到小槐一臉無奈的樣子,嘴裏嗯啊的應付著,最後掛了電話,小槐直接往沙發上一倒。


    “哎呦我的天,陳老板,來之前振豐哥和刀疤哥說,這是個享福的活,好吃好喝好日子,享著福就把錢給你掙了。”小槐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陳陽和陳國華都被小槐誇張的語氣逗笑了,陳陽問道:“怎麽,這活兒不好幹?”


    小槐一臉苦相,“享福確實享福,就是這電話,接的讓人想死!” 說著,小槐仰頭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我現在一聽到大哥大響,就覺得身邊有炸彈要爆炸!”


    陳國華在旁邊哈哈大笑,“你這孩子,形容的真邪乎,大哥大像炸彈!”


    小槐無奈地看了陳國華一眼,“陳叔,您是不知道,這電話從早上到現在,每隔五分鍾、十分鍾就響一次,什麽人都有,都快把我煩死了!”


    陳陽也覺得好笑,“來說說,都有什麽人打電話來?都說了些什麽?讓我們也樂嗬樂嗬。”


    “就剛才,我接的那個電話,一個什麽古董店,什麽什麽宏光閣,老板姓鄒,說他知道這瓶子在誰手裏,他可以幫我聯係瓷瓶的主人,但他從中間要收三十萬信息費。”小槐一軲轆從沙發上坐起來,翻了個白眼說道。


    “叔,你說這都什麽人呀?啥也不幹,一張嘴就三十萬信息費,還讓我有空可以去他店裏坐坐,說什麽合作共贏。”


    “等會!”陳陽聽到「鄒老板」三個字,猛地直起身子,眼睛一亮,轉頭問小槐:“小槐,你剛才說誰?哪個鄒老板?”


    小槐被陳陽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他說他是宏光閣的鄒老板啊,怎麽了陳老板,您認識他?”


    陳陽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那個油頭粉麵、滿嘴跑火車,卻又透著一股精明的古董店老板。


    陳陽沒有直接回答小槐的問題,而是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認識,當然認識,老熟人了!這老小子,還真是無孔不入,什麽錢都想賺啊!”


    從小槐嘴裏得到了確切答案,陳陽嘿嘿一笑,“這老小子真是什麽錢都掙呀!不行,我得逗逗這老小子!”


    陳陽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一把抄起桌上的大哥大,熟練地撥通了鄒老板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陳陽立刻換上了一副爽朗的語氣,大聲說道:“喂!老鄒啊,最近生意怎麽樣啊?日子過得挺滋潤吧!”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試探性地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怎麽著,鄒老板真是貴人事忙,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陳陽故意拉長了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我是陳國華啊!老朋友了,怎麽,不記得了?”


    小槐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陳老板怎麽自稱「陳國華」了?那不是……叔叔的名字麽?


    “陳,陳先生?”電話那頭的鄒老板語氣明顯有些慌亂,“您...... 您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怎麽想起給你打電話了?我不應該給你打電話麽!”陳陽冷哼一聲,“我的玉呢,我的錢呢?這都多少天過去了,他們就算把整個羊城玩古董的問遍了,時間都夠了吧?”


    鄒老板聽完,急忙表示自己一直在聯係老馬,可老馬一直說,最近幾天他們一直在找人鑒定,可這玉璧有人說是漢代的,有人說是贗品,一時間確定不下來,估計還要再等幾天。


    “老馬,老馬,又是老馬!”陳陽粗暴地打斷鄒老板的話,“你少拿老馬來當擋箭牌,大家都是行裏人,誰不明白怎麽回事呀?”


    “說吧,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外帶人,在這待不了多少天,你已經跟對麵過完手了,等我走了之後,這錢就成你的了!”


    “沒有,沒有,陳先生,大家都是行裏人,我能這麽幹麽?”鄒老板在電話另一端急忙解釋道,語氣中充滿了慌亂和無辜,“不信你可以自己問老馬麽!”


    “我呸!”陳陽拿著大哥大啐了一口,不屑地說道,“你把我當什麽人?行裏的規矩我懂!老馬是你的人,我和他留電話,那不是給你留話柄,等你日後說我隔著鍋台上炕麽?”


    “我跟說鄒老板,我不管那麽多,再過兩天,我要是看不到錢,我就去你店裏找你去!”說到這裏,陳陽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到時候,我可不管這玉璧賣沒賣,你得把錢補給我!”


    “喂,喂,喂!”鄒老板還想解釋,發現陳陽掛了電話。


    陳陽掛了電話,臉上嘿嘿壞笑著,就在這時候,韓若雪打來了電話,“陳老板,小鬼子剛才用150萬的價格,買走了那棵翡翠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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