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我勸您,還是仔細看一下,”藤井準備攪亂陳陽的節奏,“據說,宋徽宗趙佶的育鷹圖僅僅就畫了兩幅,一幅為架上白鷹,畫上有蔡京長跋,現已流失海外;另一幅為係於太湖石上的白鷹,畫上有柯九思長跋,由於至今沒有任何出版物刊印過,是毀是存已不知去向。”


    “現在突然冒出一幅育鷹圖,明顯跟流傳的不符,難道陳桑就這麽自信麽?”


    陳陽坐回到位置上,嗬嗬一笑,“那都是你們為了抬高手中趙佶的畫,而編出來的謊話!”


    “趙佶是宋徽宗,那是皇帝,怎麽可能就畫了兩幅?”陳陽把嘴一撇,“別人不說,我們的乾隆皇帝,就他那肥肥的鴨子,就畫了多少幅?”


    陳陽解釋道,宋代用娟作畫,那時畫作分為單絲娟和雙絲娟,尋常人想用雙絲娟作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據算是畫清明上河圖的張擇端,那時隻是一個不出名的畫作家,為皇帝作清明上河圖的時候,都隻能用單絲娟作畫,可見雙絲娟的珍貴。


    “但皇帝就不同了,天下的東西都是他的,他想用什麽就用什麽,”陳陽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著藤井說道,“而宋宋徽宗畫鷹可是非常出名的,又怎麽隻畫了兩幅就出名了呢?”


    宋徽宗畫的鷹,論它的藝術描繪,雙勾謹細,毛羽灑然,形體生動而自然。鷹眼的神姿,尤為英發,顯示著一種威猛之氣。而藝術的格調,卻是清新文雅,絕去了粗獷率野的情味。盡管雙勾是曆來的表現形式,而這種新穎的畫風,是形神兼備的高妙寫生。


    我國有很多人知名畫家畫過鷹,比如八大山人畫鷹,蕭寒英武;林良畫鷹,雄渾瀟灑;呂紀畫鷹,簡練奔放;李迪畫鷹,嚴謹宏偉。這些人畫的鷹,不是立於樹木之上,靜觀變換;就是在山澗中凶撲食。


    唯有趙佶畫鷹,清新文雅,他的鷹脫離了猛禽的特性,有一種被馴養的乖巧,這是因為趙佶是皇帝,他的鷹都是在皇宮中馴養,那之前都是訓練好的,所以他畫的鷹,總是清新文雅,而鷹的眼神中確桀驁不馴。


    “我國很早就有“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之說。”陳陽一指桌麵上的玉鷹圖,“此副玉鷹圖,栩栩如生,羽毛細致形象,神態非常尤其是,就連姿勢都覺得英姿勃發。尤其是鷹的雙勾繪畫的非常謹慎細致。”


    陳陽說道這裏笑著看了看藤井,“試問,娟對、技法對、畫風對、印章對、題款對,乾隆爺的印章蓋的位置也對,甚至畫軸都是上等紫檀木的,這樣一幅畫,不是很簡單就能看出真偽麽?”


    陳陽說完之後,底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令很多老古董商沒想到的,陳陽不但說出了宋徽宗畫鷹的特點,甚至一連說出了幾名曆史上知名畫家畫鷹的特點,這小子如此年輕,到底看過多少好東西?


    藤井也是沒辦法了,他沒想到陳陽居然如此自信,聽長輩們說,當時這幅畫從華夏拿到自己國家的時候,好幾名專家研究了一周時間才最終確定下來。


    “陳桑,果然博學多才,領教了!”藤井一邊嘴角翹了起來,就算你說對了又如何,今天還不是要輸給自己!


    “請陳桑出題!”


    陳陽想都沒想,直接舉起了一號號牌,杜明德在後麵擺放物件的台子前麵站著,看到陳陽舉起號牌,捧起一號盒子,放到了中央的桌麵上,隨後打開盒子,將汝窯青瓷盤放在了桌麵上,示意藤井請。


    “呦,我看著給陳陽拿物件這人怎麽如此眼熟呢?”


    “小天子,這是不是咱們滬上賞玩閣的小杜呀!”一位頭發和胡子的老者,向身邊的中年人問道。


    “爸,是他!”


    “這不是滬上的杜老板麽,他這身份給陳陽拿物件?”


    “你知道什麽,我聽說陳陽是他的高徒!”


    “陳陽是杜明德的徒弟?一個在滬上,一個在江城?”


    見到擺放在桌麵上的汝窯青瓷盤,井上在後麵抱著肩膀笑了,跟之前猜想的一樣,現在汝窯出來了,之後不是三秋杯就是王維的畫,一想到鬥寶結束之後,這些寶貝就都是自己的了,井上臉上笑的更燦爛了!


    藤井走到桌子前麵,拿起汝窯盤仔細看了起來,汝窯盤撇口,淺弧壁,圈足外撇。通體滿施天青釉,釉質肥潤瑩亮,釉色青綠,高雅清麗,如湖水映出的藍天。釉麵滋潤柔和,器物表麵布滿錯落有致的蟬翼紋細小不規則開片。盤底留有芝麻粒大小、芝麻粒形狀支釘痕,是傳世汝窯中的典型器形。


    藤井一邊撫摸著汝窯瓷盤,嘴裏一邊說著,“釉麵有獨特的質感,器型之規整;釉色之瑩潤;比例之協調;開片之妙趣;曲線之優美,都做到了極致。”


    汝瓷的胎質細潤,呈青灰色,白中帶黃,有的偏灰,胎體輕薄。一般來說,宋汝的器壁厚隻有 2-3 毫米,但釉卻很厚。胎質細膩滋潤,堅致緊密,被譽為“銅骨”。隨後藤井用手輕輕敲了一下汝窯。


    “扣聲如磬,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說明了汝瓷胎的輕薄與致密。釉麵有許多縮釉點及黑色雜點,縮釉點是胎釉中的水份形成的氣泡蒸發所致。”藤井將手中的汝窯輕輕放在桌麵上,抬頭看向陳陽,“宋汝窯青瓷盤,真品!”


    說完話,藤井還衝著陳陽微微一仰頭,示意自己鑒定的也不慢!


    可不是不慢麽,陳陽抱著肩膀看著他微笑著,這tm是從要塞裏麵拿回來那隻,這隻汝窯瓷盤跟你們存放在博物館裏的那一隻,一模一樣,你鑒定起來當然快了!


    陳陽起身示意藤井繼續,藤井轉身拿起一號號牌,服務人員捧著一件木盒,將木盒放在桌麵上之後,藤井衝著陳陽露出一絲壞笑,打開盒子,將已將汝窯天青釉圓洗放在了桌麵中間,隨後示意陳陽開始。


    “又是一件汝窯?”觀眾席有人微微驚呼了一下。


    “哎呦,那今天這價值可難分嘍,雙方各執一件汝窯,那這汝窯的價值就等於沒有優勢了!”


    “我了個天,這汝窯怎麽在他們眼裏,跟大蔥一樣,你拿一件,我拿一件的!”


    陳陽嘿嘿一笑,走到桌子前拿起圓洗看了起來,此件汝窯小洗呈圓形,口微斂,淺弧腹,平穩無足,足底有 3 個支燒釘痕,胎呈香灰色。洗身通體施天青色釉,釉麵開細碎紋片,天青猶翠,如冰似玉。這件汝窯圓洗造型規整,胎質細膩,釉色如湖水映出的青天,堪稱絕美之稀世汝窯珍品。


    北宋汝窯天青釉圓洗


    底周留有三枚支釘燒痕,從支痕中可見香灰色胎骨。胎質堅細,胎體勻薄。內外滿施天青色釉,釉麵盈潤有玉質感,口沿釉薄處隱現淺粉色“紫口”。釉麵可見冰裂紋開片,內底及外底足積釉處尤其明顯。釉如凝脂,天青猶翠,冰裂瑩澈,器形巧致雅絕。


    見到這件汝窯天青釉圓洗,陳陽心裏就有數了,這也是小鬼子藏家收藏的,在2017年港城蘇富比拍賣會上自己見過,這是一隻流傳有序的汝窯,自己當時還去看了預展,也就是那次,自己才知道,居然還有瓷模這個稱呼。


    進入秋拍宣傳周期時,超級瓷模仇國仕手托北宋汝窯天青釉洗的照片


    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瓷模這個稱呼,哈哈!但他們不僅是模特,還是行裏人


    “北宋汝窯天青釉洗,真品!”說完話,陳陽將圓洗放回到了桌麵上,“這物件可以,這可是一隻流傳有序的物件,如果我沒記錯,它應該在1982年的時候在倫敦蘇比拍賣出去的那件吧?”


    藤井聽完陳陽說的,臉上頓時吃了一驚,陳陽說的沒錯,不過82年?他才十幾歲吧,他怎麽知道的?好像華夏現在沒什麽人關心國際拍賣會上的情況呀,就算有,也輪不到他呀!


    藤井點點頭,表示陳陽說的沒錯。


    陳陽衝著井上的方向,嗬嗬一笑,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我什麽都知道!”隨後轉身拿起自己的4號號牌,杜明德會心一笑,轉手捧著一隻長盒子走到了桌子前,從裏麵拿出一幅畫,之後示意工作人員再加一張桌子。


    “剛才你們讓我看了宋徽宗的玉鷹圖,我呢,也讓你們看個好東西,這畫......老大了!”


    畫?井上在旁邊笑的眼睛都眯縫了起來,對了,對了,畫就對了,王維的扶生授經圖,哈哈!


    井上還在旁邊笑呢,此時杜明德已經將畫軸全部鋪開了,陳陽大手一揮,“北宋範寬,雪景寒林圖!”


    咦?不應該是王維的麽,怎麽變北宋的了!井上瞬間緊張了起來,翹起屁股向前麵看了過去,這畫......確實挺大!


    “藤井先生,請吧!”陳陽笑著站在畫前麵,示意藤井上前鑒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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