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華不能輕易動,這點中年人心裏還是知道的,首先陳國華在這件事沒有問題,不但沒有問題,反而有功。他這種行為,很容易判定成為國家單位挽回損失,雖然說行為有些出格,但出發點是好的。所以說,想說人家陳國華有問題,那是不現實的。


    “陳國華同誌,不要這麽緊張麽,”中年人笑著跟陳國華示意了一下,“我們今天下來,就是為了調查清楚情況,你也不要這麽大的反對意見,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陳國華笑著看了一眼中年人,“要是真能好好聊聊,那可是好!”


    中年人聽完陳國華說的,示意陳國華說說他自己的想法。


    陳國華向中年人反問道,“領導,你在紀委幹了這麽多年了,我倒是想問問你,遇到過領導拿著公款去賭博,輸了之後還到處嚷嚷的麽?”


    “換句話說,你們要是問我,譚局挪用沒挪用公款,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他的確挪用了,但是至於幹什麽了,我不知道。”


    陳國華默默抽了一口煙,老譚呀,這是我唯一能幫你的了,挪用公款是定了,這問題一問財務,一查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想抵賴也抵賴不過去。就算你能編出花來,也是挪用公款,所以根本沒必要隱瞞。


    中年人聽完點點頭,之後又跟陳國華聊了幾句,最後起身跟陳國華握握手,表示今天先到這裏,若是以後有需要,還會來找陳國華。陳國華咧嘴一笑,表示自己隨時都會配合。


    “師傅,就這麽輕易放過這個陳國華了?”同中年人一起來的一名年輕人,在後麵向中年人問道,“我看他跟姓譚的絕對有貓膩,師傅我建議好好查查他!”


    “對,師傅,我讚成金城的說法,”另一位年輕女子說道,“依我看,就是姓譚的挪用公款去賭博,之後輸了錢,沒辦法了。知道這位陳副局有辦法幫自己把錢贏回來,於是就找到了這姓陳的。”


    “說不定,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旦把錢贏回來,就補回來一部分,其餘的兩人分了!”


    中年人聽完笑了,用手指著了一下他們兩個,告訴他們不能憑自己的感覺判斷,要講究真憑實據,而且他們兩人的猜想完全不成立。


    “為什麽?師父!”


    “第一,他陳國華是市委書記的親家,他不敢,也不會這亂亂來。”中年人帶著兩位年輕的徒弟向財務室走去,邊走邊說著,“從我跟他的談話來看,陳國華是一個非常有分寸的人,尤其像他這種身份,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第二,他兒子陳陽,單單在八裏鋪荒地上,就白白掙了一百多萬,”說道這裏,中年人眼神中頗有些羨慕,“更別說他兒子陳陽,還做這古董生意,你們覺得陳國華家裏會缺這點錢麽?”


    “家裏不缺錢,又有這種身份,換做是你們,你們能看上這點錢麽?”


    兩名年輕人聽完點點頭,覺得師傅說的有些道理,“那為什麽我們進去之後,他對我們的態度那麽不好?沒他的事,他把事情說明白了,不就行了!”


    “那是因為,”中年人已經站在財務室門口,“他從你們的眼神中,看出了,你們把他當成了下嫌疑人!”


    中年人按照慣例對財務進行了詢問,也查看了賬目,譚局挪用公款的事情定了,隨後從財務口中得知,當天是譚局的司機說的,譚局打了一晚上麻將,將公款輸了。隨後下屬單位職工就來電子局鬧著要報銷,差點衝進財務室搶了。


    “後來還是陳副局趕了過來,才將這些人勸退了,要是沒有陳副局,真不敢想象能發生什麽事情!”


    “你是說,陳國華當時處理了突發情況,控製住了局麵?”中年人向財務問道。


    財務點點頭,將當天陳國華是如何勸職工的,又是如何想辦法控製住了這些職工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他說的,中年人心裏想著,這陳國華還真是個人物,一個人就把這些鬧事的職工勸住了,真是厲害!


    這年頭職工鬧起事來有多嚴重,自己心裏是非常清楚的,陳國華臨危不亂,還能如此圓滑的將事情處理掉了,難怪人家能使市委書記的親家呢,這腦子轉的不是一般的快。


    隨後在其他辦公室內,中年人也得到了同樣的答案,大家對陳國華那天的表現,紛紛誇讚,直到到了辦公室主任這裏,事情發生了變化。


    “歡迎歡迎工作組的同誌,你們可算來了,再不來,這電子局就真亂套了!”耿主任一臉微笑著,給幾人倒了水,“領導,你們可得好好調查一下,這電子局現在上下都變了,沒了當初那種味道了!”


    中年人喝了一口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耿主任,隨後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聽耿主任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那是,”耿主任搓著手,一臉難以壓製的笑容,“那舉報信就是我寫的,你們可終於來了,我還以為市裏真的放棄我們電子局了呢!”


    幾人聽完臉上紛紛一愣,沒想到那幾封舉報信是耿主任寫的,這不是碰到正主了麽?


    “什麽,耿主任,你說舉報信是你寫的?”


    耿主任點點頭,為了證明舉報信是自己寫的,耿主任背了幾段舉報信中的內容。原來耿主任看職工鬧事被陳國華壓下去了,事情沒有進一步擴大化,指定不會引起上麵的注意,於是向紀委寫了舉報信。


    在談話中,耿主任將電子局的情況,添油加醋的向紀委反映了一通,整個電子局上上下下,除了他耿主任,就沒有一個好人,什麽這個領導往下屬單位送自己家親戚了,什麽采購辦中飽私囊了等等都說了一遍。


    當詢問到他,職工來局裏鬧事的時候,耿主任眼珠轉悠了幾圈,點點頭,“是,當天司機小田,將譚局賭博將公款輸光了事情說了出去,職工們當時就亂套了,紛紛跑到電子局來,要求給他們報銷。”


    “那些職工當時的氣勢,能把電子局拆嘍,”耿主任神采飛揚的說著,“我一看這種情況怎麽行,萬一出點什麽事,咱們怎麽對職工交代,怎麽向上麵交代,我就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大家......”


    聽到耿主任這麽說,三人同時抬起眼睛看看他,這家夥還真是抓著功勞就往自己身上攬呀,那麽多人都說是人家陳副局解決的問題,到他嘴裏成他的功勞了!


    兩名年輕人對視了一眼,在看看剛才記錄在本子上的內容,瞬間覺得不香了。


    “我這麽跟你說吧,看到這大茶缸子了麽,”耿主任伸手一指桌麵上的搪瓷缸子,“我那天足足喝了十多缸子,回家之後晚上飯都沒吃幾口!”


    中年人聽完耿主任說的,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耿主任,你真是個有責任感的人,要是幹部都像你這樣,我們可就省心多了!”


    “小事,小事,”耿主任一臉不好意思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這不都是為了職工麽,盡力而為,盡力而為!”


    “可我怎麽聽他們說,當天是陳副局站在財務室的桌子上,勸退了職工呢?”中年人心裏壞笑著,看著耿主任問道。


    “這個......”耿主任楞了。


    哪個死爹的嘴這麽快,這事你們跟人家調查組說什麽,天天都說不到重點上,你們多說說譚局是怎麽霸權的,怎麽貪汙公款的,真是的!


    “不是那什麽麽,”耿主任微微低著頭,想了想,“是,的確是陳副局站在桌子上勸說大家,但他在上麵說,下麵人不一定聽呀,我不就得下麵開解職工麽!”


    “都是為了解決問題,不分前後,不分輕重!”


    調查了一圈,中年人帶著兩名年輕人暫時離開了電子局,在車上,兩名年輕人不由歎了一口氣,“本以為那個耿主任人挺好的,跟咱們說了這麽多問題,結果他一說是他勸退了職工,我就知道我白記了!”


    “就是呀,要是按照他說的,這電子局上上下下都沒有好人了,就他自己一個好人!”


    中年人一邊開車,一邊哈哈大笑,“怎麽樣,是不是現在覺得,那位陳副局還可以!”


    聽刀疤和振豐說完事情經過,陳陽眯起了眼睛,振豐嘴裏這位張殿楠自己可是非常知道,這是江城繼四爺之後,90年代另一位道上大哥,這家夥心狠手辣,無惡不作。最可惡的是,從1990年開始,一直到2000年,在江城整整猖狂了十年。


    他以興辦喬務公司、娛樂城、空車配貨站為依托,進行搶劫、非法拘禁、敲詐勒 索、詐騙、尋釁滋事等等犯罪活動。這個犯罪團夥,不但組織嚴密、穩固,而且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最要命的是,他在江城有保護傘。


    提到這個團夥,陳陽想起了上一世,在刷短視頻的時候,看到有人在講當初張殿楠的故事,陳陽就詢問方大海,“大海哥,你這麽牛,當初你怎麽不管管呢,能讓這種人為害一方長達十年之久?”


    方大海的原話是,“我怎麽管,我在市局重案隊,小事人家在區公安局就壓下去了,大事找個人一頂,或者往檢察院一報,就說證據不足,直接將案件打回來,連tm法院都遞交不上去,我tm能有什麽辦法!”


    雖然說這一世,方大海現在就是隊長了,但跟張殿楠後麵的保護傘比起來,依舊微不足道,唯一可喜可賀的就是,方振國現在是市委書記,能讓張殿楠顧忌一下。


    “刀疤哥,振豐哥,”想到這裏,陳陽看看兩人,“你們得先離開江城一段時間,無論是梁有才的事,還是張殿楠的事,都不好解決,為了以防萬一,你們暫時離開江城。”


    振豐聽陳陽說完,臉上一愣,隨即表示自己不能走,工程那邊自己還得看著呢!


    陳陽擺擺手,表示工程那方麵先不用擔心,寧可錢不掙,也不能讓兩人出事,“這樣,你們也別亂跑,你們帶上足夠的錢,直接去秀才村!”


    “秀才村?”振豐和刀疤異口同聲向陳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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