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放著桌麵上的這隻盤子,正是一隻黃地粉彩蝴蝶囍字紋盤,盤敞口微外撇、弧壁、圈足。盤裏為黃地粉彩蝴蝶紋,間四個“囍”字。喜字以紅彩勾邊,內填金彩,蝴蝶紋先以墨彩勾繪輪廓線,蝴蝶間有四個描紅邊的金彩雙囍字,內填金色彩料。盤外壁繪白地粉彩折枝牡丹紋、西蕃蓮、蓮花紋三朵,以墨線勾邊,內填彩料。足內署紅彩“同治年製”四字楷書款。


    黃地粉彩蝴蝶囍字紋盤


    底部,那個紅字,是故宮藏品標號


    陳陽將盤子先將盤子翻了過來,看了一眼圈足內的款識,同治大婚瓷的款識大部分都是礬紅,款識沒有問題,胎體也沒有問題。隨後陳陽將盤子拿了起來,仔細看起了盤子正麵的四個囍字。


    口沿描金


    喜字細節


    這個囍字乍一看是礬紅,但其實內部都填了金彩,看了幾眼之後,金彩也沒有問題,陳陽將盤子重新放在了桌麵上,“一,倆,撒......”在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陳陽開始數錢了盤子上裏的蝴蝶!


    老者眨巴了幾下眼睛,呆呆的看著陳陽數著盤子上的蝴蝶;祝語嫣也懵了,甚至順著陳陽手指的方向,在心裏默默跟著陳陽數了起來;宋青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陳陽在幹什麽?還好這是一隻盤子,這要是一隻大缸,你要是想數清上麵的蝴蝶,你不得數到明天早上去!


    陳陽這次的鑒定方式,讓宋青雲心裏很納悶,釉色沒有問題,底款沒有問題,器形也沒有問題,而且深紅色囍字上的金彩也不是後添上去的,這已經可能認定就是一件真品了,用陳陽的話說,這物件上沒有錯,為啥還要數蝴蝶呢?


    陳陽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上一世自己吃過這個虧,而且不是其他的物件,就是這件黃地粉彩蝴蝶囍字紋盤。那時候師傅剛剛讓自己出去撿漏,而且陳陽一出手就連續撿漏了幾件不錯的物件,瞬間自己就飄飄然起來了。直到有一天自己碰到這件黃地粉彩蝴蝶囍字紋盤,經過一番仔細查看之後,陳陽覺得沒有問題,便收了這物件,結果當自己把這件黃地粉彩蝴蝶囍字紋盤給師傅看的時候,師傅經過一番查看,告訴自己這是一件老仿。


    “老仿?”陳陽聽完當時腦袋嗡的一下,“師傅,您看仔細了,礬紅款,釉色瑰麗,胎質和重量也沒有問題,怎麽會是老仿呢?”


    “蝴蝶數量不對,是單數!”


    “蝴蝶......數量?”


    彩蝶飛舞圖案為清宮廷常見紋樣,此處的蝴蝶紋並非我們現如今所說的“比翼雙飛”之意,而是以蝶諧音“耋”寓意長壽。蝴蝶紋用在皇帝大婚瓷上,則有“百年合好”之意,而且大婚瓷用到的菜碟數量,都是雙數,不可能出現單數,而陳陽撿漏回來的那件黃地粉彩蝴蝶囍字紋盤,偏偏是單數。


    五十二隻!陳陽數完之後,不由呼出了一口氣,“五十二隻彩蝶,雙數!”


    “這是一件同治大婚瓷的真品,恭喜您,老哥!”陳陽笑著向老者抱抱拳,說了一句。


    (我猜猜,有沒有返回去數蝴蝶數量的,哈哈!)


    聽到陳陽這麽說完,宋青雲和祝語嫣兩人心中暗暗一驚,真沒想到,陳陽能想到這麽細。粉彩蝴蝶這種紋飾,蝴蝶太多,誰沒事會注意蝴蝶數量去,偏偏陳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可見陳陽的細心。


    “啪啪啪!”陳陽剛說完話,一眾人還沒緩過神來呢,身後響起了鼓掌聲,一位胡子都白了的老者,站在眾人身後,“好好好,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年輕人了,居然能注意到蝴蝶數量,難得呀!”


    聽到聲音之後,幾人紛紛轉頭過去,老者和中年胖子急忙站了起來,微微彎腰笑著說了一聲,“熊老,您來了!”


    宋青雲見到老者之後,也急忙站了起來,彎腰抱拳,“熊老,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您,晚輩見過熊老。”


    看著宋青雲的樣子,陳陽一臉懵,這老頭是誰呀,也沒聽過一位姓熊的古董名人呀!連宋青雲都這麽恭敬他,想來身份應該不低,於是和祝語嫣也向熊老抱拳施禮。


    “青雲呀,這兩位後輩是......”熊來指著陳陽和祝語嫣向宋青雲問道。


    “熊老,”宋青雲一指陳陽,“這位是我師兄杜明德弟子陳陽,另一位是我大師兄邊海春的弟子,祝語嫣。”


    熊老聽完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陽和祝語嫣,這可是最近幾年,非常出名的兩位年輕人,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這宋開元好福氣呀!


    “什麽?你就是陳陽呢?你是宋青雲宋老板?”中年胖男人聽完宋青雲的話,愣在了原地。陳陽和宋青雲可都是這片古董圈裏的名人,人家撿漏的眼力,可比自己強多了。


    聽到宋青雲和陳陽的名字,中年胖男子回頭看看天球瓶,不用說了,自己這瓶子指定是贗品了,看來這十萬塊又打水漂了,哎!


    祝語嫣在旁邊瞟了一眼陳陽,沒想到呀,自己這小師弟在這邊還挺有名氣,嘻嘻,以後有好日子過了!


    “青雲呀,”熊老笑著捋著胡須,“我要是沒猜錯,這趟您是奔著宣德爐來的吧?要不然,你也不會進這寶閣樓呀!”


    宋青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隨後擺擺手,“熊老,我不知道這寶閣樓是您老在坐鎮呀,要是知道,我不早就來了?”


    “我這可是耽誤了好多好物件,熊老,您怎麽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呢,我也好過來捧捧場呀!”


    熊老笑著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說話,隨後跟宋青雲解釋起來,這裏也不是自己的地方,自己也是受人之托。從寶閣樓立起來的時候,就有人找自己,想讓自己出來托起寶閣樓,開始自己是拒絕的。


    “青雲,你也知道,我這年紀大了,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事,把自己一輩子名聲毀嘍,”熊老臉上有些無奈,“人家找人說了好幾次,都被我拒絕了。可後來我家出了一檔子事,人家寶閣樓的樓主幫了我,這人情最難還,人家不開口,我是要來的!”


    宋青雲當然明白熊老的意思,於是有些好奇的向熊老詢問起樓主,這寶閣樓的樓主太過神秘,想問問熊老見過沒有。熊老皺著眉頭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見過,聽說不是本地人,在這邊有些關係,幫著他打理而已。


    “行了,”熊老說了幾句之後,看看牆上的掛鍾,時間差不多了,“看看今天的物件吧,你們花了錢,總不能讓你白白上來!”


    說完話之後,熊老向後麵喊了一聲,不大一會就有人捧著一隻裝有卷軸的盒子出來,將盒子打開,從裏麵取出卷軸,放在旁邊的一張長條桌子上,隨後站在一邊,微笑的示意眾人可以過來觀看。


    熊老率先起身走到長條桌子前,將畫卷打開,在桌麵上慢慢鋪開。宋青雲和陳陽一眾人,也湊了過來,隨著卷軸的打開,陳陽越看心裏越吃驚。


    這副畫的內容是,雪後的山林,寂靜如夜,氣勢蒼茫,北方冬日雪後的山林氣象一目了然。畫中枯枝寒林、橋梁屋宇、湖水堤岸皆被落雪覆蓋,烘托出天寒地凍的主題;山腰隱藏寺廟一座,給畫麵更添肅穆沉寂之感;山下有屋舍院落,一人開門賞雪,為清冷的畫麵注入一絲生機。


    這副畫上,沒有題詞,沒有鈐印,也沒有鑒藏印,但即便這樣,陳陽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範寬的雪景寒林圖!


    範寬,又名中正,字中立。宋代著名“北派”山水畫大師。生卒年曆史上沒有確切的記載,主要活動於北宋前期,據畫史記載,他約生於五代後漢乾佑年間,在宋仁宗天聖年間年還健在。工山水。


    範寬好酒,不拘世故,能深入生活,窮究自然造化。善畫山水,師從荊浩、李成,能自出新意,別成一家。他重視寫生,常居山林之間,危從終日,早晚觀察雲煙慘淡、風月陰霽的景色,雖風寒月認錯,也不停止。


    宋人論他的作品,大多氣魄雄偉,境界浩莽,構圖繼承荊浩“善寫雲中山頂,四麵峻厚”傳統,用筆雄勁而渾厚,筆力鼎健。而墨善用黑沉沉的濃厚的墨韻,厚實而滋潤。但晚年用墨過多,土石不分,勢雖雄傑,然深暗如暮液晦暝。其皴法,一般稱之為“雨點皴”,下筆均直,形如稻穀,也有稱為“芝麻皴”的。畫屋字先用界畫鐵線,然後以墨色籠染,後人叫他鐵層。


    範寬和李成,兩位大師在宋初山水畫上建立了迥然不同的風貌,分別作出了卓越的貢獻,成為當時最有影響的畫家。傳世作品,據《宣和畫譜》著錄的有五十八件,米芾《畫史》提到所見真跡三十件,如:《溪山行旅圖》、《關山雪渡圖》、《萬裏江山圖》、《重山複嶺圖》、《雪山圖》、《雪景寒林圖》、《臨流獨坐圖》等。


    而眼前這幅,就是雪景寒林圖,現在眾人還不知道真偽,隻是圍觀在看著。


    陳陽心裏早就有答案,隻是在旁邊裝模作樣看著,按照自己所知道,這幅畫在1981年的時候,被人捐贈給博物館了,而且別說全國了,可以這麽說,全世界就那麽一幅真跡。既然真的在博物館裏,那眼前這指定贗品了,隻要看看哪裏有問題就可以了。


    隨著陳陽一邊看著一邊皺起了眉頭,不對呀,這.......怎麽越看越感覺像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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