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往前走幾步,就可以吃到多汁的山梨。”謝書白將白扇指向前找一指,對歡顏說道。


    歡顏順著謝書白指的方向看去,前方不遠處確實有一顆結滿果實的梨樹,不過離自己現在的位置還很遠,要在走上百十來步才能到達。


    歡顏現在一步都不想動,無力的腰身,像是一灘泥,堆坐在石頭上,反問道“我要在走幾步能吃上?”


    謝書白見歡顏勞累虛弱的模樣,說道“你一步不用走就能很快的吃上。”


    “?”歡顏研究著謝書白嘴角邊的笑容,暈暈乎乎的閉上眼睛,沒有力氣去問他“怎麽能一步不動的吃上山梨?”


    “這裏曬,我扶你到陰涼的地方休息。”束寧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對歡顏說道。


    “我不想動,你陪我在這坐一會兒。”歡顏伸出細嫩纖長的手,輕輕的把束寧拉到自己的身邊,歡顏的頭很自然的靠在束寧的肩膀上。


    過了一會兒,歡顏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聲說道“我好怕死,我突然不想死了!”


    “你不會死,你很快會好起來的。”束寧回道。


    “我又不是老妖怪,也不是神仙,怎麽不會死!”以前歡顏從未怕過死亡這兩個字,但是最近經曆了很多,在生死邊緣來回徘徊時,她竟然害怕死神的召喚,害怕自己不能呼吸,害怕自己不能說話,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爺爺,從為有過的恐懼在歡顏心底裏滋生開來。


    束寧望著天空上成群結隊的鳥兒,聽著它們嘰嘰喳喳的飛過自己的頭頂,凝神搖望遠方朦朧的天際,說道“不管是誰,最終都會走向死亡!”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死,突然眷戀自己這一身血肉,不舍這世間的美好。”剛說完,歡顏就聽到自己肚子“咕嚕咕嚕”做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對束寧說道“好餓!”


    歡顏的話音剛落,謝書白手中的白扇托這兩個翠綠的山梨,遞到歡顏麵前。


    歡顏看著謝書白,心想“他現在是在討好我嗎?他真得是賊心不死,不過想從我這兒得到寶貝,怕是你把整顆樹扛過來,也不會得到什麽!”


    恰恰爾緊隨其後,捧著兩個山梨,遞到束寧麵前,說道“梨青多澀,先吃兩個解解渴,我們再往前走一走,應該會有其它野果。”


    “我吃一個就好”束寧拿起一個山梨說道。


    恰恰爾總是情不自禁的盯著束寧看,束寧故意扭轉身體,躲開恰恰爾的目光。


    “好酸”牙都要被酸掉了!歡顏不禁皺起眉頭“這梨吃不了,太酸了!”


    “你吃這個”謝書白又將白扇上的另一個遞到歡顏手裏。


    “不吃,一點也不好吃。”歡顏吐著舌頭說道。


    “你嚐嚐看這個”謝書白對歡顏說道。


    歡顏太餓了,心想“也許這個就不酸了”當歡顏大口咬下去的時候,整張臉都綠了“好酸!”


    “好酸!”歡顏眨著眼質問謝書白“你讓我嚐,它們有什麽區別嗎?”


    “以為會有呢!”謝書白笑道。


    歡顏抬頭瞪眼看著謝書白嘲弄自己的表情,問道“樹上有幾顆梨子?”


    “?”謝書白一臉的吃驚,心想“有誰會去數樹上一共接了多少果子。”


    “我猜你一定沒有數過,因為你眼睛又小又窄,心傲氣燥,又怎麽會顧及身邊之事。”歡顏拐著彎的罵謝書白。


    謝書白這才明白歡顏的用意,笑容不減,回道“眼睛目之所及,隻有兩個山梨,急切摘回,供朋友飽腹解渴,又怎麽會顧及其它?”


    “朋友?不敢當,我們不是敵人就好!”歡顏抱著束寧,癱軟的靠在束寧的肩上,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和謝書白打嘴架。


    歡顏為了自己的肚子,不得將酸梨吞進肚子裏,卻被酸梨酸出精神來,跟著束寧一直往前走。


    幾個人走走停停,一路欣賞美景,捉蝶抓魚,像是遊山玩水。


    當太陽悄悄西沉,絕美的晚霞中,映出一座城池。


    幾個人快步走到城門口。


    “帽兒城”束寧抬頭看著城門上的三個大字,念了出來。


    “帽兒城,這個名字好隨便啊!”歡顏的身體已經稍有恢複,扔了手中的樹棍,挺直腰板,跟在束寧身後。


    “站住”束寧一進城門,就被兩個士兵攔住,問道“哪的人啊!到帽兒城幹什麽?”


    恰恰爾搶上前,回道“我們隻是路過。”


    “路過?”士兵上下打量身材健碩,英武不凡的恰恰爾,又撇了一眼身後的束寧。


    其中一個大蒜鼻子士兵,對恰恰爾說道“城主有令,外來人一律攔截在外,不得隨意進城。”


    “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站著,走走走。”另一個士兵已經開啟驅趕模式。


    “為什麽不讓我們進城?天都黑了,我們還能去哪?”歡顏問道。


    “沒聽清楚嗎?城主有令不準外來人進城,去哪都行,就是不能進城!”士兵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要是硬要進呢?”歡顏心想“就憑你們,還想攔住我!”


    “城主下了命令,誰敢違抗,格殺勿論。趕緊走,趕緊走,再不走,我們就把你們幾個人抓起來,以防礙公務論罪。”大蒜鼻子士兵蠻橫的說道。


    謝書白問道“城中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別瞎打聽,趕緊走。”兩個士兵揮著手中的長矛,同時向外推擁幾個人。


    “別動”恰恰爾一手握住士兵的長矛,一手攔腰扶起欲要摔倒的束寧。


    恰恰爾的所有溫柔都給了束寧,對別人就隻剩下淩厲的眼神,和生猛彪悍的黑臉。


    兩個士兵看到恰恰爾凶霸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氣勢瞬間低到塵埃。


    “我們走吧!”束寧對恰恰爾說完,轉身就離開帽兒城城門口。


    阿辭拽住暴跳的歡顏,說道“走了,我們走吧!”


    歡顏收了性子,跟著阿辭轉身離開。


    恰恰爾幾步追上束寧,自信滿滿的對束寧說道“我們可以直接跳牆進去。”


    “翻牆進去?”阿辭聽到後,抬頭看了一眼高八米的城牆,心想“這麽高,要怎麽跳進去。”


    束寧冷冷的說道“也不是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我們往西走。”


    “我不想走了,我累了,我們還是翻牆進去,探一探他們為什麽要封城?”歡顏拽住束寧的衣袖說道。


    束寧對於瑰靈魄以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


    “你聞聞,我身上都臭了,你在聞聞你自己,我們這些天住山洞,躺在樹下!快跟野猴子差不多了。我們進城找一家客棧,好好的休整一番,明天在悄悄的出來,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歡顏的對束寧說道。


    恰恰爾見束寧沒有說話,抱起束寧飛身一躍,到了中間之時,借牆之力,直接跳上高牆。


    高牆之上也有重兵把手,不過恰恰爾身形如影,不等看守士兵眨眼細看,已經帶著束寧藏身敵樓之下。


    謝書白看了一眼歡顏和阿辭,阿辭立馬低下頭,躲避謝書白的目光。


    謝書白煽動手中的白扇,似有一團輕霧圍繞周身,隻見謝書白身輕如燕,很快飛攀城牆之上。


    “什麽人?”有一個士兵好像看到一個身影,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


    寂靜的城牆之上,隻有風聲刮過耳旁,在無一絲聲響。


    士兵自當是眼花,沒有再繼續尋找身影去處。


    歡顏不緊不慢的從金布袋裏,掏出一根青色的羽毛,對阿辭說道“你拿著它,它會帶著你飛。”


    阿辭不明白,一根小小的羽毛怎麽帶自己飛?


    “你對它說飛,它就會帶你飛離地麵,你對它說落下,它就會帶你穩穩的落地。”歡顏又對阿辭說道。


    阿辭拿著羽毛,匪夷所思的按照歡顏所說,輕聲對著羽毛說道“飛”果然羽毛帶著阿辭慢慢的飛離地麵。


    “啊…”阿辭驚恐的喊叫著。


    “什麽人?”還是那個士兵,聽到阿辭的喊叫聲,往下看時,隻見白皙的臉龐在灰黑的夜色下和黑袍的襯托下,突顯出來,白如紙的臉像是鬼頭魅影,從城牆下飄飛而來。


    “是人是鬼?”士兵見狀心驚膽顫的問道。


    阿辭哪裏聽得見,隻覺得自己耳邊風聲簌簌,眼見自己飛上城樓,又往下一看,頓時心驚肉跳,不敢在看一眼。


    此時,歡顏腳踩雲翼靴,向上一躍,腳蹬城牆,像是在平地之上跑步一樣,一口氣跑到城牆頂,見阿辭快要飛過城牆,喊道“快說落下”


    “快說落”歡顏追著喊道。


    阿辭聽到歡顏的喊叫,顫聲喊道“我要落下。”


    沒想到羽毛帶著阿辭又穩穩的落回道原地。


    什麽情況?


    歡顏無奈的對阿辭大喊道“重新來,快點,等飛到城牆之上,你就想著落在城牆之上,羽毛知意。”


    “是何人敢夜闖帽兒城?”士兵敲響敵樓裏的大鼓後,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刺了過來。


    “快說飛”歡顏直接無視士兵手中劍,對阿辭喊道。


    “飛”阿辭又一次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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