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握緊著謝知萱的手將她帶到了裏邊入座用膳。


    謝知萱見著顧淩跟前擺著的幾道菜道:“怎就吃這些?”


    顧淩道:“貢院之中的官員都是吃這些,我也不挑,委屈你今日隻能陪著我吃這些了。”


    謝知萱淡笑了笑:“我也不挑,你這幾日怕是忙得累極了吧?”


    顧淩輕點頭道:“有些,新帝登基事情繁多,剛好又撞上了常寧公主和親南詔,秋闈恩科這兩件大事,皇兄本就是將恩科一事托付給我,所以過於忙碌了些,等恩科結束後便能事少一些,不會耽誤你我成婚的。”


    謝知萱望著顧淩緊盯著眼眸,她忙是躲開了顧淩緊盯著自己的眼神,“我聽說新皇要封你為左相,你日後怕是公事少不得了。”


    顧淩握著謝知萱的手道:“那我也會盡可能多抽空陪在你身旁。”


    謝知萱淡笑了一聲道:“你還是公事要緊吧,畢竟你年紀實在是太小了,這會兒剛入朝堂就為左相,不知多少雙眼神緊盯著你呢。”


    顧淩將謝知萱攬入懷中道:“你又嫌棄我年紀小?”


    謝知萱道:“不是我嫌棄……”


    顧淩壓低了聲音在謝知萱耳邊道:“就算你嫌棄我年紀小也無用了,再過十六日你便是我的妻子。”


    謝知萱無奈一笑,“顧淩,我可從未曾嫌棄你年紀小過,隻是覺得你如今年紀太小一入朝堂便為左相,會惹來不少非議。”


    顧淩道:“陛下信賴於我,願封我左相,我也必定不會有負陛下對我的信任。”


    謝知萱還是替顧淩擔憂,新帝的重用是一回事,這朝中老臣未必會服一個剛年滿十八的少年為丞相。


    畢竟從古至今,少有未到弱冠為丞相之人。


    顧淩輕笑著道:“快用膳吧,菜都要涼了。”


    謝知萱吃了午膳後,便打起了瞌睡,最近不知是不是天涼的緣故,午後總是有些多困。


    顧淩見著謝知萱打著嗬欠道:“你困了嗎?我陪你午歇一會兒。”


    謝知萱笑了笑道:“貢院重地你可別想胡來,我還是回府去午歇,對了,你可有看到我弟弟的答卷?”


    顧淩道:“答卷都是由人抄錄糊上名字的,要等放榜那一日才能知曉弟弟的名次。”


    謝知萱笑了笑道:“也罷,我想走了。”


    顧淩依依不舍地拉住了謝知萱的手腕,將她代入懷中吻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了謝知萱。


    謝知萱出了貢院後,隻覺得臉色都還是緋紅的。


    謝知萱回到郡主府門口,見著送著謝知蓉回來的湘王與鍾恪。


    “皇姐。”


    “公主殿下。”


    謝知萱看向了湘王與鍾恪,又看了一眼謝知蓉,“湘王弟弟,鍾世子,我們先進屋了。”


    謝知萱拉著謝知蓉的手腕進了府內問道:“你怎麽會與他們兩人在一起?”


    謝知蓉道:“我們都討厭顧淩。”


    謝知萱:“……”


    謝知蓉道:“姐姐,我已經與他們二人商議好了,等你與顧淩成親大婚之日……”


    謝知萱道:“蓉蓉,你可別在大婚之日做的太出格。”


    “我不會出格的,我隻想要讓顧淩知曉,想要求娶你哪裏有這麽容易?”謝知蓉道,“顧淩若是連娶你時都不願多花費些心思,那我怎放心他對你是真心的。”


    謝知萱輕笑了一聲,倒也隨著謝知蓉去胡鬧了。


    九月初五,學子們等了整整十日進殿試的考生名單出爐,一大早上皇榜處便是擠滿了人,眾考生紛紛在榜上尋著自個兒的名字。


    謝知萱一早也與厲琳琅一起,陪著弟弟前來看榜單。


    謝知萱掃了一遍,一眼就看到了謝鳴二字,雖不是前三甲,卻也是進了殿試。


    “弟弟,你可進殿試了,明日殿試莫要慌張。”


    謝鳴倒是寵辱不驚分外淡定地應道:“是,姐姐,我一定不負你的所托。”


    謝知萱透過馬車簾子,見著楊丞相府家的馬車前來。


    “沒中?我家尚兒怎麽可能沒中!不可能,絕不可能……”


    謝知萱聽到了顧青的厲聲,她尋了一遍,的確沒有楊尚之名字。


    厲琳琅摸了摸謝鳴的腦袋,欣慰道:“能進的殿試也便就等同於得了功名,要談論婚事會更容易些,不論你娶誰為妻要記得決不能納妾,得要一心一意,可明白?”


    謝鳴道:“娘,孩兒明白,孩兒會對日後夫人一心一意,絕不納妾。”


    殿試名單出來後幾家歡喜幾家愁,謝家上下自然都是一片喜悅。


    楊家上下卻是愁雲密布。


    楊政得知長子未中榜,氣得不行,楊政指著楊尚怒罵道:“你真是要氣煞我!本你這一次若是秋闈榜上有名,你大伯便能想法子讓你入得吏部,你卻連秋闈恩科都中不了?”


    這秋闈恩科本就算是給他們這些長安子弟便利的。


    不少外地的學子哪怕得知有恩科都很難趕來,秋闈要比春闈所中概率高的多。


    楊政獨獨沒有想到自家兒子竟然沒中!


    顧青在一旁道:“你不要這麽罵尚兒,聽說這一次秋闈主考官雖是禮部尚書,但顧淩卻也是全程替新皇盯著秋闈一事的,是不是顧淩故意報複我們呢?”


    楊政道:“顧淩是新皇之命盯著禮部尚書主持秋闈可有舞弊,他豈敢在秋闈上動文章?楊尚,顧淩比你要小兩歲,可他已然深受新皇信賴,如今已能盯著替新皇盯著秋闈之事,而你呢!”


    楊尚皺眉道:“那是因為我沒有顧淩這般好的出生,顧淩他出生便是永嘉侯府的繼承人,他無需靠著科舉便能憑借著永嘉侯府的祖蔭進朝為官!”


    楊政氣惱至極,拿著一旁的竹條就要往楊尚身上抽去:“你還敢這般說!”


    顧青忙是攔著楊政道,“你讓尚兒娶嘉怡那個傻子也就罷了,你如今還要打廢了他嗎?尚兒也才二十,他有的是機會,又不是……”


    楊政怒斥道:“你懂什麽?爹已經是行將末年,能不能撐得過這個寒冬都說不好,爹一走,我與大哥都得丁憂,唯獨尚兒若是奪得功名,進了吏部,與嘉怡成親之後,依舊能保證我們楊家在吏部裏邊的大勢!他竟然連這麽一個秋闈都不得中!”


    楊政說著,便狠狠地用細竹條往著楊尚的背部抽著!


    楊尚悶哼了一聲,緊緊將手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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