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衛氏懷疑,顧琰思慮了一會兒,也回轉身怒瞪著顧淩道:“這蕭蕪院之中平白無故怎會起火?”


    顧淩道:“爹,您這是什麽意思?”


    顧二爺與顧四爺對視了一眼。


    顧四爺也是意味深長地看向顧淩,“顧淩,方才五弟正說著要將你所做的好事說出去,五弟這會兒就遇了難……”


    顧淩皺眉道:“爹,二叔四叔,我還不至於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何況我也不怕我與公主殿下之事世人皆知,我與公主本就是因顧渚下藥在先,我們二人無愧於心!”


    顧琰略蹙眉頭,前往福安堂,此事顧琰還不知如何說,闊別家中一年多,回來頭一日五弟就沒了性命。


    福安堂之中。


    壽寧郡主聽著走水的敲鑼打鼓聲,又聽得外邊的雨聲,她撥弄著手中佛珠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下了這麽一場及時雨!”


    這秋日裏若要走水可不是一樁小事。


    好在這場傾盆大雨落下。


    “郡主,侯爺侯夫人世子,二爺二夫人還有四爺都過來了。”


    壽寧郡主道:“讓她們進來。”


    壽寧郡主見著舉著燈籠的幾人入了房內,顧二夫人已經開始啼哭,她握著顧芷柔的手跪在了壽寧郡主跟前。


    顧琰也是帶著妻兒跪下。


    壽寧郡主見著昏暗燈籠的照耀下,跪了一屋子的兒孫,忙道:“怎麽了?怎麽了?”


    顧琰磕首道:“娘,蕭蕪院起火,五弟去了。”


    壽寧郡主本就中風偏癱,難以自個兒起身,可是聽到這話,她還是顫巍著起身,“你再說一遍!”


    顧琰道:“五弟命喪火海之中。”


    壽寧郡主猛得暈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汪嬤嬤連上前去扶著壽寧郡主,“郡主!”


    “祖母。”


    “娘親。”


    頓時房中亂做一團。


    顧芷柔在一旁甚是得意,最好這死老太婆死了也好,這樣謝知萱與顧淩的婚事少不得又要耽擱三年。


    到時候謝知萱可就二十六歲,而顧淩正好是二十一的年紀,還能看得上謝知萱此等半老徐娘嗎?


    雖然在她先前來的那個年代二十六歲還不算老,可是在這大盛朝,二十六已可被稱之為半老徐娘。


    而她如今死了爹爹,她就不信侯爺還會將她與弟弟兩人趕出侯府嗎?


    好在顧琰提前就命人請了太醫,太醫很快就趕來了福安堂,給壽寧郡主紮針喂藥。


    壽寧郡主才緩緩醒來,手都在顫抖著指著顧淩道:“淩兒,你……你……唉!”


    顧淩走到了壽寧郡主邊上,握住了壽寧郡主的手道:“祖母,不是孫兒。”


    壽寧郡主望著顧淩的眼眸,落下了一滴眼淚,“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讓陳碧玉進門的!”


    壽寧郡主厲眸掃向被顧二夫人牽著手的顧芷柔,“都是你這個禍害,害死了你爹爹!”


    顧芷柔眼裏閃著一絲恐慌,“祖母,我……怎會是我呢?柔柔我不懂。”


    壽寧郡主道:“我錯了,我錯了,我明知道士批算過渚兒需與阿萱成親才能無性命之憂,我還任由顧渚苛待阿萱,讓陳碧玉入侯府,我錯的厲害……”


    壽寧郡主指著顧芷柔道:“若不是當初陳碧玉懷了她,我也不會任由陳碧玉進侯府門,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錯下去,將她送到莊子裏給陳碧玉去養著。”


    “祖母,不要!”顧芷柔心慌得搖著頭。


    怎麽會這樣?這與她說預料的完全不同。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


    壽寧郡主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著顧芷柔道:“明早就把她與寶哥兒送到莊子裏去,丟下一筆銀兩,日後他們娘三的死活,與顧侯府都無關!”


    顧四爺道:“娘,寶哥兒終究是五弟唯一的血脈!”


    壽寧郡主眼中含淚道:“他們姐弟二人都是禍害,是害死我渚兒的禍害!”


    壽寧郡主悲傷得厲害,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再也不能發出什麽話語來,隻有啊啊的聲音。


    尊貴了一輩子的壽寧郡主,這會兒是徹底地癱在了床上,再也不能起身,也不能再說什麽話語……


    --


    一夜大雨。


    謝知萱起來的時候,已是天晴,推開窗戶桂花香尤甚,過三日之後便是中秋節了。


    謝知萱慵懶地伸了伸手,隻是不知這一年的中秋節,可否與娘親一起度過。


    她倒是希望能夠一家人過這個她期盼已久的中秋團圓佳節。


    “公主,世子昨晚就來了,在偏房裏麵呢。”


    謝知萱道:“侯爺都回府了,他還敢徹夜未歸。”


    謝知萱打開了偏房的門,便見著顧淩穿著一襲白衣,都說女要俏一身孝,穿上白衣的顧淩也更為俊俏了。


    顧淩見著謝知萱入內,便上前將她攬入了懷中。


    謝知萱察覺到顧淩有著些許不對勁,“顧淩,你怎麽了?”


    顧淩緩緩道:“顧渚死了,如今家中人都懷疑是我動的手,連我爹娘都以為是我。”


    謝知萱一驚:“顧渚死了怎會懷疑到你頭上?”


    謝知萱得知顧渚死訊,隻覺突然,也沒什麽過多情緒,若不是顧渚是顧淩的五叔,謝知萱已然將他當做陌路之人。


    這會兒也隻有替顧淩感到擔憂,顧渚去世怎麽就懷疑到了顧淩的頭上。


    顧淩道:“昨日我爹要與顧渚分家,顧渚說分家之後會將你我之事傳出去,是以如今家中人都以為是我動的手……”


    謝知萱道:“他們怎能這般羞辱你於你?”


    顧淩道:“你不懷疑我嗎?”


    謝知萱輕笑了一聲,“我知曉你有多盼著你我大婚,你真要想殺了顧渚,也不會是在我們大婚之前。”


    顧淩輕笑著又將謝知萱攬入了懷中:“昨日燒死顧渚的火也的確是蹊蹺,也難怪連我親娘都懷疑我。”


    謝知萱道:“顧渚行動不便,他身邊就沒有丫鬟小廝跟著嗎?”


    顧淩道:“顧渚這段時日以來夜夜住在蕭蕪院,沒讓小廝丫鬟跟著進蕭蕪院之中伺候,火是從門外開始燒起的。”


    謝知萱微蹙眉,雖說她在蕭蕪院之中的東西都已搬空,可她到底住了整整七年,顧渚住在蕭蕪院之中讓她覺得甚是惡心。


    謝知萱道:“如今家中人都誤解你,你不想著找到害死顧渚的罪魁禍首還你清白,怎得反倒是來我府上了?”


    “顧淩,苦肉計可不管用,別以為你被家中人誤解,我就會輕易讓你在婚前繼續住在我此處。”


    顧淩被謝知萱拆穿意圖後,訕笑一聲:“真凶是誰我已知曉,顧渚先前盯著你的眼神怪異,我派暗衛緊盯著顧渚,怕他再找你麻煩。


    暗衛看到了放火之人沒有阻攔,隻是那放火之人甚是不可思議,說出去怕是也無人會信會是她放火燒死的顧渚,我少不得要替她背下這口黑鍋。”


    謝知萱緩緩道:“是顧芷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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