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雯氣惱道:“我娘哪裏不敬祖母了?這一次分明是爹爹所為過分了些,如若成親之後要受此憋屈,我寧願不成親的!娘,你不必怕壞了我的名聲。”


    謝知萱見著衛氏氣惱的臉色,上前勸慰道:“夫人,氣大傷身。”


    顧淩走到了衛氏邊上道:“娘,您不如就出去問問爹,他憑什麽讓你喝下這杯茶?”


    衛氏皺眉看向顧淩道:“淩兒……”


    顧淩道:“一切有孩兒在。”


    衛氏朝著顧淩點了點頭,便往外邊而去,門口甚是熱鬧。


    衛氏攜一雙兒女與謝知萱走到了門口,眾人見到謝知萱都紛紛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謝知萱道:“都免禮。”


    謝知萱將目光看向了顧琰身邊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她的年歲瞧著與自個兒差不多,已挺著隆起的腹部,約摸著有六七個月的模樣。


    顧琰起身後,目光直望向了衛氏,他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衛氏,走到了她跟前,握住了衛氏的手道:“璐娘,你瘦了很多。”


    衛氏望著許久不見的夫君,眼中滿是淚水,她從顧琰手中抽離出了手,揚手一個巴掌打在了顧琰的臉上。


    這一幕,讓在場眾人都吃驚不已。


    衛氏的手都在發抖。


    壽寧郡主本就偏癱難看的表情,愈發地猙獰:“衛氏!”


    顧琰緊皺眉頭對著小聲對衛氏道:“璐娘,淩兒沒有與你解釋嗎?”


    顧琰望向顧淩道:“你沒有與你娘解釋清楚?”


    顧淩道:“我不覺得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就是要納妾。”


    謝知萱看向了顧淩,那日顧侯爺定是與顧淩說了些什麽的,看起來顧侯爺對衛氏倒是感情依舊深厚。


    顧琰怒視了一眼顧淩,對著衛氏道:“璐娘,你先喝了若柳給你敬的茶,等會我再與你好生解釋一番。”


    衛氏道:“喝茶?我今日絕不會喝這茶的!”


    顧琰歎了一口氣道:“璐娘,若柳她哥哥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若柳哥哥為我擋刀,我怕是已經戰死沙場了,你就先喝了若柳所敬的茶吧,等會進去我再與好生說說。”


    顧青在一旁道:“原來若柳姑娘還是救命恩人,那這杯茶弟妹你就別再推脫了,快喝了吧,咱們顧家最講恩情。”


    衛氏手在發顫。


    顧淩緩緩看向顧琰道:“顧家既然如此講恩情,豈能讓胡若柳姑娘為妾?讓救命恩人的妹妹為妾侍,這豈不就是恩將仇報嗎?”


    顧琰怒視著顧淩道:“淩兒!”


    顧淩緩緩道:“爹,我還是那一句話,真要報恩有的是別的法子,而不是讓胡姑娘入我侯府大門。


    今日你若要報恩,讓胡姑娘入我侯府為妾就是虧待了她,你不如與我娘和離,讓胡姑娘做你的侯爺夫人方不負她哥哥對你的大恩。”


    顧琰氣得臉黑,對著一旁的衛氏道:“璐娘,你過來,我與你好生解釋一番。”


    衛氏看了看顧淩,終究還是跟著顧琰去了一邊。


    顧琰小聲對著衛氏道:“顧淩那個臭小子,看我等會不打死他!”


    衛氏氣惱地傷心道:“好啊你,如今有了庶子,你連親生兒子都敢打死了?你!”


    顧琰道:“前日裏我特意讓他到了城外,就是與他說若柳之事,若柳懷中的孩子不是我的。”


    衛氏震驚地望向了顧琰,“不是你的,你認下做什麽?”


    顧琰歎氣道:“若柳的哥哥乃是我的副將,在山中我們遭了埋伏,是若柳哥哥以身相護保下了我的性命,他死前說過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妹妹,讓我一定要善待他的妹妹。


    我便將他妹妹接到軍營之中,可誰知他妹妹在軍營之中,被人侮辱,黑燈瞎火的,她也不知辱她之人是誰。


    隻留下了一枚價值不菲的玉扳指,若柳本以為是我……後來她說有孕之後,我才知曉此事。


    若柳得知那賊人不是我,多次想要自盡,覺得無臉活在世上,我的命乃是她哥哥所救,我這……不能忘恩負義不管若柳啊!


    她當時腹中胎兒的月數也過了三個月,再墮胎是極為傷身子的,我這才不得已認下了若柳腹中的孩兒,允她做侯府妾侍,她才沒有尋死膩活。


    我如今讓她為妾,給她與她腹中孩兒一生榮華富貴,也算是報的她哥哥的救命之恩。”


    衛氏氣惱落淚道:“此事你為何不早與我說?你可知我為你此事,日日夜夜睡不著?你怎能如此負我……”


    顧琰心疼地將衛氏攬入懷中道:“此事事關侯府血脈,又事關若柳名聲,知曉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我怕信件被人截胡,是以才沒在信中明說,我特意讓淩兒來提前見我,就是告訴了他這件事情,讓他與你解釋,可他竟然不告訴你!讓你又白生氣傷心兩日,你說他該不該打?”


    衛氏用手背抹著眼淚。


    顧琰道:“你去喝下若柳所敬的茶吧。”


    衛氏用手背刮著眼淚道:“顧琰,你難道不知淩兒為何不同意此事?若是若柳懷中的是個男娃,你讓別人的血脈做他的弟弟,日後顧家的家產如何分?給別人家的孩子顧侯府一半的家產?那可是十萬餘兩銀子的家產!”


    顧琰道:“我的命都是若柳哥哥所救的……淩兒所能得到的家產還不如他爹我的性命要緊嗎?”


    衛氏道:“淩兒並非是個貪圖富貴的人,但你也要想想,若是我們認下這個孩子,外人眼中可是淩兒的親生弟弟,日後這個孩子做些什麽,都與永嘉侯府有關,你若要我吃了若柳的茶,我唯一有個要求,便是先分家……”


    顧琰皺眉:“娘親還在人世,如何分家?再說你與二弟妹不是向來關係要好嗎?兩妯娌竟同時病了。”


    衛氏道:“我沒說要與二房分家,三房四房都用不著分,唯獨五房一定要分家!淩兒也是將有媳婦的人了,你活生生將侯府一半的財產給了外來的血脈,淩兒的媳婦與孩子才是最受委屈的。”


    顧琰:“她都是公主殿下了……也不差這些家產。”


    衛氏氣惱道:“左右你答應與五房分家,我就答應吃下若柳所敬的茶,你若不將五房趕出侯府,我今日寧可回娘家也不喝這杯茶。”


    顧琰歎氣:“這隻分五房,怎麽分?”


    衛氏道:“就憑他給公主下藥這件事情,為何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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