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萱聽到外邊顧渚之言,眼眸微眯。


    外邊兩個黑衣侍衛不知從何處出來,攔在了門前,“五爺,郡主不想見您,您走吧。”


    顧渚看清、跟前的黑衣侍衛,“你們是顧家的暗衛,可知誰才是你們的主子?”


    “我們如今隻聽從謝郡主的吩咐,還請您離去。”


    顧渚雙手緊緊地握住了輪椅上的扶手道:“阿萱,我知曉先前都是我的不是,我會好好彌補你的,我願意留在藥坊之中幫你煎藥……”


    謝知萱看向身後的青橘,青橘心領神會,連上前將廂房門給關上。


    門口桃紅呸了一聲,“什麽彌補,我家姑娘可不需要,你快滾出仁元藥坊去。”


    顧渚看向了桃紅道:“你一個奴婢怎敢這般對我說話?”


    桃紅沒好氣道,“你如今又不是我家姑爺了,我為何不……”


    春蘭拉著桃紅的衣角輕輕搖了搖,“顧五爺,你還是趕緊走吧。”


    屋內,謝知萱望著跟前的徐桐道:“你平日裏是不是常吃甜食?冰涼之物?”


    徐桐打開帷帽道:“您怎得知曉的?我是愛吃甜食與冰涼之物,我最愛吃的便是冰酥酪,乳糖澆,還有蜜浮酥柰花……”


    謝知萱聽著徐桐一臉欣喜地說著她愛吃的糕點,輕聲一笑道:“日後萬萬不可再吃這些。”


    “啊?”徐桐道,“為何?”


    謝知萱道:“這些吃了都是濕熱之物,隻會讓你臉上的紅瘡久治不愈,你需得好生忌口,日後每日裏的飲食當以清淡為主,我等會給你寫一紙需忌口之物。”


    徐桐歎了一口氣道:“多謝郡主了。”


    謝知萱坐在一旁給徐桐寫著藥方,又寫了需忌口之食物,“你拿著去抓藥吧,先吃一療程的藥看看。”


    謝知萱又從藥箱裏拿出一罐膏藥來,“此膏藥乃是我獨門的雪肌膏,你拿去每日睡前洗漱之後便以此膏藥塗臉,萬萬不可再往臉上塗抹一些胭脂水粉。”


    徐桐歎氣道:“可是若是不塗胭脂水粉,我這臉是見不得人的。”


    謝知萱道:“我保你一個月便能紅瘡全消,你不塗抹胭脂水粉見不得人也就是一時半會兒,若是再塗抹胭脂水粉的話,恐怕真的要毀容了。”


    “多謝郡主。”徐桐接過藥膏道,“郡主,您需多少診金?”


    謝知萱道:“診金加上膏藥,一共一兩銀子,其餘藥物另算。”


    徐桐爽快地從荷包之中拿出來一兩銀子遞到了謝知萱跟前,“多謝郡主了。”


    謝知萱望向徐桐道:“你必得要將甜膩酥酪之物戒掉。”


    徐桐道:“好。”


    謝知萱送走徐桐後,繼續給前來病患瞧病,直到午時,謝知萱便去了一趟琳琅酒樓用午膳。


    徐毓秀見著謝知萱前來道:“這午間多熱?日後我讓人去仁元藥坊給你送著膳食過去就好。”


    謝知萱輕搖著團扇道:“無事,我坐了半日也有些乏,是以出來走走。”


    謝知萱打量著徐毓秀的臉道:“毓秀,對了,我還未曾問過你,你娘家之中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嗎?”


    謝知萱尤記得在江南的時候,百盛酒樓就在江南仁元藥坊的邊上。


    這也就是謝知萱認識徐毓秀可以玩在一起的緣由。


    謝知萱認識徐毓秀那時候,她就在百盛樓裏邊了,不過盛家並沒有大肆宣揚過徐毓秀是盛家的童養媳。


    那時候謝知萱也並不知徐毓秀是盛家童養媳,還以為徐毓秀就是百盛樓東家的千金。


    徐毓秀道:“我本就是跟著我娘逃難到的江南,我十歲時我娘喪命臨終將我托付給了百盛樓掌櫃的,他們見我手腳麻利又會認字,對算賬也是一點即通,就想要讓我作童養媳,幫著盛況接管百盛樓,到底盛況是要念書考狀元的。”


    謝知萱望著徐毓秀道:“你娘竟然還會教你認字?”


    “我娘不認字,但我自幼就……”徐毓秀頓了頓道:“認字。”


    謝知萱更是不解了。


    徐毓秀看著謝知萱疑惑的神情道:“我幼時在逃難時摔過腦子,六歲之前的事情都記不大清楚了,但我自有意識以來就是認字的,許是我那死去的爹爹教我的吧?”


    六歲能認字,絕不是尋常的家境。


    不少富商家中的女兒,也不見得六歲以前就認字了的。


    徐毓秀看向謝知萱道:“你怎得這般問?”


    謝知萱道:“沒事,隨意問問罷了。”


    謝知萱用完膳回到仁元藥坊之中,便見著顧渚坐在輪椅上,在午時烈日下曬著。


    顧渚見著謝知萱前來,連上前道:“阿萱……”


    謝知萱低眸看著顧渚,眼裏是止不住的嫌棄,“顧渚,我與你已經恩斷情絕,你還這般糾纏又有什麽意思?”


    顧渚道:“不,阿萱,我知曉你心中還有我,否則你不會去顧府照顧淩兒整整一夜。”


    謝知萱笑了一聲。


    顧渚看著謝知萱的笑意道:“阿萱,我真知曉錯了,這七年我被陳碧玉所誆騙,是我的錯,如今我已幡然醒悟,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謝知萱看著顧渚道:“好狗不擋道,你這般堵在仁元藥坊的大門口隻會影響病人出入。”


    “阿萱。”顧渚上前要去拉著謝知萱的手腕。


    隻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謝知萱的手腕,就被一旁的婆子給攔住了。


    謝知萱入了藥坊之中,繼續給病患瞧病。


    午後越發得熱了,因常有病患入內,謝知萱也不好放著冰塊。


    隻能打著團扇。


    直到黃昏之時,謝知萱才出藥坊之門,卻還見得顧渚在仁元藥坊門口。


    “阿萱。”


    謝知萱緊皺著眉頭。


    顧渚由著一旁小廝推著輪椅,到了謝知萱跟前道:“阿萱,你我到底是夫妻一場……”


    “你如今雖是郡主,可也隻是空有郡主的虛名而已。”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同你保證,日後定然會好生待你,視你如珍如寶,你若要再嫁,滿長安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夫婿了。”


    謝知萱低頭看著輪椅上的顧渚道:“顧渚,壽寧郡主沒與你說過我厭惡瘸子嗎?”


    謝知萱望著顧渚臉上一陣青一陣黑,又氣惱又羞怒的模樣,回想起這七年來顧渚對她的厭惡與嫌棄……


    謝知萱冷聲道:“顧渚,你如今不過就是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而已,你連站都站不起來,憑什麽來當我謝知萱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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