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陽倏地坐起,走過來,將愣在那裏的冷若飛身子放躺,為她蓋上了被子,然後低著頭,俊臉對上她精致的容顏:“我今晚上就睡在那張床上,你如果還不滿意,我不介意睡在這張床上。”


    他的一根手指指了指她身下的床。


    冷若飛倏地閉上眼,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蕭逸陽嗬嗬笑著,回到了旁邊的床上,再度躺下,不一會兒就傳來微微的鼾聲。


    冷若飛側過身子偷偷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很難想象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竟然甘願留在醫院照顧她這麽一個平凡的小女子。今天,即便是沒有那個護工,他是不是有能力換一個人來照顧她,或者根本就可以置她於不顧,畢竟這是宋曉雪的地盤,護士們都很照顧的。


    做過手術,身子很虛弱,冷若飛想著想著,腦袋也開始沉重起來,漸漸睡著了。


    蕭逸陽緩緩睜開眼來,看著側過身子麵向她的女人,眼神異常溫柔。從冷若飛那夜掛急診開始,蕭逸陽就改變了他原有的想法。


    這個女人,他要定了。即便是溫子健,他也不讓。這麽多天的照顧,倒讓他好像上了癮。


    當年陪著虞依然產檢,他都沒有這麽殷勤。而那日他等在手術室外麵,尤其是手術簽字的那一刻,他竟然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抖。


    宋曉雪那時還看了他一眼,安慰他說“放心吧。”


    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很在乎她。手術隻有半個多小時,可是他站在外麵足足吸了一盒煙。覺得分分秒秒都是那麽難熬。這讓他想起那個在江道源的雪夜,那時是感受著自己的生命在逝去,現在他更加心慌,擔心冷若飛。


    手術完畢,宋曉雪端出了一個皮囊一樣的東西,給他看了看。盡管自己也曾經學過醫,但是看了那東西還是皺緊了眉頭。眼神詢問,看到了宋曉雪的笑臉,他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初步觀察,囊腫應該是良性的,但是還要切片化驗,一周之後結果會出來。”宋曉雪擦了擦額頭的汗,“她還沒有蘇醒,我還有一台手術,就不在這裏陪著你了。”


    “好的,辛苦了,大嫂。”


    蕭逸陽看著宋曉雪走回了手術室,他便坐了下來,這半個多小時以來,第一次坐下來,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有些僵硬。好像是經曆了一場緊張的戰鬥。


    不能說是第一次擔心一個女人,但是,的確,那種感覺已經好多年沒有了。上一次應該是知道了虞依然的死訊那天吧。


    冷若飛是怎麽吸引他的,他也不太清楚。是因為,她的美貌?還是她的才華?是她的經曆?還是她的冷漠?總之,這麽多日來,他的腦海中好像總會時不時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強烈的欲望了。


    看著她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時候,他的心跳也會不規律。看著她艱難地走路、翻身,他就有股子衝動要去攙扶她。看到她從手術室推出來慘白的臉色,他真的有種心疼……他想,如果將來這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那麽他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兒傷害,尤其是不會因為不開心患上抑鬱症。


    冷若飛在半夜裏醒來,看見了走廊透進來微弱的燈光。屋裏的燈關了,她記得自己睡著時還是開著的,一定是蕭逸陽醒來關上的。她側耳傾聽,聽到了蕭逸陽均勻的呼吸。然後,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盡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躡手躡腳地去了衛生間。


    這個時間,她看了下腕表,淩晨一點多,走廊裏還有病患在慢慢走著,有的是睡不著,有的是為了要排氣……這一層都是這種病患,有良性的,也有惡性的來化療的……總會有人悄悄說起,哪個病房的哪個病床的病人得了癌之類的。冷若飛聽了難免心裏會發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說是惺惺相惜吧,或者說是感同身受吧。


    衛生間的坐便隻有一個,此時裏麵有人,她便去了樓上。今天,她已經能夠輕巧地坐在自己的坐墊上,提著病號褲的時候,也靈巧多了。


    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愣了一下,蕭逸陽竟然就站在樓梯口,雙手抄兜等著她。那個男人那個姿勢站在那裏真的太具魅力,那溫和的眼神也是讓人窩心。


    冷若飛把坐墊背在身後,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你怎麽來了?”


    蕭逸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怎麽不喊我?”


    冷若飛垂著眼,一步一步接近他:“我能走能動的,幹嘛要麻煩你。”


    蕭逸陽歎了口氣,走過來,擁上她的肩頭:“若飛?你可不可以讓我有一丁點兒被依賴的感覺?哪怕一丁點兒也好?”


    這語氣裏的無奈和酸氣,讓冷若飛不由得笑了。這哪裏像一個上億身價的大總裁說的話。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出來的?我已經很小心了,怕打擾你。”


    “嗬嗬,如果說你昨天晚上每一個翻身的動作我都知道,你信嗎?”


    “啊?”冷若飛一驚,險些少跨了一級台階,幸好蕭逸陽及時扶住她,“你都沒睡嗎?”


    “你睡覺還會打鼾。”


    冷若飛的臉蹭的紅了:“你騙人,我才不會。”


    蕭逸陽笑:“真應該用手機錄下來放給你聽。”


    冷若飛擰著眉頭:“我才不信呢。”


    想要快走,卻被蕭逸陽按住了胳膊,貼著她的耳朵耳語:“不管你是打鼾還是放屁,我都喜歡聽。”


    “你……蕭逸陽,你惡心不惡心?”冷若飛已經羞得無地自容了。


    手術第一天晚上的時候,護工就告訴她要在第二日進餐之前“排氣”,那晚好在沒有蕭逸陽在,可是別的病患的家屬在,她排氣的時候還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現在,他竟然如是說,讓她情何以堪?


    手術第一天晚上的時候,護工就告訴她要在第二日進餐之前“排氣”,那晚好在沒有蕭逸陽在,可是別的病患的家屬在,她排氣的時候還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現在,他竟然如是說,讓她情何以堪?


    肚皮上的傷口這兩天有些癢,現在他這一聲“屁”搞的她渾身都癢,好像自己發黴發臭了一般。


    兩個人再次走回病房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是燈火通明了。冷若飛了無睡意。


    她看著蕭逸陽走到她麵前,為她倒了杯水,遞過來,狹長的眼中滿是戲謔。


    冷若飛接過水杯,輕輕喝了一口,看著他:“謝謝。”


    蕭逸陽很自然地又接過水杯,然後放在桌子上。他就靠在對麵的床上,雙腿交疊,一雙眼盯著她姣好的容顏看。這兩天,她的臉色恢複了許多,白裏透紅,煞是迷人。


    冷若飛被看得不自在,故意陰著臉問:“看什麽?”


    “嗬嗬,不讓看?”蕭逸陽總是有讓她語塞的本事,“明天就回家,你可以嗎?”


    冷若飛點了點頭:“我已經沒大礙了,在這裏呆著真的很悶。對了,你這麽多天不去公司,沒關係?”


    蕭逸陽笑:“有,怎麽會沒關係?我呆在這裏一天,損失至少一千萬。”


    冷若飛一驚,瞥到他眼中的笑意,指責道:“我才不信呢。那你去韓國的時候,怎麽沒損失?權當出國旅遊了。”


    “嗬嗬,你說的倒輕巧,旅遊,我在病房裏旅遊?”蕭逸陽雙手環胸看著她一副“無賴”的樣子,笑意更濃。


    這樣的夜晚,兩個人這樣子聊天,真的挺好。盡管說的話天馬行空,像兩個鬥嘴的孩子,卻也讓他心中舒暢,甚至看著她纖弱的樣子有些心猿意馬。


    察覺到他眼神的炙熱,冷若飛忽然住了嘴,連忙就縮回了床上,佯裝要睡下。


    蕭逸陽無聲地笑,依然站在那裏盯著她瞧。


    冷若飛無地自容,坐起身,佯裝生氣:“喂!你不睡覺病人還要睡覺呢。”


    她的眼中水潤潤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生氣的樣子,雙頰更是紅潤迷人,蕭逸陽的喉頭劃過,吞咽了一口唾液。


    修長的身形轉身便去關了燈,躺回他的床。


    病房突然暗了下來,冷若飛在黑暗中睜開了眼,漸漸適應了黑暗,悄悄轉向他的方向,赫然看到了黑暗中的一雙晶亮的眸光,嚇得她連忙自欺欺人般閉上眼,連忙就縮進了被子裏。


    人在生病了的時候總會很脆弱,而這個時候的蕭逸陽的陪伴,的確是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想到了牧良生。如果今天是牧良生陪著她,她會是什麽樣子?會更加依賴他?她不由得搖了搖頭。也許,對牧良生,她會覺得是應當應分的,可是,對蕭逸陽,她卻總是受寵若驚。似乎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對自己付出了太多,她急於償還一般。


    冷若飛想如果讓這個男人來做自己未來的丈夫,兩個人相互照顧也還真是不錯的。這個時候,她想的最多的不是他的地位和金錢,倒是他們兩個人平平淡淡的生活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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