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前見過,對嗎?”雖說是問句,但沈長清的語氣卻很肯定。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他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更甚者,是不是曾在一起過,相愛過。


    不然為什麽一看到挽欣他就有種熟悉感,像是橫跨了無數時空,走過了各種艱難險阻,他終於見到了夢寐以求的那個人。


    無法割舍,難以抑製。


    被沈長清一步步逼退至路燈杆上,挽欣被迫注視著那雙深沉的黑眸,沉沉的眸光下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挽欣難得愣了一下,她不是沒有潛入過波濤暗湧的深海,但此刻對麵那雙眼睛中翻湧的東西比她見過的都要洶湧。


    那是平淡了幾百年後,壓抑到極致的反彈。


    但是……為什麽?


    雖然她本體是一隻能夠打破世界壁壘的貓妖,她可以肯定自己並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也不可能見過沈長清。


    “我應該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抬起挽欣的手撫上胸口,感受著熱度在胸前蔓延開來,沈長清垂眸道,“是交易的代價嗎?你重入輪回,我流浪世間,彼此相忘。”


    挽欣:……?


    但沈長清並未對此多加解釋,他自嘲一笑,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不認識還好,偏偏……我想著跟你重新認識,便偽裝成你的同學,做了你的同桌,想著與你循環漸進。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與你在一起的每一秒,貪婪如野草般瘋長。”


    說他癡心也好,妄想也罷,許是今晚已經享受過不同的待遇,他再不想回到禮貌的朋友關係。


    最不濟,也要是個追求者。


    宴會上的人都猜他們是一對呢。


    褪去少年的青澀感,男人深邃的五官在燈光的照耀下一覽無餘。


    手下的觸感是那麽的清晰,修長白皙的手禁錮在手腕上鎖定著她的動作,劇烈跳動的心跳聲順著相接的地方一路蔓延到心底。


    挽欣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連帶著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起來。


    熱氣沿著手臂一路攀升至雙頰,她有些承受不住地蜷了蜷手指。


    不是。


    他……?


    怎麽可能……?


    然而這細微的動作好像給了男人某種暗示,他猛地抬眸,驟然亮起的眸光像真的揉碎了星河,璀璨地過於奪目。


    但他還是按耐住了心底的渴望,珍重道:“向挽欣,我喜歡你。往後王子與公主的故事我想與你一起續寫,可以嗎?”


    時間在眉眼間流逝,滿目的希冀在沉默中染上為哀求,由星光組成的河,也如星光容易破碎。


    挽欣沒有說話。


    或許是他奢望了。


    從挽欣的角度來看,滿打滿算也不過才認識幾天的時光,他於挽欣來說,或許也隻是比普通人更進一步的普通朋友而已。


    她現在隻是個普通人,不像他命運之線已經模糊,可以說,他們現在甚至都不了解對方。


    閃爍的眸光帶了點落寞的意味,沈長清不敢再想下去,可越是阻止,內心越是瘋狂地找著借口。


    才認識沒多久就說喜歡,互不了解就說要交往,跟那些見色起意的登徒子有什麽區別,還用那虛無縹緲的感覺為自己的輕浮做借口。


    她以沉默婉拒才是正常的,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他……


    對麵忽而傳來一陣輕歎,脖子上忽而落下重量,沈長清一抬眸便落入了一雙盛著笑意的眼眸之中。


    挽欣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笑得有些無奈:“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啊?”


    “萬一我也對你一見鍾情呢。”


    沒人看到她深藏溫柔之下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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