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等著小毛驢把玉米粉吃完,她又往盆子裏麵倒了水,並放了一小把砸成小粒的鹽。之前喂小毛驢喝水的時候,忘記放鹽了,張氏懊惱的想著。家裏的小毛驢一般是雲屠戶和幾個孩子喂的多,張氏喂的次數還真不多,要不她也不能忘了放鹽。


    張氏坐在石頭上,靠著身後的樹打起瞌睡來。突然,小毛驢拿頭蹭了一下張氏。張氏一激靈醒了過來,她突然記起自己在喂小毛驢喝水呢,自己怎麽能睡著了呢。


    張氏看了看小毛驢麵前的盆,裏麵的水已經被小毛驢喝幹淨了。張氏把盆子拿起來放到一邊,接著把小毛驢吃草的筐子放滿草。張氏拍拍身上的草屑,走到席子旁邊,脫了鞋,躺下睡了起來。


    官路旁邊的樹林很長,雲家村的人也都很分散,所以大家相互之間離的有點遠。而且到這個時候,除了值班的人,剩下的雲家村人都睡覺了。


    昨天晚上,大家都很緊張,加上一直在趕路,大家都又累又困的。這會吃完飯,正是好眠的時候。樹林裏響起的都是呼嚕聲。慶幸的是,大家相互離的遠,彼此之間聽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不影響睡覺。


    雲屠戶大概睡了有一個小時,他就醒了過來。他先是看了一下小毛驢,發現張氏已經喂過小毛驢了。小毛驢的肚子圓圓的。哎,也不知道媳婦什麽時候睡的覺,她真是太辛苦了。雲屠戶心疼的想道。


    雲屠戶把肥肉放到大鐵鍋旁邊,等著張氏醒了讓她煉豬油。接著,他把豬下水的筐子單獨搬了出來。他找到一個幹淨的大瓦盆子放在一邊,又倒了一碗高度白酒。然後,雲屠戶就往豬下水上麵先抹高度白酒,再抹鹽,每一塊豬下水都抹好以後,再把他們碼好放到大瓦盆裏麵。碗裏還剩下一些高度白酒,也被雲屠戶倒在瓦盆裏麵的豬下水上麵。


    雲屠戶擦了擦手,找來一個幹淨的筐子蓋在瓦盆上麵。他看了看另外一個筐子裏麵的豬腳,還有三隻。雲屠戶想了一下,還是醃起來慢慢吃吧。


    這次,他倒了大半碗白酒,大半碗醬油。他先是往豬腳上麵均勻的抹白酒,然後又把醬油抹了上去,重點是要抹勻了。都抹完以後,老規矩,放到一個幹淨的瓦盆裏麵,再把剩下的白酒和醬油倒在豬腳上麵。最後,雲屠戶也是找了一個幹淨的筐子把瓦盆蓋起來。


    豬下水和豬腳要多醃一段時間才會進味,不過下次再找今天這樣獨處的機會不好找。所以,雲屠戶決定晚上睡覺之前,雲屠戶就把豬下水和豬腳用柴火熏一晚上。白天的溫度還是有點高,隻有把這些肉熏的幹一點,水分少一點才好放的住。


    雲屠戶收拾完豬腳,接著把肥肉簡單的洗了一下,全部放進大鐵鍋裏麵,並且往鐵鍋裏麵加了半瓢水。他剛坐到灶頭前麵的石頭上,準備添柴燒火。張氏就睡醒走了過來。


    “當家的,你怎麽醒的這麽早啊?你還困嗎?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張氏關心的問道。


    “不用了,媳婦。我睡的時間挺長了。我已經歇過來了。”


    “媳婦,我和你說。我已經把豬下水用白酒和鹽醃了起來,豬腳是用白酒和醬油醃的,這樣吃的時候,咱們能吃到兩種味道。”雲屠戶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孩子們小聲的說道。


    “當家的,你放的白酒和鹽多不多。白天還是有點熱。我擔心放少了,肉得壞。”張氏急忙問道。


    “放心吧,媳婦,我放的白酒,鹽,還有醬油都挺多的。等醃到晚上睡覺前,我再把它們熏上,保管能放的住。”雲屠戶小聲的說道。


    “那就好,當家的。不過,咱們得把盆子搬到驢車上麵。一會兒,村裏人就會來你和依依去山上尋水,放到外麵被大家看見不大好。”張氏小聲說道。


    “那我現在就搬到驢車上麵去。”雲屠戶站起身來,搬著裝豬下水的瓦盆和筐子,放到了驢車上麵。旁邊,張氏也端著放豬腳的瓦盆和筐子跟上來,雲屠戶接過來放到了驢車上麵,並順手把驢車前麵的簾子放了下來。這樣,不打開簾子,誰也不會知道驢車上麵裝了些什麽東西。


    雲屠戶之前剛把驢車趕進樹林,他就把驢車從小毛驢身上解了下來。驢車現在是靠著一棵大樹放的。小毛驢則在離驢車五六米的地方吃草,歇息。


    張氏和雲屠戶一起走到大鐵鍋旁邊停下來。雲屠戶接著添柴燒火,張氏則是打開鍋蓋看了看。


    “當家的,鍋裏放了鹽了嗎?”


    “我隻放了水,還沒放鹽。我想著等出鍋的時候再放鹽吧,別弄的太鹹了。媳婦,你覺得怎麽樣?”雲屠戶小聲問道。


    “最後放鹽也行。不過,你火燒的小點。火太大,鍋裏的油會到處濺。”張氏小聲說道。


    聽了張氏的話,雲屠戶從灶洞裏麵抽出了幾根大木柴,把火滅掉,放在一邊等會再用。雲屠戶做完,尷尬的衝張氏笑了笑。


    “幸虧我醒來的及時。要不就你自己的話,這豬油不是煉糊了,就是濺的你身上燙出泡。”張氏白了一眼雲屠戶說道。


    “哎呀,媳婦,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想著火大,煉的快嗎?”雲屠戶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了,不嘮叨你了。你能幫我幹活,我就很高興了。豬油煉糊了,我不心疼。但是,油濺到身上燙出泡可非常疼,而且好的還慢。”張氏小聲說道。


    “我就知道媳婦心疼我。”雲屠戶討好的說道。


    張氏白了雲屠戶一眼,沒說話。


    這時,鍋裏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張氏把鍋蓋掀開一半,用鏟子翻了一下肥肉,再把鍋蓋繼續蓋上。


    “當家的,火在小點。”張氏小聲說道。


    “好的,媳婦。”雲屠戶把灶洞裏麵的柴把灶洞口抽了抽,這樣,灶洞裏麵的火就小了很多。


    張氏每隔兩分鍾就翻一下大鐵鍋裏麵的肥肉,很快豬油濃鬱的香氣就散發了出來。


    “豬油好香啊,媳婦。”雲屠戶高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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