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再次望向窗外的夜色,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向內室走去,對公主說道:“外麵的賓客應該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為何駙馬還沒有前來?公主,要不讓我派個人去看看?”


    言罷,屋內一片沉默,隻餘下夜的靜謐與未知的等待。


    話音剛落,蘇硯昭的唇邊還未來得及漾開任何回應的痕跡,殿外便驟然響起一陣沉悶而詭異的響動,像是某種不祥之兆,悄無聲息地潛入這寂靜的夜晚。


    桃月身形一凜,急忙轉身,一雙明眸穿越宮殿的幽暗,急促地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投去一瞥,神色中夾雜著幾分好奇與戒備。


    蘇硯昭的視線則順著那股未知的聲浪,輕輕一側,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疑慮,隨即她語氣平和卻不失威嚴地吩咐:“去查明狀況,是何種緣由打破了這份難得的南希。”


    桃月聞言,立刻彎腰行禮,恭謹的回答仿佛是夜色中最溫順的風:“遵命,公主。”


    在這場隆重而古老的皇室婚儀之下,寢宮內外原本應當是仆從簇擁,然而,蘇硯昭因不堪忍受人群的喧囂,早已遣散了大部分仆人,隻留下桃月與蘭瀅兩位親信。


    桃月遵命而出,腳步輕快而穩健,不久之後,門外便傳來她呼喚蘭瀅的清脆聲音。


    蘭瀅先以目光迅速征詢蘇硯昭的意見,見對方輕輕頷首,便連忙快步向門外奔去,身影在燭光映照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室內靜謐,蘇硯昭久坐之下,腰背已隱隱泛起酸楚。


    或許是一天之中繁瑣複雜的婚典耗盡了體力,又或是心中那份莫名的憂慮讓她難以平靜,她感到整個宮殿內空氣愈發凝滯,幾乎讓人無法暢快地呼吸。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左側那扇精致的百褶窗,站起身,緩步走向前,輕輕推開了雕花窗欞。


    涼爽的夜風乘隙而入,帶走了殿內的一絲沉悶,令人心情稍顯舒暢。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自殿門外緩緩傳來,打破了這份剛剛找回的南希。


    蘇硯昭的視線從夜空收回,轉瞬間,她的目光與那不速之客相遇,瞳孔不禁猛地一縮,內心的詫異如同被閃電照亮的黑夜,一瞬而逝。


    察覺到她眼中閃過的驚愕,蕭陌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那笑容似乎蘊含了太多未言明的意義。


    “如果進來的並非您心中所期的駙馬爺,公主是否會感到失望?”


    他語畢,手輕輕一推,沉重的殿門轟然閉合,他的步伐堅定有力,一步步向她逼近,那深沉的黑眸如深淵般緊緊鎖定了她,聲音中透露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冷淡與嘲諷的笑意,似笑非笑,再次啟齒:“公主傾心的顏公子,這位即將加冕的駙馬,似乎對您的情意淺薄得令人詫異。”


    “洞房花燭夜,本是金貴時刻,他卻不在公主身旁共飲合巹酒,反而是冒險私會外界的‘紅顏知己’,對君王的憤怒全然不顧。”


    那抹淺淡的笑意瞬間收斂,唇角恢複了一貫的冷峻。


    他的話語一字一頓,語速不疾不徐,卻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擊在蘇硯昭的心頭,直視她的雙眼,他問出了那個直指核心的問題:“蘇硯昭,如此薄情的男子,就是你選中的駙馬?這就是你心中的摯愛,未來的伴侶?”


    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讓即便背後是敞開的窗戶,也絲毫不能減弱那份被鋒利目光和犀利諷刺所引起的窒息感。


    蘇硯昭緊握雙手,強忍內心的驚濤駭浪,沉重的呼吸中,他身上的濃鬱酒氣在寢宮內漸漸彌漫開來。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語氣平和而堅定:“蕭陌然,你醉了。”


    他停在桌邊,不再向前,蘇硯昭誤以為他終於聽了進去,心中稍有寬慰,於是柔聲細語,試圖理性分析當前的情況:“外有侍衛重重包圍,婚夜人多眼雜,深夜到訪公主府,一旦為人所知,必會引起不必要的謠言……”


    蕭陌然的目光遊離地掃過桌麵上的各色酒肴,最終定格在那兩杯未動的合巹酒上。


    嘴角微微上揚,不待蘇硯昭說完,他便在她愕然的目光下,從容地拿起一隻酒杯。


    “聽說這合巹酒,象征著婚禮的終極儀式。”


    他的話語裏帶著一絲莫名的玩味,“唯有新婚夫婦共同飲用,方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結為連理。”


    說罷,他昂首,毫不顧忌蘇硯昭的驚訝,將象征結合的合巹酒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他又提壺斟滿,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容:“禮部精心籌備了這麽久的婚禮,這大喜日子中的合巹酒,公主怎能錯失品嚐的機會呢?”


    言畢,他手執酒盞,緩緩向她走去,眼神裏透出的寒意與不容抗拒的氣勢,猶如冬日最淩厲的寒風,帶著不容商量的侵占之意。


    麵對他步步緊逼,蘇硯昭本能地想要後退,然而就在她邁出第一步的瞬間,他眼神一凝,健壯的手臂已然穩穩扣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肢,那力度之大,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他緊緊擁著她纖弱的腰身,強硬地將她壓製在窗邊,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身軀,防止她做出任何掙紮。


    另一隻手則穩穩托起那盛滿了琥珀色液體,未灑一滴的酒杯,遞至她眼前,那姿態中既有不容拒絕的決絕,也有莫名的溫柔。


    “看來公主選中的駙馬並不稱職,新婚之夜竟遺棄公主獨自飲酒,但公主如此期盼的婚禮,又怎能少了這杯象征結合的酒呢?”


    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沉回響,充滿了挑逗與挑釁。


    蘇硯昭嚐試著用腰部的力量掙脫這不請自來的擁抱,但她的每一次掙紮,換來的隻是他更加強勁的束縛。


    那力道之猛,使得陣陣鈍痛從腰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眉頭緊鎖,痛苦而無助。


    她側頭,想要避開這令她窒息的親近,頸間的流蘇耳環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每一下擺動似乎都在提醒著她此刻的無措與混亂。


    蕭陌然見她極力躲閃,並未強求,而是巧妙地將酒杯一轉,將杯沿移至自己唇邊。


    蘇硯昭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他這一舉動背後的深意,但對方那幾乎失控般的舉止,讓她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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