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一回到家,立刻先去後院拜見了洛師祖。


    洛師祖此時正在院子裏研究草藥,顯然並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但是白婉清還是低頭輕聲說道:“師祖,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洛師祖瞥了一眼白婉清,微微哼了一聲,“連累,就憑你,你能連累我什麽?”


    白婉清說道:“淮州城的百年醫館是借著師祖的名頭打出來的,現在百年醫館出了事,自然是連累到了師祖的名聲。”


    “怎麽能不是連累?”


    洛師祖放下草藥站起身,走到白婉清麵前哈哈一笑。


    “清丫頭,在你眼裏,你師祖我就是這樣一個會被名聲所累之人?”


    “那你可把你師祖我想的有些低俗了。”


    “我不在意,也不在乎。”


    “我若是真在乎,我還能在你這小小的百年醫館裏混?”


    “我直接進太醫院去奪名聲多好。”


    白婉清知道師祖寵她,師祖不在意,她不能不在意。


    “師祖......”


    “唉?你可別和我撒嬌,我可斷不了這案子......”洛師祖往後退了幾步道。


    白婉清撲哧一笑,看著師祖的模樣,總算是放下了心。


    “知道了,師祖,這件事交給我便好,我定會還你個公道。”白婉清淺笑著說。


    洛老頭輕咳了一聲,“我要不要公道不重要,但這百年醫館是你母親的心血,你這丫頭可不能毀了你母親的名頭呀!”


    白婉清點頭,“知道了,師祖。”


    第二日,白婉清將百年醫館的大夫們都召集在了一起。


    鄭大夫和劉大夫在牢裏,其他人都到齊了。


    顯然醫館突然被查封,對大家的打擊不小,大家都低著頭,麵色很是凝重。


    “徐大夫,你說咱們怎麽這麽倒黴,這好不容易遇到個願意接受我們的東家,怎麽突然又遇到這種事。”張大夫愁容滿麵的說道。


    徐大夫心裏也無奈,“是啊!咱們醫館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現在淮州城裏的人好不容易都認咱們的醫術,這回這樣一鬧,咱們醫館的名聲怕是完了。”


    其他大夫一聽,也都紛紛歎氣。


    “不知道今日東家找咱們過來,是不是要說遣散的事啊?”張大夫滿眼不舍,“這要是東家遣散了我,我可就隻能回去種地了。”


    “老張,回去種地的可不隻是你,還有我......”


    “不對,我可能還不如你,我家裏已經沒有地了,我怕是隻能將自己賣身給牙行,去別人家裏做長工嘍。”徐大夫慨歎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無不是對未來的迷茫。


    隻有楊大夫一人,始終一言不發。


    “楊大夫,你不在這兒幹了,打算幹什麽去?”張大夫問。


    楊大夫似乎有心事,甚至沒有聽到張大夫的問話,還是一旁的徐大夫巴拉了一下楊大夫,楊大夫才回過神來。


    “什麽?說什麽?”楊大夫有些驚恐的問道。


    徐大夫看了楊大夫一眼,搖頭道:“楊大夫,要說你的膽子可真小,自從前日的事情發生,你就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這要是被抓的人是你,而不是劉大夫和鄭大夫,我看你啊!多半會屈打成招!”


    張大夫說完,覺得不對,又改口,“不是屈打成招,是沒打就招了。”


    楊大夫有些惱,“張翡,你這話說的什麽意思?”


    “難道我看起來就像個小人嗎?”


    張大夫撇了撇嘴,“難道不是嗎?”


    “楊影,咱們醫館的藥材想要進鋪子,是不是都要過你的手。”


    “你現在整個人又戰戰兢兢的,誰知道這假藥材是不是你給帶進來的?”


    楊大夫被人誣蔑氣的跳腳,“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翡,你這是血口噴人。”


    張大夫冷哼了一聲,“我血口噴人不噴人我不知道,但是楊影,當初可是你死求著鄭大夫要進醫館的。”


    “現在因為你沒有把好關,直接將鄭大夫和劉大夫給害進去了,說到底,你這是恩將仇報。”


    同樣一直沒開口的王大夫此刻也說道:“是啊!這件事楊大夫,你恐怕是脫不了關係。”


    “你們胡說!我沒有!”楊大夫急得辯解不出一句,隻能跺著腳指著張大夫和王大夫發抖。


    下一秒楊大夫反應過來,就要往張大夫和王大夫的身上撲。


    一下子屋子裏就亂了起來,大夫們紛紛拉架,可楊大夫就像是被點燃了的野獸,死抓著張大夫和王大夫不放,幾位大夫瞬間打成了一團。


    “住手!”遠處白婉清正踏步朝著屋子走過來。


    大夫們聽見東家的聲音,都紛紛住了手,楊大夫也鬆開了抓著張大夫和王大夫的手。


    “哼!要不是東家來了,我非要撕爛你們的嘴。”楊大夫這次是真的被氣狠了。


    白婉清走進屋子,目光輕輕的從頭發和身上有些亂的楊大夫、張大夫和王大夫身上掃過,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坐在了上位的椅子上。


    楊大夫和另外兩位大夫,心裏有些虛,低著頭找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大夫們紛紛將目光聚集在了白婉清的身上。


    “我們的醫館被人封了,什麽原因想必大家應該都比我清楚!”白婉清神情嚴肅的說道。


    大夫們紛紛歎了口氣,還是徐大夫先開了口。


    “東家,你有什麽想法就直接說吧,雖然我們舍不得這裏,但是東家你給過我們希望,現在醫館出了事。”


    “不管東家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們都能接受。”


    徐大夫的話一出口,其他大夫們也紛紛響應。


    “是啊!是啊!醫館在我們最難的時候幫了我們,現如今不管是什麽決定,我們都接受。”


    白婉清輕輕翹了翹嘴角,“徐大夫,還有大家,我隻是想問問咱們醫館被封的原因。”


    “你們也知道,當日被查封的時候我不在,你們都在場,你們定是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僅此而已!”


    徐大夫猛地抬頭,“東家,你不是要遣散我們嗎?”


    “遣散?”白婉清微微一怔,然後笑道:“徐大夫,你說笑了,咱們醫館雖然被查封了,但是定然是被冤枉的,醫館還是要繼續開的,我遣散你們做什麽?”


    還要繼續開?這下下麵的大夫們炸了鍋。


    王大夫坐不住了,“東家,咱們可是因為賣假藥被衙門查封的鋪子,這難道還能平反嗎?”


    “當時證據可是十分確鑿的啊!”


    白婉清輕輕抬眸,“證據確鑿?這話怎麽說?”


    王大夫一愣,低下頭不再說話,其他的大夫們卻一臉茫然。


    要說證據確鑿,其實他們誰都沒有看到那假藥。


    隻是官兵們從醫館裏突然拿出藥材說是假的,隻有鄭大夫和王大夫上前看了......


    難道這就是王大夫說證據確鑿的原因?


    白婉清見眾人不說話,笑著道:“各位放心,咱們藥鋪所進的所有藥材,我都是親自驗過的。”


    “定然是不會存在假藥的。”


    “隻是為何衙役們會說我們的藥材是假的。”


    “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種是衙門想要汙蔑我們,他們將假藥從外麵帶了進來,說是我們醫館的。”


    “這怎麽可能?”徐大夫猛地站起身來問。


    白婉清笑道:“這怎麽不可能?”


    楊大夫回憶說,“的確不可能,當時衙役們進來的時候,手中除了刀沒有拿任何東西。”


    “那麽一箱子的假白術,若是藏在身上,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拿出來,這......這太難辦到了。”


    其他大夫也都紛紛點頭。


    “好!那既然這第一種情況行不通,那就隻有第二種了。”


    “第二種?”大夫們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對!這第二種嘛,就是我們的醫館裏有人替換了白術藥櫃裏麵的藥,我們的醫館裏麵有了奸細。”


    這話一出,大夫們都紛紛坐不住了。


    尤其是楊大夫,剛才被徐大夫汙蔑的事情他還忘記呢。


    “東家,你這是在懷疑我們?我們可都是大夫啊!這替換假藥的事我們怎麽可能會做?”


    “是啊!這要是給人開了藥方,換了這一味藥也是會影響藥效的啊!”


    “我們作為醫者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有違醫德,有違醫德!”


    白婉清見大家都紛紛表態,隻有王大夫默不吭聲的坐在那兒,她輕咳了一聲,大家才都漸漸靜了下來。


    “或許他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呢?”


    “逼不得已?什麽樣的逼不得已能讓他喪了醫德。”


    “是啊!這......這可是會要人命的啊!”


    王大夫此時越聽著同僚的討論,心裏也是不安,漸漸的額頭上蒙了一層細汗。


    “那大家都各自來找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越詳細越好,越有助於讓我找出咱們之中的奸細。”


    “我現在就去隔壁,瑞心,哪位大夫想要和我說了,就領哪位大夫來吧,其他沒有想好的大夫,可以跟著鳳娘去不同的屋子裏歇著。”


    不同的屋子?


    白婉清見大家一臉疑惑解釋道:“大家不要誤會,讓大家去不同的屋子裏歇著也隻是為了讓大家能夠自己去回憶當時的場景,而不被其他人幹擾。”


    “僅此而已,還請大家見諒。”


    大夫們稍微一想,覺得東家這樣做也是有道理,便沒人再有異議,跟著鳳娘出去休息了。


    而第一個留下來的是徐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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