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的動作很快,第二日就找來人在他們現有的院子裏又隔出來了一個小院。


    為了試一試這個小院是否能隔離開毒氣,白婉清還特意又煉了一爐致幻粉出來,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倒是還算順利。


    她也開始躍躍欲試其他的毒方......隻不過她還沒來及開始試驗第二種,白晨明的信就已經送來了。


    信上說,父親已經給她準備好了下一季的藥材,他已經找好人安排明日早上去淮安縣,讓她提前做好準備。


    於是第二日一大早,白婉清就帶著鳳娘坐著馬車出了門。


    她們出來的早,淮州城的街道上還看不到幾個人......


    “鳳娘,咱們先在城裏轉轉,一會兒再出城!”白婉清吩咐著。


    鳳娘想了想道:“夫人,那不如我們去百味樓吃個早飯......或許還真能碰上想碰到的人呢!”


    白婉清微微一笑道:“好!那就去百味樓。”


    鳳娘親自趕車,兩人沒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百味樓,百味樓的小二記性好,他還記得前兩日來他們樓裏的貴人,所以看到白婉清從馬車上下來,就笑著迎了出來。


    “夫人,今日好雅興,想吃點什麽?”小二招待著白婉清到了二樓的雅間,白婉清特意找了個臨街的位置坐了下來。


    “來兩碗米粥,再要一籠包子!”


    “好嘞!”小二躬著身退了出去。


    “夫人,你看房家藥房的掌櫃,剛才好像看到我們了。”鳳娘偏過頭對白婉清道。


    白婉清沒有動,對著鳳娘說:“我聽父親說,房家這幾日在淮安縣一直打聽藥材的事兒。”


    “昨日父親也已經把今日會運送藥材的消息放出去了。”


    “我想房家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鳳娘立刻笑著點頭,“這會兒房家掌櫃看到夫人你在百味樓,再往東三百米就出城了,想必更是對藥材的事兒深信不疑了......”


    白婉清微微一笑,“我們現在做到這地步,已經夠了,就看他房家到底有多少膽量了。”


    很快小二上來了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白婉清和鳳娘剛要動筷,就聽見隔壁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小二,這包子我剛剛也要了,怎麽先給她們上了?”這女子的聲音不算小,整個二樓包間裏的人都聽到了。


    小二躬身陪著笑道:“這位夫人,咱們這邊上菜都是根據先來後到的規矩來的,這間包廂的夫人是先來的,自然要給她們先上。”


    隔壁女子冷哼了一聲,“先來後到,那是給普通人訂的規矩,我是什麽身份,難道瞎了你的狗眼?也用這種規矩來要求我?”


    小二低著頭連忙道歉,“夫人,那我這就給您上,您稍等。”


    小二轉頭就要下樓,卻被女子的丫鬟給攔住了,“我說的話,你好像沒聽明白......我說剛才那籠包子是我的,你現在就要把那籠包子給我拿過來。”


    小二一時不知所措,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白婉清見狀出了聲,“這位夫人,這包子我們已經吃了,你若再要過去豈不是吃虧了,何不如讓小二再給你端一籠新的?”


    小二連忙附和,“是啊!是啊!我再給您端籠新的,馬上就來。”


    可女子卻不依不饒,“我說,你們兩個人都聽不懂話嗎?”


    “我說了,我就要那籠包子......趕快給我拿來。”


    小二求救似的看向白婉清,白婉清看著已經吃過的半籠包子,點了點頭,“既然夫人想要,小二,你拿去給她就是了。”


    小二滿臉的不好意思,走進來把包子拿了出去,隔壁的女子見到已經剩下半籠,又將小二罵了個狗血噴頭。


    最後更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氣哄哄的離開了百味樓。


    白婉清從二樓雅間的窗戶看到這女子的衣著不凡,所坐的轎子也豪華的緊,待小二重新給白婉清她們又上一籠包子的時候,白婉清問道:“小二,這夫人是誰?”


    原本酒樓裏有規矩,是不讓他們隨意去說客人的事兒的。


    可白婉清剛剛給他解了圍,他也就破了例,“夫人,您不知道她?這兩日她可是咱們淮州城裏麵的紅人!”


    “哦?”白婉清挑了挑眉。


    小二接著說:“這女子是咱們孟大人新納進門的小妾,聽說來頭不小,好像是京城裏的世家小姐,所以人也傲氣。”


    這事兒白婉清也聽說了,想不到這楊家的小姐竟然是個這樣張揚跋扈的性格,這下倒是夠方氏喝一壺的了。


    白婉清見停留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和鳳娘重新上了馬車,一路朝著城外奔走而去。


    房管家見人走了,機靈的將消息傳回了房家。


    另一邊楊沛然從百味樓出來,心情很是不好,她回到家就發起了脾氣。


    “這是什麽汙糟地方,比著揚州都差遠了,更別說是京都了。”楊沛然生氣摔了麵前的杯子。


    因為孟同知的院子不算大,她這樣一鬧騰,方氏和柳菲菲很快就知道了。


    要說最近他們孟家算是沒有安穩過,自從這楊家的小姐進了門,三番五次的找柳菲菲的麻煩。


    柳菲菲因為上次生產的事兒,對孟斬已經心灰意冷了,所以不管楊沛然怎麽挑釁,她都置之不理。


    這倒讓楊沛然越發猖狂了起來。


    這會兒孟斬還沒上衙聽見院子裏的動靜連忙就趕了過來,楊沛然見到孟斬來了,性子一下就軟了下來。


    “孟郎,你來了!”楊沛然笑著挽起孟斬的胳膊,柔聲道。


    孟斬見她乖巧的模樣,剛才的惱火就消了三分,“然兒,你這麽一大早,又在鬧騰什麽,你不知道母親年紀大了,喜靜,你這樣可是會打擾到她。”


    孟斬其實更怕楊沛然的聲音傳到外邊去,到時候他丟人就丟到衙門去了。


    楊沛然撇了撇嘴,很是委屈的說:“孟郎,你不知道,今兒我去百味樓吃東西,他們小二看不起人,把我要的食物自作主張的擅自給了別人。”


    “然後我讓他給我拿回來,他竟然直接將隔壁桌吃了一半的菜品給我端上來了。”


    “孟郎,你說說,這些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裏。”


    孟斬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鼻梁,“這點小事兒,以後你想吃,我叫人去百味樓給你買,你不用親自去。”


    楊沛然心裏有些不爽,她當初在揚州的時候哪裏受過這種氣,就是在京都,也從來沒有這樣被人瞧不起過。


    為了能讓她自己開心,她打起了方氏那些寶貝的主意。


    “孟郎,我聽說母親那裏有很多上好的燕窩,最近我火氣盛,能不能讓母親勻我一份?”楊沛然軟聲說。


    孟斬眉心一跳,那些燕窩是白婉清剛來孟家的時候,托她父親從嶺南的藥商手中換來的,他母親可是寶貝了很久,一直沒有舍得吃。


    “你若是喜歡,我托人再給你弄些,母親那裏的咱們不要好不好?”


    楊沛然不願意,“孟郎,我在楊家的時候就是吃嶺南的燕窩,你現在從外麵換的那些我吃不慣!”


    “你就和母親說說唄,將燕窩讓予我,等以後我有機會回楊家的時候,定會再給母親補上的。”


    楊沛然是楊家的外支,雖然楊家盛名強大,但是和她們家這一支卻沒什麽關係。


    至於燕窩,楊沛然根本就沒吃過,她隻聽說她的堂姐姐們和大伯母們吃過,所以她才想嚐嚐。


    孟斬知道楊家的地位,對於楊沛然的要求,他不好駁斥。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和母親說說。”孟斬起身去了方氏的院子。


    楊沛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傲嬌的揚了揚腦袋,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


    柳家不過一個家道中落的官宦之家,怎麽比得上她們楊家這樣世代功勳的人家......


    她雖為妾又如何,一樣是孟家最尊貴的存在。


    另一頭,方氏見孟斬開口問自己要燕窩,氣的直接從椅子上蹦了下來。


    “斬兒,你要什麽?”


    “母親,不過是幾兩燕窩,不如你就給我吧,以後我讓人再給你買,定會補齊給你的。”


    方氏翻了翻白眼,“這是燕窩的事兒嗎?是不是柳氏,她以自己生娃為理由讓你同我要的?”


    孟斬愣了愣,緩緩地搖了搖頭,“母親,不是她。”


    不是柳菲菲,那就是另一個,方氏一下子蔫了下來。


    “這個楊氏,明明是大戶人家出身,怎麽性格如此張揚跋扈,她才來咱們家幾日了?”


    “自從她進門,不是和柳氏爭寵,就是鼓動你帶她出去玩,這會兒又惦記上我的這點老底了。”


    “她......她到底要幹什麽?”


    孟斬知道方氏生氣,低頭道:“母親,不就是燕窩嗎,哪有你說的這樣嚴重,沛然說了,這燕窩等她有機會回揚州,再給你補上,不如你現在就讓給她唄。”


    方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餘光掃過孟斬,“罷了,你現在正是需要楊家的時候,她要就給她吧。”


    孟斬一聽大喜,“謝母親。”


    方氏讓梅竹把燕窩給取了來,交到了孟斬手上。


    孟斬高興的拿著離開了,方氏的心卻在滴血。


    “老夫人,你若是不想給拒絕就是了。”梅竹勸道。


    方氏歎了口氣道:“斬兒需要依靠楊家,不過是一份燕窩,給就給了......等我兒以後升了官,我什麽燕窩吃不到。”


    方氏這樣想著,心裏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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