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訂親這件事,原本隻有崔氏著急,林雲澈和白婉清兩個人並沒有什麽想法。


    可誰知就在芙蓉親事訂下來沒幾日,林雲澈卻收到了一封密信,也正是這封密信讓林家再次的躁動了起來。


    林飛雲皺著眉頭環視著這個住了好多年的小屋,心裏滿是不舍,“沒想到,這任命這麽快下來了?”


    崔氏瞪了一眼林雲飛,“這還快?和大頭同期的早都收到任命書了,要說現在可能都已經在任上了,也就是大頭......非要留在這個地方,現下也算是上麵開恩了。”


    “這怎麽能算是開恩,咱們林家為什麽在這兒?你又為什麽在這兒?別人不清楚,你我還不清楚?”林飛雲想到這個就一肚子的火。


    崔氏瞪大了雙眼,“他爹,這話你可少說,你在這山溝溝裏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興出去說。”


    “我知道,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林飛雲嘟囔著。


    這時候從外麵騎著馬回來的林雲澈正聽見屋子裏爹娘說的話,林雲澈頓了頓腳步還是走了進去。


    “爹娘!”現在的天氣逐漸暖和了,連帶著雪山腳下的林家村也沒有之前那麽冷了,原本被厚厚的積雪蓋住的黑土地也都慢慢的顯露了出來,林雲澈一進院門就跳下了馬,急匆匆的跑到了崔氏的屋子。


    林飛雲知道林雲澈的性子,若不是有什麽急事,不會這樣冒冒失失。


    還是崔氏穩得住,“大頭,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林雲澈點了點頭,將他收到的密信攤在了林家父母的麵前。崔氏和林飛雲湊上前讀了密信上的內容,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這皇上怎麽想起來要給你賜婚,他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婚約嗎?”崔氏有些著急,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想得通,“他還是不信任你......”


    林飛雲想到這兒也是氣憤不已,“咱們林家......在這林家村裏沒少為他做事,他現在竟然還要安插一個人在你身邊監視你,這人還是枕邊人......真是欺人太甚。”


    可他身份高貴,就算是欺負你了又如何......


    林雲澈倒是覺得沒有那麽嚴重,“爹娘,這也正是我想和你們商量的事!”


    “這有什麽可商量的,直接告訴他,你已經有了婚約,這個......什麽禦史的女兒若是願意為妾,咱們也不攔著。”林飛雲真是氣的狠了,說話也有些不著調了。


    崔氏朝著林飛雲白了一眼,心中思忖著說道:“這人不能讓她進林家的門。”


    “不如,你和婉清的婚事我們早些辦了吧,這樣你已經成了親,即便是皇上還有心指婚,他總不好讓這人的女兒去為妾吧?”崔氏道。


    林雲澈想到白婉清心裏卻為難起來,他緊皺起了眉頭。


    爹娘並不知道他和白婉清訂婚隻是契約,原本他想著等自己的任命下來了,再與白婉清商議,這婚事她是否還願意,畢竟黃員外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他也可以放她自由。


    可一想到要放她自由,不知為什麽,林雲澈心裏覺得空落落的。


    崔氏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兒子的心思,“你和婉清的事,就去和婉清商量!”


    “你在這裏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要我說,我倒是覺得婉清倒是比你更有勇氣呢!”


    林雲澈喃喃道:“娘,這可不是小事兒,之前答應親事是為了幫她,可如今她跟著我可能會連累她。”


    崔氏怎麽不知道他的擔憂,“所以你才要和婉清說清楚,否則你們這本就是段善緣,別再因為這事結了仇。”


    “若是婉清害怕也沒有關係,就算皇上真的將這人賜了下來,咱們也有辦法,不一定非要拉著婉清冒險。”崔氏心裏極為不舍,但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可她總覺得白婉清定會站出來,她沒看錯這個未來的兒媳。


    林雲澈想了想,覺得崔氏說的有理,便又重新騎上馬朝著淮安縣城的方向去了。


    他一走,林飛雲忍不住就問了起來,“若是白家的姑娘想要退親,這禦史家的女兒,我們可要如何應對?”


    崔氏卻笑笑,“我覺得咱們家啊!馬上就要辦喜事了,那個什麽禦史家的女兒......就讓她再另覓情郎去啵。”


    林飛雲見崔氏這樣胸有成竹,也稍稍安心了一些,別的不說,崔氏看人一向很準,在京城的時候就是如此。


    另一邊,林雲澈快馬加鞭來到了白家的門前,門房的下人認識林雲澈,見是未來的大姑爺來了,他也不敢怠慢。


    林雲澈說明來意,門房就匆匆的領著人進了偏院,然後就跑去白婉清的院子裏通報。


    也是林雲澈趕得巧,往日這個時間白婉清和芙蓉都會在百年藥堂裏去跟著洛師祖學醫,但今日白婉清答應要送芙蓉一件成親的禮物,所以一早上就接著芙蓉去逛了縣城裏的首飾鋪子,也是現在才剛回院子,就聽見門房進來通報。


    芙蓉知道是未來姐夫,也不纏著白婉清了,“大姐姐,你快去忙吧,芙蓉回自己的院子。”


    白婉清點點頭,讓瑞心幫忙將今日買給芙蓉的首飾和其他物件都送到芙蓉的院子裏去,自己則跟著下人來到了偏院。


    “你怎麽來了?”自從那一夜林雲澈心裏的誤會雖然解除了,但是白婉清的心裏卻有了一個疙瘩,可按道理她也沒有生氣的理由,可就是有點生氣。


    林雲澈見到白婉清,倒沒有像之前那樣總是表現得很隨意,反而有些嚴肅,這種表情的林雲澈,白婉清見過,就在她去林家村挾恩圖報的時候見過。


    林雲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白婉清身後的下人。


    白婉清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讓所有人都下去了,林雲澈隨即沉聲道:“找你來是有事想同你商量!這件事完全由你決定。”


    白婉清一頭霧水,林雲澈緊接著說道:“我們林家遇到了些困難,很危險,可能隨時丟了性命的那種危險......你還願意嫁入林家嗎?”


    林雲澈嚴肅的表情讓白婉清知道這不是開玩笑,便以為林家可能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畢竟像她們這樣的普通人家,在別的地方恐怕也不至於會有性命之憂,又不是大災大難的荒年。


    “可會連累傷及我家人?”白婉清不擔心別的,隻擔心會不會傷及到白家其他的人。


    林雲澈微微點頭,“或許吧!”


    白婉清咬著唇,“我能否知道......是什麽樣的危險嗎?”她沒有一口回絕,在白婉清心裏對方是在她走投無路伸出援手幫助自己的人,現在林家遇到了困難,她若是這個時候和林家撇開了關係,她實在是做不出。


    但是讓她將白家所有的人都搭進去,那她也做不到。


    林雲澈有些猶豫,挑著白婉清遲早都會知道的事情講了,比如他其實是個讀書人,比如他這一年也去考了功名,比如他比她的前夫要考的好......


    白婉清聽著聽著眼睛不由得睜得越來越大,“你......你說你是今科狀元?”


    不是白婉清不信任林雲澈,而是她去了林家很多次,林家的條件可以說比孟家還要差,孟家都暫且不能供養孟斬可以讀到進士,更何況是那樣的林家。


    但是林雲澈的表情又讓她覺得這件事可能是真的......


    “怎麽?你在懷疑什麽?”林雲澈有些不滿,不說別的,就說他人站在這裏,就有了一股聰明勁兒,怎麽就不能是狀元了?


    白婉清暗暗思忖了片刻,道:“為了不冤枉你,我考考你如何?”


    林雲澈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了,他看起來就那麽不像是個讀書人嗎?看起來就那麽不像狀元!簡直太侮辱人了!


    可是沒辦法,現下他需要根據白婉清的態度權衡皇上的賜婚,所以硬是將已經快要衝破頭頂的火氣壓了下來,“想問什麽,你就問吧。”


    白婉清想都沒想,便出了第一道題,“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這句出自哪裏,又是何釋義?”


    林雲澈眼皮跳了跳,她竟然問她這最基本的東西,他現在真的很生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這句話直接來源於《論語》的第十八章《微子篇》,含義在於鼓勵人們不要沉溺於對過去的追悔和遺憾之中,而是要麵向將來,積極努力地去改變和創造更好的未來。”


    白婉清挑眉,林雲澈竟然真的知道!


    “那第二道......”白婉清想要再問,林雲澈已經徹底滿臉黑線了,“白婉清,你是不是故意的!”那個一本正經的林雲澈,瞬間又變成了她熟悉的模樣。


    “你真的沒有說謊?”


    “沒有!這麽大的事兒我沒有必要和你說謊。”


    “所以......你現在麵臨著皇上的賜婚,而這賜婚......你想借著我們的婚約推脫掉?”


    林雲澈原本是這樣打算的,畢竟有婚約在身,想要將皇上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推出去是最正當的理由。


    “所以你說的危險,是怕得罪了巡案禦史?所以會有性命之憂?”


    林雲澈頓了頓,點點頭,他自然不能說還有別的事情,現在這一件聖上的賜婚就足以震懾住白婉清了,若是再說其他的,恐怕就算她們白家想要和林家摘清楚,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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