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艱難地忍耐著不被嚇尿,但臉色早已是煞白。


    先前在杭州指揮打仗,築京觀都沒有今日的觸動要大。


    畢竟那是自己給別人殺雞儆猴,現在自己也成了要儆的猴了。殺別人與被別人殺,這個差別太大了。到這時高翰文終於後悔沒有提前開溜了。甚至不如一開始就去投奔泰西,就算是要幫到大明。一個強大的海洋敵人,在武器沒有多大代差的時候出現在東南沿海,不比內部變革更能促進大明變化嗎?


    臨了臨了,高翰文也開始害怕起來了。要是一刀兩斷還好點,陳洪淩遲的慘叫幾乎無時無刻不縈繞在高翰文的耳邊。


    這難道就是自己未來的預演了?


    既然來看戲,自然這次大概率不死了。但未來上不上去千刀萬剮就說不定了。


    一個時辰滿了,傳旨太監看了一眼滿頭大汗,臉色煞白的高翰文,就自己轉身去複旨了。


    高翰文耷拉著被嶽百戶攙扶著進了馬車,直接去了昭獄。


    沒想到,昭獄的環境倒是極好的,連床鋪、棉被、書桌、紙筆、夜壺都有,什麽都不缺的樣子。


    高翰文正準備躺上去睡一覺,就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然後牢門就打開了。


    “老師”


    “高大人”


    “老師”


    三個聲音依次傳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弟子宋應昌、南鎮撫司鄭千戶與醫學院院正李時珍。


    “我正說睡覺呢,你們不該來的。”


    高翰文一邊說,一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己躺進了床鋪裏。


    精力有些虛脫,躺著說,比坐著舒服多了。


    “高大人,果然是泰山崩於前二麵不改色。進了昭獄,第一時間就躺下休息的,怕是隻有你一人了。”


    鄭千戶打趣地說道。


    “這些家具被褥都是鄭師叔找人添置的,老師,我也不知道做些什麽是好。”


    宋應昌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都是小事,主要是我那弟子在皇上那裏露臉,衛裏給麵子。”


    “正好閑言少敘,李大人那裏有一包假死的藥,隻要少吃點,後麵解毒及時就沒問題。進昭獄後突然暴斃這也太正常了。高大人覺得怎麽樣?”


    高翰文閉著眼睛,聽到鄭千戶這豬隊友發言,瞬間也明白其為什麽一直在南鎮撫司,調不去北鎮了。高層的消息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啊?


    這要是真跑了,明明沒必要死掉,也得死了。


    “你們的好意,我高翰文心領了,目前看來這次怕是還死不了。隻是將來如何就不清楚了。你們可千萬不要擅作主張。本官說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絕不是寬慰你們的話。”


    “與其這樣,你們給我透露透露,世宗皇帝駕崩先後的事情呢?這比你們剛剛的餿主意要好得多。”


    高翰文憋了一路了,這下終於是逮著人問了。


    按道理,曆史上嘉靖一直吃重金屬有毒仙丹都能活到嘉靖四十六年,現在才嘉靖四十五,嘉靖這事戒毒後死得更快了是吧。


    很顯然,不符合邏輯。


    新學是嘉靖在自己總結嘉靖朝前二十年改革失敗後的最後的嚐試與祈禱。


    無論結局如何,不是將自己就地處決,也不是麵見君上。幾乎表明嘉靖的死一定很突然,突然到毫無征兆與安排。才會出現不可理喻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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