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平等,就是自由了。


    自由,特別是人口流動遷徙的自由則是前三項,獨立性、理性、平等的保障。試想一下,如果不自由,那麽完全可以每個地方有各自定義的平等。想禍害誰,就將誰挪動到更差的平等的地方就行。


    不自由會導致,平等與平等之間有套利空間,最終讓所有的平等崩潰,暴露出其粉飾太平的虛偽麵容。


    當然,思想的自由則是人能夠深入認識宇宙的前提,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重要手段。


    自由這一塊,年輕人理解起來是很困難的。因為在大明,誰不是活不下才遷徙的。重要的不是自由,而是本地父母官勤政愛民。


    到這裏,胡應嘉看得更深一下,這裏的自由無非是人口財富都流向杭州、浙江或者江南而已。嘴上說的道德精神,實際不過是為自己牟利的遮羞布。


    如果真的天下人口財富都匯集到浙江或者江南,這不是造反是什麽。大明其餘一京兩京一十四省還要不要了?作為大明的子民怎麽能夠如此自私,隻顧自己來江南過好日子,而拱手放棄大好河山呢?


    自由往後就是博愛。


    跟儒學的仁差不多的意思。


    就這幾個新學道德支柱聽下來,真的是全是問題。獨立性、理性、平等、自由。但凡像儒學那樣仁義禮智信一樣朗朗上口還好,現在這麽拗口,專門來記著幾個詞都費勁。胡應嘉不相信有誰會真的信了高翰文的這些鬼話。


    聽完年輕人的講解,胡應嘉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西斜,算著時間差不多,幹脆沒去書閣,而是直接去隔壁經濟大學堂了。


    在攤牌之前,胡應嘉還是想去會一會這個高藩台。畢竟胡應嘉現在手裏握著“以夷變夏”與“戶籍細分”兩個底牌。無論是扣帽子,還是直接辯論,都不可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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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經濟大學堂的大門,裏麵就有好些學生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一個個穿得跟道袍似的,隻是是黑色,還帶著一個特殊的帽子。


    旁邊有一個女子固定姿勢在大門邊上等素描師畫像呢。


    “畢業典禮完了,大家終於拿到畢業證了”


    “走,去小蓮茶莊聚餐”


    “去小蓮劇場看劇聽戲”


    三三兩兩的,各有各的打算。甚至還有寫金發碧眼的泰西蠻夷從裏麵出來。


    胡應嘉看著一身裙裝的高挑泰西女孩走遠了才回國神來。


    學堂大門後麵,立馬就是操場,操場的一端就是大講台,大講台上高翰文還在跟畢業的學生攀談聊天,其身邊就有一個泰西女孩兒。比剛才出門那位更加嫵媚動人。


    胡應嘉剛要進去,卻被攔住了,原來是要登記才行。雖然不怎麽情願,但胡應嘉還是禮貌地登記了。就當是對剛剛高翰文新學啟發的感謝了。


    趁著裏麵高翰文還沒走,胡應嘉加快了腳步。胡應嘉是打算在徹底清查高翰文之前堂堂正正地戰勝新學。否則一旦事後批鬥新學,那多少總是占了勝之不武的汙點。


    高翰文站在台上,看著操場上快速走過來的三個陌生人,還以為是哪裏來學校旁聽課程的,還遠遠打了個招呼,以示客氣歡迎。然後繼續跟身邊的柳如煙講解畢業生的後續安排。


    這柳如煙不是別人,正是法國昂古萊姆王朝凱瑟琳·德·美第奇太後的小女兒,瑪格麗特·德·瓦盧瓦。


    這個時候,法國正在爆發最嚴重的教門大混戰,已經持續數年的胡歌諾戰爭。她的哥哥法王夏爾九世,為了解決這焦頭爛額的戰爭,派了她漂洋過海,尋找東方的神秘力量支持。當然,還有個原因是畢竟是妹妹,作為皇儲的順位太靠後了,出海損失了影響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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