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山腳一帶,李成梁讓手下人一邊偵查一邊做好標記。上個月,鼠疫的培養老鼠喝薄荷酒精才從寧夏鎮運過來。這段時間才急忙抓了幾百隻老鼠進去養蠱。數量還遠遠不夠。開春了,薄荷的人工遷移種植也還要些時間。


    隻有先做好標記,等養到上萬隻時再出來讓這些人韃子知道什麽叫做後悔遇到自己李成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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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西北士紳這段時間是被折騰得夠嗆,自耕農都逃荒去投奔三娘子這麽一個韃子玩膩了丟下不要的臭娘們。自家好歹也是詩書耕讀傳家的文雅人,這幫人一跑,直接到時無處轉嫁田賦的衙門開始協調這些士紳交點銀子了。


    而士紳又不像朝廷,隨時可以扣個通虜罪名,要交多少錢百姓就得交,除非不想要命了。士紳但凡敢加地租的,佃戶立刻就要跑路。跑不了的也威脅擺爛,反正都是勞而無功幹脆不種了,等秋收時看誰著急,大不了吃半年樹皮草葉。這玩意誰還不是隔三差五吃上一頓的。經驗還是有的。


    當然更火大的是山西的晉商了,先前因為投資的幾個上市公司倒閉導致前前後後幾十萬兩銀子血本無歸。這可是農業社會,掙幾十萬兩銀子相當難得,這可是相當於八大晉商四五年的利潤了。等於是全報銷出去了。


    現在,範、孔、喬、常四家最大的冤大頭都派人隨行胡應嘉南下隨行的禦史欽差隊伍。一路從北直隸過河南,到南直隸,收攏了大約好幾百家士紳的血狀書與為打敗杭州吸血鬼的貢獻銀十萬兩。


    士紳主動籌錢給朝廷官員執法開道,這可不是小事情。


    胡應嘉一開始還飄飄然的,等到了南直隸拐道去見了江蘇巡撫趙貞吉卻是謹慎下來。


    駐紮在淮安府的趙貞吉是領了巡撫標營才去相見的。


    這一年多時間,趙貞吉可是吃夠了這些士紳的苦頭。


    原本想學習杭州,搞農業結社,然後保證農地改桑棉後不至於百姓的利益大幅受損造成不可控的情況。


    結果就是江蘇一地的結社,幾乎全被鄉老士紳把持了。不僅換湯不換藥,還借口說壓低田價改種桑棉是巡撫衙門的意思。


    趙貞吉領著標營去巡視了好些地方,但都治標不治本。


    江蘇這邊的改種一推行,立刻就造成了農村流民向府城聚集。


    看著這場麵覺得隻能退而求其次的趙貞吉,立刻組織城市商戶士紳展開救濟,積極招工。


    哪兒知道這些士紳借機壓低工錢,好些甚至隻有兩頓飯,毫無工錢。


    在府城裏,特別是淮安府這一運河焦點,造成了數十起勞工暴動。


    趙貞吉也嚐試過聯係鎮守太監發放良民證,但百姓壓根不吃這一套。甚至有人千裏迢迢去杭州領十兩銀子的良民證也不要趙撫台二兩銀子的本地良民證。


    事情到最後就是全靠趙貞吉從海瑞那裏薅羊毛過來的將軍領著一隊工人組建的一千人巡撫標營趁著。


    胡應嘉一開始聽了趙貞吉的敘述,那是立刻就炸毛了。


    傳統儒生,對淮安府及周邊新派士紳不恤民力,造成動亂的行為氣得夠嗆。反正帶了王命旗牌,把凡是牽連進叫魂巫師案中轉手過杭州髒物的,立刻請了王命旗牌首惡全斬了,抄家三十餘家。收上來的錢,胡應嘉也沒藏私基本還是交給趙貞吉了。


    隻是那天在刑場看著那一百多個血淋淋的人頭,趙貞吉有些後悔給胡應嘉全盤脫出這些事情了。


    這些人一死,意味著蘇北好不容易聚集的新學商戶力量全完了。


    刑場上,好些流民上來搶著蘸人血饅頭回去治病,就算不需要治病也應該喜氣洋洋的。因為沒了這些鑽錢眼的吸血鬼,老百姓又可以回到農村安心當自己的佃戶了。


    要知道原本江蘇這邊佃戶與地主關係還是相當和諧的,好些人世代做佃戶都是穩穩當當的,哪像這些新學商戶,讓大家練佃戶都作不成或者作不穩了。所以抓人抄家之時,好些雇工都主動給朝廷欽差兵馬當了向導,一抓一個準,兩天不到就抓完人了。老弱婦孺,那是沒幾個漏掉的。


    胡應嘉作為欽差禦史被當地人當活菩薩一樣叩拜。殺得人頭滾滾還能受到百姓擁戴,這股反常也當胡應嘉事後警覺起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而且百姓想殺就殺則同樣不好,這不是鼓勵百姓動亂嗎?胡應嘉多少有些對自己大開殺戒感到衝動了。


    隻是這時,四家晉商還在酒桌上一個勁地誇耀胡應嘉英勇果決,為民請命。至於這些大戶被清理後的蘇北蕭條,完全可以由晉商來接手犯官的資產運營嘛。晉商可是曆來急朝廷之所急的。簡直是商戶中,忠君愛民的表率。


    雖然有些警覺,但想著商戶曆來軟弱,殺就殺了,誰還敢來翻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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