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裏還沒到春節就已經是相當熱鬧了。因為不知道怎麽東廠與錦衣衛都放鬆了對各類話本書籍畫冊的查禁。


    眼看要過年,平日裏對杭州新學不滿意的儒生也放下了成見,趁著這波寬鬆期狂買各類杭州新鮮書籍。


    之前要托人去杭州加價購買可是貴得夠嗆。


    “唐兄,近幾日國子監都找不到你,是幹什麽去了啊?這段日子有呂公公壓著,那逆天的張秀竟然也相安無事。倒顯得無聊。”


    南京國子監裏基本都是一群沒出息的勳貴子弟,或者花大價錢買個出身的大士紳商人。


    正巧說話的就是徐國公家不知道表到第幾代的一個徐家子弟。雖說一表隔千裏,但其父親也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花錢擠掉了一個徐國公本家子弟的名額,換了個監生的身份。


    對應的,姓唐的自稱是唐寅唐伯虎的族親,具體出沒出五服也沒誰去厘清。隻因新學起來後,家裏做牛馬生意的,一下子有了錢,年初直接捐了朝廷三千兩銀子,換了這麽個名額。


    時殊世異,如果是往前一百年,這國子監倒也是香餑餑,畢業怎麽也得分一個八九品的芝麻綠豆官當當。現在好些科舉正考的都沒出安置,國子監出來基本都是各憑父母了。


    這也是唐家為什麽捐三千兩就能換來一個名正言順監生的資格。當然唐家也不是傻子,官位倒不是太重要。關鍵是國子監監生三年後會分配到朝廷衙門實習,到時候提前打點一番,混個臉熟,將來就算不做官,有這麽個情麵也對經營助益頗大。


    隻是唐家家長是這樣想的,唐仁自己可不這麽想。一直以來就有當官的幻想。最近接觸到這幫勳貴子弟後更想去科舉當官了。因為如自己這般人物都不當官,朝廷都被這幫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之人占據,那還能有個好?


    “也不怕你嘲笑,回家裏要了點銀子,準備年底出發去趕今年的恩科”唐仁也不羞不臊地直接回複了起來。


    “不對,你才入讀一年,還有三年才滿,哪兒有資格去參加明年春的恩科?”陳新一下子就覺得不對勁起來了,壓低聲音問道。


    “學籍時間不夠這個,自然是鈔能力了。話說你都五年了吧?想不想畢業?”唐仁也是仗著家裏錢多開始暗示起來。


    “什麽意思?你花了多少錢?我聽說這個畢業考核好難,想過起碼得五百兩銀子往上。”陳新雖然知道唐仁有好意,但是畢竟不是筆小數目。自己能進學已經是掏空家底了,可拿不出額外的錢來還債。


    “五百,應該差不多。好兄台,我給你出了,我們一起去考明年的恩科?”


    唐仁也不拿捏,直接就掏出了銀票,拉著陳新就去找國子監的司業。祭酒多有清名,找他基本就不能花出去錢。但司業就不一樣了,司業收了基本還能去給祭酒孝敬點人情往來啥的,這就正常多了。


    那司業的馬車還是唐家送的,所以也不客氣,直接就去當麵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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