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宋應昌在這裏優哉遊哉畫靶射箭不同,嚴世番這次決定求人不如求己,幹脆來個大的算了。


    這新學目前對京城普通人的影響最主要就是煤礦開采。


    以往采煤都是賠本買賣,運費不合適。賣煤的錢還不一定夠給工人管飯錢嗯!


    四輪馬車普及後,京城的煤礦也大規模開采起來。


    煤這東西有開采就有運輸。開采的地方都是軍士把手,但沿途運輸卻又鬆懈多了。


    而由於上一年旱災雪災逃荒,今年聚集的京城周邊的流民少說也有二三十萬。


    這些人,原本這個冬天都是隻有餓死的份,今年卻不知怎的大多都活了下來。


    不管怎麽,如果這一批人得到各地運煤路線,那新學導致人心紛亂,這不就是不言自明嗎?


    雖然都是大年初一的淩晨,外麵一陣陣煙火爆竹,但嚴世番還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計劃用謎語勾勒了出來。


    執行倒也簡單,運煤路線對朝廷高官從來都是透明的,嚴世番隻是讓手下幾個管家出門采買時在各處茶樓聽書與新式說書先生討論一番就行了。


    到時候就算追究,嚴世番也好斷尾求生。


    隻要嘉靖還隻是監視,沒有完全堵死這一切都還是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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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嚴世番這高明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因為年前就有說書先生在講京師西山運煤到紫禁城多少多少了。


    雖然,沒說具體路線,然這群流民憑著人多,好多已經摸清楚路線了。


    結局就是大約在冬月開始,一部分有頭腦的流民就聯合東廠、錦衣衛的高官幹起了倒賣煤炭的生意。


    煤從西山坐鐵軌四輪馬車下來。到一個岔路口時,每天白天都是軍士正常押運。到了夜裏,就會有師爺模樣的人物,領著幾個家丁,押送幾輛馬車下來交接。


    流民這邊一般是流民頭子領三五個心腹,領著銀子去交接。


    一晚上大約是有三、四波交易。各家接頭不同,還不得弄串了。


    有一次,還因為前一波交易太慢,後麵的隻好做烏鴉叫催促,沿者鐵軌響了一路。


    來找流民做黑手套一來是因為流民本身就已經打聽到這條路線了,到處晃悠。另一方麵就是城裏的王公家族大都有錦衣衛盯著。


    如果找沒有的,這王公大臣又該生氣了。於是乎,明明是白賺錢的生意隻能讓給隨時可以退出去斬首示眾的流民了。


    吃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差別,哪怕這些流民沒讀過書,但也是明白這個差別的。


    因此,當茶館聊起這些話題時,幾個流民頭子隻是內心訕笑,麵皮卻是未動分毫。


    當然,這也是京城的官營煤礦。到唐山就有很多私營煤礦了。


    但現在正直隆冬,煤礦裏同樣缺人,私營的煤礦都是花大價錢從宮裏買了許可證的,因此隻能晝夜不歇的挖掘。


    偶爾有幾波流民過去打探,稍微有把子力氣的都被人雇傭了。剩下一頓老弱病殘,走道都困難,更別說打劫了。煤那麽重,可不是這群老弱病殘能搬得走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往路上一趟,阻攔運煤前行。但這種犧牲幾十個,幸福千萬家的好事愣是沒人去做。


    嚴世番此番行為直接讓嘉靖給嚴家關了禁閉。其關在屋子裏幻想的東南西北,煤礦大亂,愣是一場都沒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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