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


    宋應昌有些不可思議起來,之前隻想著撲買壟斷會抬高物價,影響交易,增加走私與世家大族的利益。


    沒想到,在稅務方麵居然還有另一番解釋。


    “好的,有意思,居然還有這樣一說”宋應昌隻覺得宋稅收難易角度分析似乎更能說動嘉靖皇帝。


    “哈哈,其實你老師已經在這麽用了。今年杭州織造局開禁,織造局的獲利該是不下三四百萬。這才是你們從容如今的根基所在”


    羅龍文笑著說道。


    “稅收的便利性,嗯。我馬上加進去。不過稅收倒是便利了,但好不好呢?”宋應昌繼續問道。


    “好不好是相對的,至少比起大明那少得可憐的商稅,還能說不好嗎?”羅龍文一副“你明白的”的表情。


    “哦,那還有其他嗎?”宋應昌思考了一下,繼續追問到。


    人的思路不能停,就這樣一直追問,往往就能問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好,那我就說最後一點。那就是你們就算證明了現在需要改革,你們能改革。但皇上為什麽要改革?”羅龍文也反過來追問道。


    “充實國庫,中興大明,還不夠的話,就隻有皇權了吧,是吧,師叔”宋應昌謹慎地問道。


    “這,我們點到為止,剩下的就該你們去思考了。我也是剛剛話趕話想到的。”羅龍文趕緊點到為止打算抽身。


    “我來還想借閱一些你們杭州新學的材料,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側邊書架都是翰林院抄錄備份了的,可以借閱。不過師叔真的不給個提示就走嗎?”宋應昌還是想逮著再薅一薅羅龍文的羊毛。


    “真不知道了,不過想來可以從西漢的大事中出發,畢竟儒學登堂入室就在這個時候”羅龍文說完,趕緊去側邊,緊著名字感興趣的,挑了七八冊新學的資料,逃似的跑路了。


    宋應昌這麽,一經提示,確實有了點想法。


    西漢儒學上位基本是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就是董仲舒的罷黜百家,尊崇儒術。第二階段就是就是桑弘羊的鹽鐵之論與賢良文學之爭了。到後麵才是賢良文學上台,獨尊儒術成為事實。


    很顯然,這個是想當敏感的內容了。說到底,到如今所有的儒學基本都是賢良文學儒生的傳人。這要直接公開掀蓋子是不可能的。


    於是乎,本著梭哈的精神,宋應昌又讓門子聯絡了沒有家族牽絆的許國與王家安。


    本來是也想聯係王錫爵與高允升的,但他們都是大家族的子弟,這種梭哈的事情,著實有些為難。


    何況,先前經筵時,許國與王家安兩人已經注意到士人在變革與不變革的總權力鬥爭差異。喊上這兩人,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要是能把西漢的資料與大宋兩相印證,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嗎?


    於是乎,當天晚上,趁著還有兩天到年關,許國與王家安摸黑悄悄來到宋應昌的住處。


    宋應昌擬定了一個路徑依賴的思路,三個男人一起,挑燈夜戰,搞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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