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的慘叫在隔音極好的房間裏回蕩,破碎的求饒被沉悶的打擊聲撕的淩亂,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不……不想了,我不想了饒命啊嗚嗚……”


    全身六百多塊骨頭的淩桓沒有一點骨氣,找個機會抱住了桑涅恩的腿聲淚俱下。景瀅也有些不忍,將手搭在了淩桓肩上轉移了所有傷痕。


    全身粉碎性骨折在景瀅身上恢複隻需要半分鍾而已。


    “對了,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相信你的意識會被排斥,這種事就會發生,那麽你可以相信你會血役術,能像我剛才一樣快速恢複。血役術的信息儲存在你的心髒裏,其他部分還殘留著生命禮讚的力量,理論上完全可行。”


    淩桓顱骨骨折,但桑涅恩注意力道,沒傷到男大新鮮的大腦。


    淩桓愣了好一會,才用新鮮的腦子理解景瀅的華麗的含義,有了種不詳的預感:“我能怎麽相信?”


    【淩桓沒說出的想法是“哪能這麽容易”。】


    “你說的對,這很難做到。但隻要你能成功,就能主動用血役術,我會幫你的。”景瀅拍了拍淩桓的腦袋,鼓勵道,“極端情緒能激發一個人的潛力——比如痛苦和恐懼。我會讓桑涅恩用最痛苦的方式把你揍到瀕死,再治好,這樣反複幾十次試試。哦,張嘴……這東西會保證你不會暈過去。”


    景雪雲欲言又止,宮玉成戴上耳塞,打開電腦工作。


    對異人來說,吃點不致命的苦頭就能掌握一門異術稱得上天上掉餡餅,哪怕景雪雲梁新月這種天賦異稟的選手也曾因為血役術失控遭遇生死危機。景雪雲覺得景瀅在裝逼,宮玉成覺得景瀅下手太狠,不利於維護對外形象。


    宮玉成的電腦打開聊天軟件,顯示了來自景瀅的信息。


    “這就殘忍了?那隻能證明你還不夠了解異人和異術之間的關係。還有,你怎麽突然在意起對外形象這種東西?發生了什麽?”


    【宮玉成通過宮玉汝得知軍方高層中多處了不少和你相關的流言,有人投入大量金錢和資源推動。】


    【其中有異人,也有普通人,宮玉成在替你應對普通人。】


    景瀅垂眸,得到了幾個名字,其中閔殿生的綴在末尾,被普雷厄之眼注明“建議切入點”。回過神時,淩桓渾身又多了一千多塊骨頭,癱在地上發著“赫赫”的喘息。


    “停——你自己先試著固定碎骨,不管是用血還是你的百忍草。”景瀅第二次將手按在淩桓身上,控製著皮肉下四處亂竄的鮮血,將其拉回正軌,“像這樣,先從控製體內的部分開始。”


    宮玉成在電腦上給景瀅發消息:“你也是這麽學會血役術的?”


    “我看一眼就會了。”


    “你覺得我能看一眼學會嗎?”


    景瀅一愣,看向宮玉成。


    不等景瀅用普雷厄之眼登陸夢網發出“你確定”,宮玉成飛快的解釋。


    “我師父曾說血役術特別好用,屬於少見能增強體質的異術。”


    確實。在景瀅看來,血役術就像美貌,單出屁用沒有,隨便和什麽放在一起出就是王炸,堪稱異術中的萬金油。


    【在場的師傅們發現了你們的私聊,梁新月即將表達不滿。】


    “你們小孩大可不必偷偷摸摸的,有什麽咱們這些老東西不能聽的?”梁新月冷笑,陰陽怪氣。


    “新月師傅您多慮了,哪有您不能聽的?我和景瀅說點閑話,怕打擾您。”宮玉成姿態放得很低,反而讓梁新月不好再發作。


    景瀅幹脆將淩桓身上的傷治好:“您是對我們的行為,還是人不滿?”


    梁新月沒想到景瀅能回的如此直白且硬氣,一時間愣了。


    【梁新月的朋友二十三年前間接死於特調局的某次例行搜證中,再加上對你和暗部的疏遠關係不滿,在此時情緒爆發。】


    “好,既然你問——你眼中還有沒有師長?”梁新月狹長的眼眸一眯,氣勢逼人。


    景瀅微笑,格外溫柔:“我眼中自然是有師父的。我也想知道,您眼中有沒有我這個來曆不明的小怪物?”


    來了來了——吵架時把對方最隱秘的心思一字一句的說出來,堪稱降維打擊。宮玉成從受害者轉為旁觀者,心裏暗爽。


    尤其是最後的“小怪物”三個字,其中的酸味讓除景瀅外的所有人都尷尬起來。


    就連景雪雲都在幾次深夜emo的時候咬牙感歎景瀅“得祟獨厚”……


    “哈……不知所雲,果然和宮老狗的雜種一個樣。”梁新月氣得嘴唇都顫抖了起來,“你們都滾!”


    “你老爹把人家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活生生削成人棍當炸彈扔出去——這個罵挨的不冤——要麽您砍他幾刀出出氣?”景瀅用身體隔開兩人視線,誠懇的看著梁新月通紅的雙眼,“宮玉成知道特調局比我都晚,沒占到宮隋一點便宜,真的。”


    梁新月壓下上頭的氣血,無力的閉了閉眼睛。


    “你們繼續。”


    梁新月有些疲憊的皺了皺眉,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人在尷尬中沉默。


    “繼續,試著影響你體內的血液,隨便怎麽做都行。”景瀅拍西瓜似的拍了拍淩桓的禿腦殼,“做不到就再來一次。”


    一聽“再來一次”,淩桓聽八卦的快樂煙消雲散,淒苦的集中精力,調動異術。


    【宮玉成在心裏向你發問,並向你傳達信息:你能把我弄走嗎?這破地一分鍾也不想再呆了。】


    景瀅幸災樂禍,無視宮玉成心底的呐喊。


    “還是不行麽……沒關係,我們再試一次。”景瀅朝桑涅恩點頭,“這次把骨頭打得再碎一點。”


    “艸等等等等等一下!我可以!”淩桓尖叫著彈起來,泥漿般墨綠色藤蔓從手心生長,圓形葉片邊緣帶著一圈血色,“你看你看我成了!”


    這麽均勻的血液殘留顯然不是巧合,而是淩桓控製的結果——雖然沒什麽用,但足以作為血役術入門的證明。


    這種入門速度,在景家足以稱得上“百年一遇的天才”,隻要有機會找到第二門合適的異術達成平衡,就一定會活成景雪雲、梁新月之類的老怪物。


    “真棒,要不要吃點東西去?焉雷做的牛肉漢堡特別好吃,要不要嚐嚐?”景瀅向淩桓伸出手,“今天的任務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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