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的魚朝恩,那肯定是忍不了的,但如今的形勢讓他不得不妥協,道:“就算是林先生往我臉上打一個巴掌,我也絕對不還手,反而會把另外半張臉主動伸過來給林先生打。”


    林蕭忍不住道:“媽的,這麽賤!”


    張旭也是沒想到,魚朝恩居然會變得如此順服。


    這些太監一向都非常跋扈的,尤其是麵對外臣的時候,哪怕是那些一品王公,也趾高氣昂,什麽時候這麽卑微過。


    魚朝恩好像也是真的豁出去,真的準備讓林蕭扇巴掌了。


    他身上的殺氣幾乎是盡數散去,就這麽看著林蕭。


    但林蕭卻是轉而笑道:“魚公公,我隻是開個玩笑,我怎麽會打你巴掌呢,這種事情別鬧了,你好歹是樞密院的指揮使,和張兄一樣都是三品大官,朝廷大員呐!”


    魚朝恩也是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但林蕭馬上轉而問道:“魚公公,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隻要你老實回答,我還會幫你在女帝的麵前美言一番呢,日後你必然是女帝禦下最受寵的太監。”


    魚朝恩迫不及待地問道:“林先生想問什麽問題?”


    林蕭凝神之後,壓低聲音問道:“你聽說過一個叫做白鹿靈的女子嗎?”


    他想要的並不是魚朝恩口中的答案,而是他聽到“白鹿靈”這個名字之後,會產生什麽樣的生理反應。


    人的嘴巴會說出許多謊言,但生理反應卻是很難做假的。


    林蕭已經將自己的魔種開到了極致,各種感官也變得格外清晰。


    但他並沒有感受到魚朝恩的心跳變得不正常,呼吸、脈搏也是很尋常,沒有絲毫變化。


    魚朝恩道:“白鹿靈?那好像是你們天河古派的女劍修吧?”


    他在樞密院當大官,又掌管一部分巡天司,自然對天下各地的強大修士了如指掌。


    白鹿靈早就已經成名,被稱作小端木菱,被當做未來之星,魚朝恩當然聽過她的名字。


    林蕭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呢,我正在找她。”


    魚朝恩搖頭道:“這一點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等下會回去樞密院,樞密院掌控了天下十三州的情報網,不僅是巡天司而已,若她有什麽消息,我倒是可以第一時間和你匯報。”


    林蕭看魚朝恩這誠懇的模樣,便明白他並不知道白鹿靈的下落。


    他的內心頓時有些淡淡的失望,最後道:“那就有勞魚公公了。”


    他說完之後,和張旭一起走出宮門,上了張旭的馬車,準備打道回府。


    而魚朝恩則是站在宮門口,將馬車目送得看不見了,這才返回宮門內去。


    他打算再去見女帝一麵……


    回去的路上,林蕭還在繼續沉思,究竟白鹿靈會在什麽地方。


    自從白鹿靈發出“神都”兩個字的消息之後,就從此杳無音訊,真的快要急死他了!


    但著急又有什麽辦法呢,反正他是用盡全力了,若是真的找不出白鹿靈的下落,他也真沒辦法了。


    或許大巫神早就帶著白鹿靈去往海外了,又或者大巫神早就將白鹿靈給吃掉了,最後隻剩下一些白骨,落在荒郊野嶺也說不定。


    總之,這天大地大,他要去哪裏尋找自己的白鹿靈呢?


    張旭看他頗為煩惱,便安慰道:“林兄,我想那位白姑娘並不是短命的麵相,她的麵相看起來很有福氣的,應該不會早夭。”


    林蕭道:“原來張兄也懂相麵嗎?”


    “隻是略懂一二罷了,雖然我很少給別人看相,但隻要看了就絕對不會看錯。”


    林蕭的一雙金色眼眸又轉動起來,問道:“剛才女帝怎麽突然說要把英王送到涼州去,這不是把他當做廬陵王了嗎?”


    廬陵王最後死得可是十分淒慘。


    張旭道:“可能是陛下感受到了某種威脅吧,她從來不會允許有人可以威脅到她的皇位,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威脅都不行。”


    林蕭道:“那她不用給自己找一個接班人的嗎?”


    張旭這下也默不作聲了,因為朝中沒有太子已經多年,而大家好像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東宮空懸的狀態。


    但從實際國家的運轉以及各種法理來說,這都是不合理的事情。


    林蕭突然異想天開地道:“會不會……有這麽一種可能性,她覺得自己可以活十萬歲,一直統治到地老天荒,所以根本就不用太子?”


    張旭搖頭道:“林兄,你別開玩笑了,你是洪荒異種,所以壽命悠長,但人類又不是如此,人類的修士,若不能成就聖人,必然活不過五千歲,哪怕是神祖巔峰,最多也就三千壽歲。”


    林蕭道:“若是算算日子的話,那豈不是女帝的壽歲都已經過去了二分之一?”


    張旭瞪了林蕭一眼,然後搖搖頭,表示這話題實在是太過敏感了,絕對不是可以在大街上談論的內容。


    以前就曾經有李家的王爺私下談論這些東西,直接被女帝杖殺。


    什麽叫做杖殺,就是亂棍打死。


    林蕭道:“那女帝有沒有想過長生不死呢?比如找厲害的方士煉製仙丹之類的,吃了之後就可以益壽延年,活個一萬多歲,甚至永生不死……”


    張旭壓低聲音警告道:“林兄,這些東西,千萬不要亂說。不然你今日是國士,明日都有可能是大唐的天敵……”


    這種涉及到女帝的秘密,當然是整個帝國最大的隱秘,是絕對不容被窺探的隱私。


    林蕭的腦袋往馬車上輕輕一靠,然後道:“哎,一點頭緒都沒有啊,我都不知道怎麽回去東海和師兄交代。”


    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回到了張府。


    林蕭才回到府中,就看到敖淺等在門口,上去馬上擁抱住了她。


    林蕭高興地道:“怎麽這麽好啊,小淺,還在這裏等著我回來,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比小參仙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真是的……她真得和你學學。”


    然而敖淺的臉上卻有非常不自然的笑容,雖然林蕭的擁抱讓她很快樂,但心事卻全部都寫在臉上了。


    張旭問道:“莫非是家中發生什麽事情?”


    敖淺有些尷尬地說道:“神霄宗那位李秀青姑娘來找你了,郎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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