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參仙又對他道:“記得早點回來,沒事也不要去招惹內門的女弟子,聽到了嗎?大笨蛋林蕭,你在天河古派如今也算是長輩了,若是調戲女弟子的話,會惹人恥笑的!”


    “知道了,真是囉嗦呢,小參仙。”


    小參仙當即惱怒地道:“哼!你還敢說我囉嗦,信不信我打你?”


    林蕭正要出門,敖淺倚著門扉道:“郎君不去看看葵娘姐姐嗎?”


    林蕭道:“她應該正在安睡呢,我現在去把她吵醒多不好,對了,阿菱呢?”


    敖淺道:“應該還在房中休息吧,今日還不見阿姐從房間出來吐納真氣。”


    林蕭點頭道:“那我先去風尊那邊了。”


    “等等,郎君,桂花釀做好了,我要送到風尊那邊去嗎?還有白鹿靈那邊,我和小參仙也一並送過去?”


    龍女一向溫柔貼心的,做什麽事情都為林蕭著想。


    林蕭拉住她一隻手,道:“我怎麽舍得你這麽辛苦。”


    敖淺當即臉紅地垂頭,顯得十分高興。


    小參仙卻是哼了一聲,道:“敖淺我看你被林蕭迷得神魂顛倒,真是為為你感到難受,他的意思是,他要親自給白鹿靈送去,你可別打攪了他和白鹿靈的興致!姓林的,果然是沒安好心!哼!”


    林蕭被戳穿了心思也不否認,而是說道:“小參仙,你要再這麽聰明,可就不可愛了。”


    “我本來就不想可愛的!我都一千歲了,要可愛幹嘛!”她十分惱怒地道。


    敖淺和林蕭都忍不住笑。


    當林蕭來到後山的時候,有薄薄的晨霧。


    許多綠植都染上了一層水汽。


    海天交接的地方,已經能看到一團團雲彩被朝陽染成紅色。


    玄甲島的風景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


    “風尊,我來了。”林蕭對著祖宗祠堂拱手恭敬地道。


    片刻之後,風尊從小祠堂裏麵走出來,一言不發地將一把大掃帚遞到了林蕭的手中,然後自己又拿起一把掃帚。


    林蕭接過掃帚問道:“啊……這是要打掃祠堂嗎?”


    “不,掃山。”


    風尊的回答非常簡便。


    旋即,林蕭便跟著風尊開始掃山。


    山上並沒什麽垃圾,隻有一些落葉而已,清掃起來倒也不費什麽力氣。


    隻是早上的山路並不安靜,樹蛙非常聒噪。


    林蕭他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個話癆,讓他安安靜靜地掃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很快就忍不住問道:“風尊,您老人家在這裏守護祖宗祠堂多少年了?”


    風尊頭也不抬地道:“人間寒暑變化太快,早就記不得了。”


    林蕭又道:“我昨天跟我師兄討教《不死經》的精要,我師兄說《不死經》原本是仙族的功法,是仙族交給凡人,用來將凡人轉換成仙族的手段,是嗎?”


    “你知道還問?”


    林蕭道:“我覺得這說法有些荒誕,仙族那麽厲害,為什麽要轉換凡人飛升成仙呢?還有你們常說什麽赤古時代,遠古時代,仙族那麽厲害又是怎麽滅絕的呢?”


    他已經知道了,九曲天河乃是曾經無數仙國的所在,但那些仙國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在許多傳說裏麵,都將仙族說得無比強大!


    那就有一個非常吊詭的問題了,既然仙族這麽強大,那他們又是怎麽滅絕的呢?


    總不能是仙族自己把自己給滅亡了吧?


    風尊道:“仙族之所以要給凡人修真的法門,是因為仙族需要凡人。”


    林蕭皺眉,停下掃地的動作,吃驚地問道:“仙族需要凡人做什麽?”


    風尊淡然地回答道:“九曲天河之上有更強大的敵人,強大到了足以覆滅仙族,毀滅一切的敵人。”


    “等等……風尊,我們所在的凡間,上麵是天外天,天外天的上麵才是九曲天河吧。九曲天河也就是我們平時抬頭能仰望的星空所在!”


    “對。”


    林蕭道:“在九曲天河之上還有什麽地方?難道真的和那些臭道士說的一樣,這世上有三十三重天?”


    風尊道:“那是放屁。”


    林蕭又道:“九曲天河已經是銀河星空,在那之上還有什麽,我已經想不出來了。”


    實際上他是亂講的,他的腦子裏麵已經出現了一連串的詞匯,什麽太陽係、銀河係、拉尼亞凱亞超星係團、宇宙長城……


    但那個世界通用的知識放到這個世界,顯然是行不通的。


    風尊沉吟片刻之後,對林蕭道:“你可以把九天銀河之上的地方當做彼岸。”


    “彼岸……”


    風尊道:“九天銀河之上,是萬古黑暗,無邊無際又無聲無息,敵人來自於萬古黑暗的彼岸。”


    “那來自彼岸的敵人消滅了仙族嗎?”林蕭問完都覺得自己白癡,如今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仙族了,答案已經太顯而易見了。


    而風尊也是意味深長地看向他。


    林蕭趕緊轉移話題問道:“仙族創造出了《不死經》,讓凡人的血肉之軀可以轉換成仙靈之體,難道讓凡人成仙就能打敗彼岸的敵人了嗎?”


    “不能。”風尊很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林蕭瞪大眼睛問道:“那為什麽……”


    “這問題更簡單,隻有凡人成仙之後,就有當炮灰的資格。若凡人不能成就仙靈之體,那麽隻是地上螻蟻,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林蕭喃喃地道:“彼岸的敵人居然這麽可怕嗎?”


    過了片刻之後,林蕭又道:“所以那個仙族往來人間的赤古時代,根本就不是什麽祥和一片,凡人和仙族其樂融融隻是假象是嗎?”


    風尊道:“那些本來就是謠傳,這世上從來就不存在無憂無慮的天國,怎麽你會相信這些東西?”


    “仙族毀滅之後,大部分的仙族被消滅,也有小部分潛入靈界,也就是如今的天外天,墮落為了魔神。逍遙道崇拜的血菩提老母,實際上本來是仙族的金母仙帝,而關於他們的信仰也從赤古的廢墟之中繼續流傳到了這個時代。”


    林蕭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風尊說的話信息量實在是太過密集。


    他需要少許時間來消化一下才行。


    若是按照風尊的說法,那逍遙道的妖人豈不可以算是赤古時代的遺民?


    風尊又對著他道:“年輕人,說話可以,掃地的時候不要停下來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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