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暉和梁嶽都是認路的,他們先是按照原路返回,到了與向導三人分別的位置。


    然後才順著他們印象中的白樺林土路,帶雲清暉與青鬆真人慢慢直走了一段。


    大概走了二十分鍾的樣子,果然瞧見不遠處頗為開闊,還有幾頂草綠色的營帳搭著。


    在營帳附近,又散落著些劇組當時來不及帶走的雜物。


    “就是這兒了!我們劇組搭的臨時營地!”


    梁嶽說著說著,就快步上前去,簡單檢查了一番。


    “還行,沒時間撤走的幾頂營帳都是完好的。等之後再開機,可以接著用呢。還有那邊兒沒時間收拾好帶走的道具,也全是好的沒壞,就是落了點灰而已,拍戲時能繼續用。”


    聽見這話,雲清暉無奈望天,“我的老天爺嘞,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滿心滿眼想的還是拍戲拍戲拍戲開機開機開機。你就不能想點別的?比如刪些我的戲份,比如給別人加點戲,再比如給我老妹兒漲點酬勞。”


    梁嶽照常送給了雲清暉一記白眼,一邊快速收拾著地上東西一邊回:“我是導演,我不想著拍戲不想著開機,那我要幹嘛?去賣餛飩嗎?你說的什麽刪戲份加戲份就別想了,現在的劇本我很滿意,改不了一點。但淨霄道長漲酬勞,還是可以考慮的。”


    “嗬嗬,我寧肯你是賣餛飩的呢,至少不會讓我賣命工作。”雲清暉雖嘴上抱怨著,但還是走了過去,幫著梁嶽收東西。


    有了兩人的鬥嘴,倒是讓先前尷尬又僵硬的氣氛緩和了些。


    不過,聊歸聊,正事還是要辦的。


    梁嶽看地上散落的東西確實不少,想進營帳找找有沒有麻袋或箱子能裝,實在不行幹脆全部搬進營帳暫時放著。


    總比一直留在外麵,若是哪天突然下雨,被水給泡壞了要好。


    這樣想著,梁嶽就打開了最近的那頂營帳。


    頓時,一股無比濃烈而又頗為刺鼻的惡臭迎麵襲來。


    “嘔!!!”


    因著梁嶽距離最近,所以他是首當其衝。


    而雲清暉恰巧站在後麵,很快也受到了惡臭攻擊。


    他同樣的,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嘔。


    這股臭味實在是過於濃烈,甚至讓他覺得眼睛都受到了傷害,熏得他一邊發嘔一邊流淚。


    幸虧雲清渺及時走來,往梁嶽和雲清暉的手裏各塞了個香囊,才讓他們得以成功逃離了這臭味熏天。


    “嘔......真的太臭了,那味道,感覺不是在攻擊我的鼻子,是在攻擊我的大腦!”雲清暉走遠了些,又稍微緩和了後,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梁嶽在一旁頻頻點頭,雙眼被臭味熏得發紅,臉上還掛著幾行淚水。


    毫不誇張地說,剛才他拉開營帳的一瞬間,真的快被臭味裹挾著暈倒。


    他甚至有種瀕臨窒息,好似即將死掉的錯覺。


    真是多虧了雲清渺的香囊,不然的話,他簡直不敢想自己的下場。


    好不容易喘過氣,他才擦了擦眼淚發問:“淨霄道長,沒想到你連這都考慮到了。真是你辦事,我放心啊。等之後回去,我一定給你加酬勞,翻倍!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香囊能賣我不?我怕一旦離了身,又要被那股臭味攻擊。”


    光是回想剛剛的遭遇,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第一次知道,原來氣味是真的可以殺人。


    “對對對,老妹兒,你開個價,讓梁導之後轉給你。”雲清暉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幫雲清渺賺錢的機會,忍著依然想作嘔的難受都要幫腔幾句。


    不過說來也挺神奇,這樣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小小香囊,散發出來的氣味也沒那麽濃烈凶猛。


    但,就是可以壓製住那股令人幾乎崩潰的惡臭。


    還可以讓人穩住心神,不再遭受影響。


    因此,不止梁嶽不想歸還,其實雲清暉也一樣。


    這哪裏是香囊,分明是他的命!


    “我也不白拿老妹兒你的,你給我開個價,我回去就轉你。”


    聽著兩人的問話,在四周觀察完畢的雲清渺打字回答。


    【一個六百,你們掃我朋友圈置頂的二維碼就行。】


    梁嶽聽見這話還有點疑惑,“不能直接給你轉賬嗎?為什麽還要掃你朋友圈的二維碼?”


    “梁導,你隻是進山又不是真的變成了野人,好歹你在縣城的時候多玩玩手機呢?”雲清暉吐槽了兩句才解釋,“就是渺渺前天發了個朋友圈還置頂了,內容是對三清宮的宣傳和三清宮的官方收款二維碼,賽博捐功德懂不懂?”


    梁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想著雲清渺已經回歸了雲家,確實不再缺錢花了。


    而且雲清渺又是三清宮的道士,在其位謀其事,掛三清宮的二維碼確實很正常。


    於是梁嶽沒再糾結於這點,隻保證回去後一定掃碼轉賬。


    緊接著他就小聲問了別的,也是他眼下最為關注的問題。


    “這營帳是不是被你說的那什麽精怪動了手腳,所以才會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惡臭啊?”


    雖然劇組在離開連春山的時候有些匆忙,但梁嶽還是記得大家把能帶的盡量都帶了。


    尤其是食物、礦泉水這些東西,他就是怕留下來會壞了發臭,還千叮嚀萬囑咐了讓大家別忘。


    而且他與幾位工作人員是最後走的,對留下來的實在不方便帶的東西,簡單進行了檢查。


    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幾頂拆卸困難的營帳內,是真的沒有任何食物的,連一瓶水都沒有。


    可謂是,幹幹淨淨。


    所以那股惡臭,不可能是劇組粗心大意造成的。


    如此一來,就隻有一種可能性了。


    雲清渺尚未來得及打字,青鬆真人便從一旁走來,捋著胡須一臉高深莫測。


    “梁先生,您猜的沒錯。我剛去看過了,這股熏天的惡臭,正是動物屍體和野果混合著發出的腐爛氣息。”


    一聽有動物屍體,雲清暉都快炸毛了,“哈???哪裏來的動物屍體?是官方保護動物嗎?我們需不需要擔責啊?不,等等,誰那麽缺德把這玩意兒放我們的營帳裏啊?”


    這些問題,也都是梁嶽心中想著的。


    他沒急著回青鬆真人,而是看向了雲清渺道:“淨霄道長,你覺得呢?”


    雲清渺打好字,遞給梁嶽看。


    【這是精怪對你們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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