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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上品靈石x76


    鬼神倒也不是要彩虹草不要兒子, 隻是這兔崽子太氣人,險些走上歧路讓家族蒙羞, 這才跟阮棉一拍即合。


    狠狠撞了蠢兒子一頓, 解氣!


    再看看到手的一小捆彩虹草,嗚嗚嗚,這是他一個窮得口袋叮當響的、最低等的黃品神君能擁有的嗎?


    將這些全都製作成彩虹香, 焚燒收集三千界的念力,足夠他重新凝聚出完整的身體, 再瀟灑地活上幾萬年!


    一旁的閻君也是一樣的心思。


    好歹也是化神期,不能還手他還不會躲嗎, 那不是想著讓老爹出出氣, 順便多賺幾株彩虹草。


    父子倆鬧了一通,對視一眼。


    “你這孩子, 疼不疼?”鬼神忽然問。


    “爹。”閻君感動, 父親這麽關心他,他更不能讓父親內疚難過, 連忙搖頭, “不疼,真的不疼。”


    “虧了,早知道就多撞兩下了。”


    溫馨不過三秒,閻君想哭又想笑, 一張地主家的傻兒子臉充滿喜感。


    忽然, 他看向一旁原本站著人、如今卻空空如也的地麵, 一拍胖腦門,“糟糕, 一時大意, 竟讓那個賀家來使跑了!來人, 快追!”


    事情還沒說清楚,可不能讓他出去胡說八道,尤其父親剛得了一小捆彩虹草的事,一旦傳出去,其他鬼神不組團來打劫才怪。


    其實閻君多慮了,阮棉怎麽可能輕易放走慕容闕?


    她一直在直播畫麵上盯著呢,慕容闕剛溜出去沒多久,就被特意為他準備的捕仙網逮個正著,鬼王詹桓修為不如他,困住他卻不是多難,這就是所謂的強龍不壓地頭蛇。


    片刻後,閻君府邸的侍衛匆匆來報,“啟稟閻君,人抓到了!”


    “這麽快?”


    “是巧合,原來這人並非獨自前來,還帶了一千修士來砸場子,大門正好開在72區,該區新晉的鬼王詹桓正帶兵四處抓人,見他鬼鬼祟祟,似乎從閻君府邸偷了東西跑出來,順手便將人拿下。”


    “嗯,讓詹鬼王把人帶進來,其他人暫時回避。”


    “是。”


    一番進進出出,正堂內隻餘鬼神、閻君父子倆,以及阮棉、鬼王詹桓和慕容闕。


    慕容闕預感不妙,不斷大喊:“我是賀家來使,閻君抓我是何意?不肯幫忙便罷了,我走就是,賀大公子為閻君今日的地位付出了多少,閻君難道都忘了嗎?”


    閻君:“???”


    這話說的,不說清楚他還不幹了呢。


    閻君正色道:“昔年他受傷意外落入鬼界,為我所救,彼時我離家出走,假裝孤魂野鬼從底層的鬼兵開始打拚,我們一起闖地獄秘境,打地獄擂台,的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不假,但是——”


    “我特麽若是沒有一個時任閻君的爹,他以為他那個處處是破綻的鬼將身份,還有他那好戰又招搖的性子,能安安穩穩待在這邊上百年不穿幫?”


    “不會吧不會吧,他該不會真以為,我從小小的鬼兵一路晉升為鬼王,又從72個鬼王中脫穎而出,接任了閻君,靠的不是我爹,而是跟他組隊吧?”


    “醒醒,我隻是玩夠了,回來繼承家業好嗎?!”


    慕容闕:“……”


    阮棉掃了眼直播畫麵,貼心地給他開了vo公放,跟著就聽他喋喋不休地吐槽起來。


    慕容闕vo:“不可能,我拜入賀家門下幾千年,年年至少聽說一回賀大公子如何少年風流闖鬼界,又如何智勇雙全助一介鬼兵登上閻君之位,難道全都是假的嗎?這麽能編?”


    慕容闕vo:“賀大公子親口說的,他被譽為全鬼界戰力第一,沒有之一,名聲地位絲毫不輸給仙界的三劍星君和天外頭少主,打遍地獄擂台無敵手,九億鬼修的噩夢,連閻君都日夜感恩的男子,這些該不會也是吹牛逼?”


    管不住嘴、禍從口出的慕容闕:“……”


    完蛋了,各種意義上的。


    他絕對不能讓賀大公子跟賀家發現,這話是他跟當事鬼拆穿的,否則以對方的暴烈性格,一言不合打得他魂飛魄散都是輕饒。


    鬼神聽得嘴巴已經瞥到耳朵後,看著他目瞪口呆的兒子嗤笑,“聽到沒有,這就是你珍貴的年少情誼,明明是你救了人,欠人情的反倒成了你。”


    閻君心情複雜極了,“那時我們都才幾百歲,真正的青春年少,風華正茂,我都沒提他被地獄妖獸嚇尿褲子的事兒,沒想到他回到仙界,是這麽說的我……”


    日夜感恩嗎?


    何其可笑。


    鬼神歎氣,“為父當年怎麽跟你說的,家裏的妹妹能寵成那副德行,那個賀星君和三位賀公子勢必有些問題,你偏不信,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些無稽之談,挽回我鬼界君主的偉岸形象?”


    “讓我想想,是我的錯,我一定撥亂反正,給父親和我鬼界的鬼修們一個交代。”


    一旁埋頭不語、假裝透明的鬼王詹桓收到阮棉的暗示,忽然開口道:“啟稟閻君,按照鬼界偷渡法第十二條,偷渡者一旦被捕,需要足額上繳罰金才能放人,每人一塊極品魂玉。”


    閻君愣了下,點頭,“的確如此。”


    隻不過曆來有錢能打的修士抓不到,抓到的弱雞個個窮鬼,交不出罰金,最後都被送去黃泉邊上開荒種地了而已。


    “我交罰金,魂玉我有,我交!”慕容闕迫不及待地喊。


    “這位尊者還請稍安勿躁,讓本王把話說完。”詹桓掏出紙筆,一筆一筆算起來。


    “此番你共帶了1009人一同入內,四舍五入便是2000人,罰金翻2000倍,共需繳納2000塊極品魂玉。”


    “另,這些修士在72區□□燒,損毀公共建築及花花草草無數,折算下來,總價值為一萬塊極品魂玉,合計罰金12000塊極品魂玉。”


    “最後,我每天要在鬼市打20份工養兵,今日的誤工費麻煩一並賠償,請問付現金還是抵押物品?”


    “你怎麽不去搶?”慕容闕罵了一聲才想起來人在屋簷下,又趕緊低聲下氣地辯解,“這是升仙榜的複賽安排,我隻是替賀家跑腿來送個信,非我帶人闖入,還請各位明察。”


    詹鬼王立刻將一疊用神識畫過押的認罪記錄遞給閻君,“已經抓獲的修士供認不諱,本屆升仙榜由七重天的賀家主辦,是賀星君力排眾議,將比試地點定於咱們這裏,隨行煉虛尊者十人,以這個叫慕容闕的為首。”


    頓了頓,他賤兮兮地湊上去說:“他仙界的比試定在咱們鬼界,光明正大地把人偷渡過來,聽說是為了殺人奪寶逃脫責任,全然不把閻君放在眼裏,這誰能忍?”


    殺人奪寶的證據都是現成的,三個煉虛修士隻有一個活著走出他家老大的陣法,這會兒被張千山和雲絳抓了,審出來一堆東西。


    閻君:“……”


    挑撥得如此沒技巧,但他真的好氣哦!


    “是我做錯了,怪我念及昔日友情,一直對賀家人客客氣氣,許是年頭久了,他們產生了不該有的錯覺,以為這鬼界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閻君冷下臉,眼角下垂,一秒從地主家的傻兒子變成瘋兒子。


    “詹鬼王辛苦了,做得好,便按照你方才所說,公事公辦,通知賀家交錢贖人吧,若是沒人來贖,送去開荒還債便是。”


    “遵命。”鬼王詹桓將算賬的小本本收起來。


    鬼神卻仿佛才聽明白剛才那一長串賬目一樣,忽然問:“你小子剛才說,你每天要打20份工養兵?自己養?閻君府邸發的俸祿和修煉資源哪兒去了?”


    詹桓心中竊喜,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啊,什麽俸祿啊修煉資源的,72區鬼王從來都是自己養兵啊。”


    閻君:“……”


    小兔崽子,你給我演,以為在我爹揍死我之前,我揍不死你是吧?


    一秒後:是的。


    “爹您別撞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是自己貪圖享受,我是為了攢錢跟那些神君買彩虹草,哎呦!您休息會兒,我的魂兒都快被撞散了。”


    “逆子!當初讓你子承父業就是個錯誤!豬腦子,殺雞取卵!”


    鬼神一通怒罵,直罵到腦袋缺氧才咬牙下定決心,“罷了,在你掏出名冊,做出那個決定時,你就已經不配再坐在這個位子上,地獄秘境結束後,你便卸任吧,你爹我暫時死不了,下一任閻君我要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挑選。”


    閻君自知那個錯誤已經觸及根本,垂頭應是,並不為自己辯解。


    “你記住,凡人最弱,也最不可欺,人欺天不欺,幸好沒釀成大錯,此刻收手還來得及。”


    “是,我真的知錯了,爹,但我跟你保證,如果再遇到同樣的情況,我絕對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嗯。”


    “嗯???”


    **


    慕容闕求饒沒用,被鬼王詹桓押下去時,忽然停在阮棉身前,盯著她臉上的太陽麵具暗恨不已。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幾次三番與我作對,壞我好事?”他認出來了,這就是星河夜遊盛會時,那個莫名其妙對張千山很好的小姑娘。


    不僅如此,她還跟雲絳組隊,結果就是派去伏擊雲絳的人被反殺,更近的,他們五個劫殺張千山卻落入陣法,以至於自身難保。


    一樁樁一件件,似乎全和她有關。


    阮棉揚起唇,剪水瞳眸裏漫開一抹冷意,“我是一個,如果你們敢動玉虛界山留宗的阮棉,就會跟你們不死不休的惡人。”


    頓了頓,“大惡人,睚眥必報那種。”


    “原來是為了她?”慕容闕恍然大悟,難怪會對張千山另眼相待,他飛升前正是山留宗的初代宗主,仙門的初代門主。


    至於救了雲絳,許是察覺了賀大小姐的殺人意圖,故意給她添堵,權當警告?


    這下終於對上號了,他就說麽,賀大小姐的夫君明明都不知道自己還有血脈留在下界,怎麽可能派人去護?


    “你到底是誰,是阮棉什麽人?如果你是阮家先祖,就一碗水端平,阮雨晴也是你阮家血脈!等等,莫非是她外祖母那邊的先祖?”


    阮棉淡漠地移開視線,詹桓會意,一腳踹在慕容闕屁股上強押著人離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正堂中隻剩下鬼神、閻君和阮棉了,鬼神飛上前,鄭重謝過阮棉大方贈與的彩虹草,又為他兒子的所作所為再次致歉。


    他已經想明白了,無論這位戴麵具的還是那個賀家來使,今日來此的目的都是玉虛界那個叫阮棉的小姑娘。


    一個要殺,一個要保。


    “小友放心,下任閻君絕不會再如此糊塗,我跟你保證,至少從我們鬼界這邊,絕不會給賀家下毒手的機會。”鬼神語氣誠懇。


    糊塗的閻君訕訕,小聲嘟囔,“一出手就一捆彩虹草,叫什麽小友,骨齡一看就是假的,指不定是哪位神君偷偷下界。”


    “你給我閉嘴,滾一邊兒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爹,你看清她這樣子,就算不是神君,她也是個偷渡過來的仙君啊,為什麽不讓詹鬼王連她一起抓了?”閻君也是小心眼的人,還記著阮棉讓他爹用腦袋狂抽他的仇。


    阮棉低頭看看自己,“閻君別亂講,我可是地道的鬼界人,說話辦事特別陰間。”


    “你才是胡說八道,鬼修都有戶籍,你戶籍上叫什麽?”


    “小機靈鬼。”


    “哈哈,這麽不正經的名字,一聽就是假——真的?還真有這麽個鬼,年齡也對得上?”閻君覺得自己腦子可能真被親爹撞傻了,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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