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母親在外麵周遊世界過著花枝招展的人生。


    二十三歲的女兒早早看透世間滄桑現在隻想回老家窩在床上打鬥地主。


    候機廳等了一會兒,穆梨花忽然過來找到黎歲說:“開陽去男廁所半天了都沒出來,要不讓玉衡去叫一下?”


    黎歲皺著臉“噫”了一聲:“他才進去多久啊就催?這離登機不還有一個小時嗎?”


    穆梨花:“都進去半小時了,一個星期前吃的也該拉幹淨了吧?”


    黎歲:“……”


    這梨花姐現在也開始跟他們變的說話相當不文雅起來。


    “那讓玉衡看看去。”


    黎歲讓在那邊一樣看手機的玉衡去廁所看看開陽。


    看是不是拉虛脫倒在裏麵了。


    主要是經曆過關忠犯胃病的事,這些身強體壯的殺手被現代布滿元素周期表的美食暗算似乎也不是什麽值得稀奇的事情。


    而半個小時前,在黎歲她們還沒到的時候。


    許聲已經先到這了。


    他戴著墨鏡,戴著口罩,頭頂上還罩著兜帽。


    除了在案件的時候露出過臉,他基本上保持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造型。


    可他心中是虛的。


    自從那天那通電話過後,許聲已經處於了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


    他想直接離開西城,但自己還有些東西沒弄幹淨。


    直到弄好以後他才準備今天坐飛機回燕市。


    他回到燕市,皇城腳下,那些人不敢怎麽樣吧?


    這兩天他還時不時的都能收到威脅短信。


    短信裏的人告訴他,讓他把照片刪了,否則的話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許聲是既怕,又有點不那麽怕。


    相比別的狗仔,許聲沒那麽多顧慮。


    他是屬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要是真出事了,也沒人會找他。


    那天拍攝到的照片純屬意外,隻是對方來頭敏感,許聲就想威脅對方一番。


    可是沒想到他的信息會這麽快就被扒出來。


    還沒登機,他的內心始終是忐忑的。


    直到兩個大漢模樣的人,同樣帶著帽子,來到許聲麵前,不善的盯著他,聲音裏陰氣森森:“許聲?”


    許聲:“……”


    他口罩下的嘴唇抖了抖,而後緩緩抬頭:“什麽許聲?許聲是誰?”


    來人帶著蔑笑看向他:“我們知道你是誰,你要是識趣的,就跟我們走。”


    許聲的聲線都開始顫抖了,他故意直起身子壯膽:“你們知道這裏是哪裏嗎?這裏是機場,都過了安檢了,你們想幹什麽?”


    來人並不怕:“我們當然知道這裏是哪裏,我們現在也過來了,就是準備跟著你走的,你要去燕市?你可想清楚了,調查你的信息對我們來說並不難,你去哪,我們就跟到哪,我們也不幹什麽,你確定,你能一直安穩嗎?”


    這話裏的威脅已經掩飾不住了。


    隔著墨鏡和口罩,許聲泄露出的臉色已經帶上了幾分蒼白。


    他當狗仔這麽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直麵的威脅。


    聽前輩說,這樣的情況並不新鮮。


    以前的狗仔是拍著就敢爆。


    現在是拍著了,要先和正主商量,看對方願不願意出合適的價碼買下。


    買不下,再來提爆料的事情。


    更別提他拍到的還不是一般人敢公布的照片。


    對方已經很不耐煩,其中一人低聲威脅:“起來,去洗手間談談照片的事情,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許聲沒辦法,就算他能在這裏跑開,估計也是得罪人的。


    他的個人信息已經被掌握,去哪都風險太大。


    許聲便跟著他倆進去了。


    也就是在進洗手間的時候,黎歲一行人嘻嘻哈哈的來找登機口了。


    開陽一眼就看到了許聲。


    就算帶著墨鏡他也不會記錯的,他們殺手最擅長記人信息。


    看見許聲明顯忐忑不安,旁邊還有兩人的情況,開陽樂了一下,“哥,我上個洗手間。”


    玉衡隻是瞥了他一眼。


    開陽已經往前麵的那個洗手間去了。


    “砰——”


    登機口的機場雖然人不少,但洗手間的人也隻有幾個,趁著人不注意,其中一個人將許聲推到了最裏麵的隔間。


    一個人在外麵放風。


    而進來的人一拳頭砸向許聲的肚子,又迅速的捂住了許聲的嘴。


    許聲沒想到這人這麽不講道德,肚子劇烈疼痛之下,眼前的人竟然還知道不說話,用早就準備好的手機打好的字給許聲看。


    【照片在哪裏?】


    許聲痛苦的想說話,對方指了指手機,又砸了他肚子一拳。


    許聲隻是個小脆皮,當下痛的五髒六腑都感覺像是翻江倒海似的。


    他隻能扭曲著臉在手機上戳了:【燕市,沒在身上】幾個字。


    眼前的人頓時臉色黑了,忍不住說了一句:“你tm還挺會做準備啊。”


    這時,開陽已經進來了。


    機場的洗手間很大,分為了兩排隔間。


    開陽走過來時這邊就他一個人,那在外麵放風的人頓時盯了他一眼。


    開陽若無其事的過來,在確定外麵沒人注意到這邊後。


    快狠準的出手,放風的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他扣住脖子暈了過去。


    開陽將人隨手扔進隔間裏。


    好久沒動手了,他有些興奮的搓搓手,就是欺負這些普通人太沒有成就感了。


    關門的碰撞聲驚動了隔壁控製著許聲的人。


    “柱子?”


    他喊了一聲。


    沒人應話。


    男人臉色一變。


    下意識的推開了門,隻是露了一個縫的一瞬間,門突然被拉開,開陽的雙手像鬼一樣伸過來。


    然後許聲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隻知道眼前的男人一下就暈了,就好像那弱不禁風似的,雙眼一閉,直接就往許聲身上倒了。


    許聲惶恐的接著他,身體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馬桶蓋上。


    “你你你你……”


    開陽將一隻手抵在門上,饒有趣味的看著他。


    “怎麽樣,救你一命換你教我怎麽攝影不難吧?”


    許聲十分痛苦:“你你你……你是誰啊?”


    那天晚上天色暗,他一直有些慌沒怎麽看清開陽的臉,現在也沒第一時間認出來。


    開陽:“……”


    他一副你是不是老年癡呆的了眼神看向許聲。


    “前幾天我們才見過,當時你從牆上摔下來也是我救的你,哦算起來這都是第二次救命之恩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後半輩子賺的錢全給我都不夠。”


    許聲:“……”


    這人是放高利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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