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瑟奇拉和又跑來找她的幾個女粉絲隨口聊了幾句話,便從座位裏麵單手撐臂一躍而出。衝她揮揮手離開了。


    “我們下次見麵再聊哦,小魔女!”


    對方離開後,係統一臉地不屑,“她是想在你麵前耍酷呢。”


    哪怕在它千撓萬阻的“不要隨便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她和你的攻略對象關係不清不白,這女人衝你來肯定別有用心”的苦心勸阻下,魔女還是死死地將新魔藥塞進懷裏。


    “我要研究一下裏麵的成分,”她說,“總覺得裏麵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這一次,魔女的第六感猜準了。


    陸茜拿手腕塗抹對方送的防曬粉做實驗,實驗成功得令人震撼——她一碰烈陽便會發腫的手腕,竟然沒有長出紫斑。


    於是,魔女終於可以在炎炎夏日脫掉那身不透光的厚重黑鬥篷了!


    ……


    “我早就想說,”係統至今還在耿耿於懷,“你明明會做那麽多複雜精密的魔藥,為什麽這種簡單的藥粉反倒成為你的難項?”


    “難的不是製作方法,”花了一整個周末,不眠不休研究這瓶藥成分的陸茜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而是配方,這種藥需要用到三百年以上的老銀龍胡須,你在市場上是買不到它的。”


    “……”


    係統恍然大悟。


    如果隻是龍鱗龍血,都不是很難入手,隻要你有錢,但龍須這種東西是你有多少錢也換不來的。


    因為龍是一種非常在意外表形象的臭美種族。你偷走它們的黃金寶石,刺穿它們的逆鱗,罪過都比不上拔它們一根胡子——如果不是為了不讓晚輩在沙漠裏曬成黑炭球,未來找不到對象,老一輩說什麽也不可能下痛心拔掉他們養了上百年的美麗小胡須的。


    也難怪這種秘藥隻在銀龍內部流傳,不對外銷。


    想必每一瓶防曬魔藥的背後,都流淌著一隻銀龍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為了崽崽流血受傷的老龍心。


    既然破譯出它的配方也無法量產,陸茜懷著珍重的心情將剩下藥粉抖回瓶子,然後抹了一點在臉上。


    “脖子,脖子也抹一點!”係統提示,“脖子也是很容易曬傷的部位!”


    “哦對。”沒有任何護膚經驗的魔女又抹了些在脖子上,然後她深深呼吸,一氣脫掉了那件黑鬥篷。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係統難得情緒激動,“衝啊!”


    魔女小跑著衝了出去。


    然後她又縮了回來。


    她一走出山洞,就被刺目的陽光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因為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這樣燦爛明亮的日光下,將自己的臉、身體整個的暴露出來了。


    她微微抖動著肩膀,牙齒不自主打顫,“外麵好亮,我會被融化掉……”


    係統鼓勵她,“你不會化的,隻有巧克力才會被太陽一照就融化,哦,還有奶油冰淇淋。”


    魔女再次深呼吸。


    她開始蠕動著從山洞口匍匐前進——雖然初次挑戰失敗了,但或許換種方法可行,“奶油冰淇淋……那是什麽?”


    “也是一種甜品,和白糖蛋糕,油炸巧克力糖餅差不多。”


    “……”


    緊張到顧不上說話的魔女,她的右手指尖挨到了第一縷光線。


    好亮,好燙,感覺這隻手指快被燙熟了。


    “手塗沒塗防曬粉?!”係統突然想到,它匆匆說,“手部護理也很重要!”


    魔女使勁點了點頭。


    第二次去鬥篷出門花了陸茜大約四個小時。


    她特意挑了這樣陽光燦爛的晴天,直到頭頂的日光漸漸沒那麽刺眼,才整個人宛若新生般走出了山洞。


    “……”啊,是太陽,是像金色糖果球一樣的太陽呢。


    魔女抬起一隻手,她半眯著眼,望向天空那個耀眼奪目的火球。


    本來以為它對自己也沒什麽重要的,但此刻,這種心情令人難以用語言描述。


    她振奮精神,一口氣走到常來釣魚的湖邊。


    “……”


    從來隻在傍晚才來此地的陸茜,第一次看見陽光折射出耀目彩虹色的半透明湖水,它是一種混著金的波光粼粼的湖藍色,美得令人心醉。


    還有在太陽的照射之下,泥土的味道,風的味道,水的味道……各種屬於大自然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魔女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原來這就是白天的森林。”她說。


    “現在感覺到陽光的重要性了吧?”係統說,“光照在身上,它是不是暖洋洋的?”


    “嗯。”的確暖洋洋。


    同樣很熱,而且也很曬。


    ——努力了一下午,她渴了。


    銀龍的胡須可以防水,同理製出的藥劑也能防水。中級魔藥課學得很精通的陸茜屏住氣跳進湖裏,她這次很注意,隻是淺淺地喝了一口。


    “啊呸……有蝌蚪!”


    下一瞬,魔女陰沉著臉,她從湖中遊出來。


    但心情仍是雀躍激動得不行。


    濕漉漉的魔女回到山洞,今天直到很晚很晚才睡著。


    --


    銀龍的秘藥用了都說好。


    不過陸茜隻用它維持了一天,就又重新悻悻地戴回了鬥篷。


    ——自己還是很為別人投遞而來的目光感到介意,魔女難得哲思地想道,似乎身上的鬥篷很好摘掉,但心裏的鬥篷很難摘下。


    還是一步步慢慢來吧,她想。


    “不過今後等回山洞我會脫掉鬥篷的,每天都會堅持曬太陽。”


    這個東西對她的好處無窮,魔女早就嫌自己矮了。


    “嗬,”係統忍住嘲諷,“那你倒是少吃點糖,今天的武技課多跑跑吧!”


    陸茜慢吞吞地走到武技課的練武場。


    除了外出捉毛茸茸外,她真的很討厭運動,討厭上體育課。


    但哪怕三年級分了院校,武技課依然是比拉索全體學生直到畢業都每周必修的課程。


    畢竟學校可不想學生一個個嬌弱到還沒畢業就暈倒在煉金實驗室或法師塔。如果不上武技課,還會被強製扣學分。


    而且為了避免意外事故,排課的年級負責人——占星課的哈奇老師,他甚至會用占星術算出接下來哪幾天是絕不會下雨的烈日晴天,然後專門把體育課集中排這幾天。


    “……”


    陸茜看了眼自己手心的附魔聚氣石——待會跑步捏緊它,她能跑得更有勁兒,這是蘿比在中級煉金術課堂上做出的第一個成功煉金產品。


    她們約好今天下午放學一起去第三食堂吃胡蘿卜味的奶油冰淇淋,陸茜左右張望,卻沒見到理應來上課的小兔子,甚至阿希爾德和霍克斯的身影也沒有。


    係統陪她一起找,“你還真是喜歡那隻兔子。”


    早知現在它就不該上來給陸茜選擇能量兌換比例最高的攻略對象,隨便找幾隻倉鼠兔子、貓貓狗狗什麽毛茸茸的糊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混過去。


    它想。


    而這時,穿著騎士裝束的瑟奇拉恰巧看到四處搖晃的魔女。


    銀發女生瞬間眼底放光,“陸茜!”


    托那瓶神奇防曬粉的福,哪怕在係統的千撓萬阻下,陸茜仍是很快和這頭混血銀龍熟悉了起來。


    ——畢竟欠人情確實不是魔女的長項,用了別人的東西,有時上課對方坐到你旁邊,或者在校園路過和你打聲招呼,和人聊上幾句也是理所當然。


    瑟奇拉撇開正纏著自己撒嬌的女生,朝她跑了過來。


    銀龍的眼尾下麵像是塗了一層銀色眼影,亮片般閃閃發亮,非常閃耀,實際上那是她的鱗片。


    “你們a班也是這節武技課?”


    她問。


    她比陸茜高整整兩個半頭,有時和她說話不得不微微彎下腰。


    “……”魔女下意識把作弊用的附魔石藏到背後,她飛快點頭,“嗯。”


    “別緊張,”係統在她腦海裏不屑地噴鼻,“她沒發現——選完院係的三年級體育課剩得都不多了,你們向來是三個班一起上的,這事我不信她不知道,隻是沒話找話又來找你搭訕罷了。”


    陸茜還沒見係統對誰像對瑟奇拉這樣敵意滿滿過。


    她在腦中問它,“你最近為什麽突然這麽精神?”


    道理來說,從前因為能量不足,係統一天要睡二十個小時以上,才足夠維持她的基本健康——有時遇到她生病不舒服,痊愈後它甚至會睡上一整個月才能恢複過來。


    但最近它醒來的日子變長了,話也隨之變多。


    有時她正在聽課,就會聽它吐槽一句“這小年輕講的魔紋波動簡直龍屎不通,現在的老師真是一屆不如一屆”,讓正集中精力聽課的陸茜嚇一跳。


    “我有活力不是好事?”


    係統說。


    讓這個單純沒經驗的小魔女去搞定那麽難搞的攻略對象,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將他拿下。


    但它身經百戰,有它助力,說不定畢業它的宿主就能直接結婚。


    “聽我的,還有離這頭花心渣龍遠一點,你就可以快速脫單了!”


    陸茜:“……”


    和瑟奇拉認識後,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魔女逐漸知曉了對方的威名:


    不像品學兼優,性格沉穩的阿希爾德,同樣作為年級風雲人物的銀龍瑟奇拉·斯裏維爾瓦奇,她的招牌一周換一個女友,而且非常喜歡搭訕同性。


    尤其是青春靚麗的適齡女性,隻要長得漂亮,不光是學校裏的老師,據說連那位女精靈校長也曾被她搭聊過。


    如此,魔女才明白了幾周前她突然主動向自己搭話示好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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