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一驚,剛想衝上前看清楚狀況,一頭人麵獸從她身後就撲過來了。她雖說行動也利落,緊跟著刀子也是揚起,但眼前這頭獸皮糙肉厚,再加上杭司的手勁使不上,這一刀子下去沒傷到要害,僅僅劃了道口子。


    人麵獸被激怒,扭頭獠牙一亮就又來了個餓虎撲食。陡然一支冷箭劃破長空,照著人麵獸的眼睛就射過來。就聽人麵獸嚎叫一聲,爪子一揚朝著杭司就拍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大手生生將杭司扯到一邊,一個身影利落地踩著人麵獸的後肢順勢躍起,將原本沒紮瓷實的冷箭狠狠往它眼睛上一紮。


    人麵獸嘶吼著連連後退,疼得一下倒地。倒地的時候地麵都跟著顫抖,陸南深被甩了出來,這一下摔得也不輕,後背撞在了樹幹上。


    杭司毫發無損,一切都發生太快。見狀她第一時間衝上前,彎身來扶他,“你怎麽樣?”


    離得近,所以杭司也看得清楚,陸南深的耳朵是傷了,流血了。


    陸南深說了句沒事,起身後警覺地盯著眼前的情況,說道,“硬拚不行,得想辦法把這幾個東西引到雪坑。”


    陸南深連續傷了兩頭人麵獸,力氣消耗不小。其中一頭較遠,有起身的架勢,另一頭距離陸南深幾步之遙,杭司見狀刀子一抽衝了上去。


    “杭杭!”


    這邊話音落,那邊杭司已經一刀子紮在了人麵獸的喉嚨處,這一下挺狠,一股血頓時噴了出來,杭司大半邊臉都被血染紅了。


    人麵獸許是疼痛難忍,爪子狠狠一抓就將杭司扯住,使勁一拋,杭司整個人就在空中落下個拋物線。


    落地的前一刻是陸南深接住了她,兩人雙雙摔地,但全程杭司的頭都被陸南深護著,因為陸南深做了肉墊,所以杭司才沒受傷。


    那邊年柏霄一邊護著方笙一邊跟人麵獸殊死搏鬥的,方笙幾番想出手都被年柏霄給截胡了,關鍵是,直男如他,真就沒想到方笙會兩下子。


    但對付一頭人麵獸都難,何況是兩頭前後夾擊。於是年柏宵將其中一頭人麵獸擊倒後,幾拳掄上去就顧不上另一頭了,眼角餘光就瞧見另一頭撲向方笙。


    心頭一凜。


    卻緊跟著瞧見方笙麻利避開人麵獸的攻擊,並且一刀子紮在那頭獸的尾巴上。


    年柏霄一怔。


    也就是這一怔,讓他身邊的這頭獸有了反擊的機會,一聲嚎叫將他掀翻,緊跟著一腳就踩了下來。年柏霄避猶不及,渾身劇痛得要命,眼睜睜瞅著那隻毛茸茸的獸腳越來越近不能動彈。


    緊跟著他被人強行拉開,下一秒那獸的腳就踩空了。方笙又是一刀子下去,劃傷了人麵獸,血濺了出來。


    人麵獸受了傷,一爪子揮下來,兩人頓時飛了。


    不能硬拚。


    論力氣,他們四人跟人麵獸都不是一個量級的。


    年柏霄和方笙在那頭奄奄一息的,陸南深和杭司在這邊也體力透支,而那四頭人麵獸雖說傷的傷殘的殘,可當它們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戰鬥力絕對還在他們之上。


    陸南深掏出了歃血哨。


    哨抵唇,輕輕一吹。


    杭司有氣無力地靠在他身邊,正想著這歃血哨作用在人麵獸身上將會是個什麽場麵時,不想半天沒聽見動靜。


    她愕然轉頭看陸南深。


    陸南深微微蹙眉,再吹了一次,然而就跟剛剛一樣哨子沒發出聲響。杭司驚愕問,“是我聽不見嗎?”


    真正的歃血哨會有讓尋常人聽不見的哨音出現,而這哨音動物是能捕捉到的。


    人麵獸已經蠢蠢欲動了,有發起下一輪攻擊的趨勢了。


    陸南深微微眯眼,“不是,歃血哨在這裏不管用。”說著他朝著杭司一伸手,“你的哨子。”


    杭司一激靈,出聲,“你要幹什麽?不行!”


    她反應得很快,立馬知道他的意圖。


    真正的歃血哨在這裏竟是不管用,而她那隻哨子能吹出聲音是不假,可想到那頭野牛的反應不難推算,哨聲一響,人麵獸十有八九也會受到刺激,一股腦地朝著陸南深撲過來。


    他想將它們引到雪坑去,可這麽做太危險了,這可不是野牛。


    陸南深二話沒說伸手就來搶,就在她胸前的口袋裏,所以情急之下陸南深也忘了有所顧忌,大手伸過來就抓到了不該抓的……


    “陸南深!”杭司臉一紅,急了,低吼。


    陸南深一怔,緊跟著耳根子也是一紅。可情況特殊,他隻能冒犯,強行將哨子奪了過來。


    那邊,一頭人麵獸已經撲向年柏霄,來勢洶洶。


    陡然一聲哨響,在血腥中生生撕開道口子似的。準備攻擊年柏霄的那頭人麵獸陡然停了動作,倏然回頭,而其他三頭也將注意力轉向了陸南深。


    年柏霄這邊雖然逃過一劫,但也意識到不對勁,等反應過來時就見四頭人麵獸都衝著陸南深衝過去了。


    杭司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去奪陸南深手裏的哨子,可他像是早就料到她能有此動作,將哨子往嘴裏一叼,轉頭就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杭司半點都沒怠慢,緊跟其後,刀子攥手裏想著隨時分散人麵獸的注意力。可人麵獸的目標隻有陸南深一人,急得年柏霄在後麵邊追邊喊,“什麽情況?”


    杭司一嗓子喊出來,“雪坑!林子裏有個大雪坑!”


    如果光靠著陸南深一人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的,杭司雖說有身手,但在速度上肯定跟不上陸南深,之前對付野牛的時候是她吹著哨子,陸南深是速度的主力。


    倒是年柏霄跟上了,他用了陸南深之前用的弓箭,成了陸南深的副攻。杭司和方笙跟其後,謝天謝地在烤牛肉的時候年柏霄好奇他倆的作戰方式,這一次才有模有樣助了陸南深一臂之力。


    兩個年輕男子,從腳力和速度上遠勝於杭司和方笙。


    很快就跑沒影了,隻能聽見哨子的聲音,和人麵獸嘶吼的聲響,應該是中箭了。等杭司和方笙趕到雪坑時,就見陸南深於雪坑邊緣以身為餌,人麵獸高空躍起撞向他。他則一個閃身避開,那頭獸就整個躍進了雪坑。


    但那獸的爪子長,下墜時狠狠拍在了陸南深肩膀上,獸墜下的同時陸南深也一個踉蹌跟著往下掉,年柏霄反應極快,一把扯住了陸南深的衣袖,大半個身子慣性地滑進了雪坑。


    杭司最先衝過來一把拉住了年柏宵的褲腿,然後是方笙,手快地扯住了年柏霄的另一條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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