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經過落山石的插曲後都尚算好走,年柏宵憑著高超的車技生生搶回了不少時間,生生將輛越野車開出賽車的感覺。


    還不忘自己的比賽呢,跟陸南深建議說,“你什麽時候來作為我的領航員?以你的耳力咱倆配合天下無敵。”


    “贏了獎金怎麽算?”陸南深狀似懶洋洋,但車外途徑的聲音都盡收耳底。


    年柏宵豪爽,“三七分,你三我七!”


    陸南深嗤笑,“憑什麽你七我三?”


    “車子是我開。”


    “航是我領。”陸南深嗬笑。


    年柏宵想了想,“四六,我六你四,不能再讓了。”


    “你自己的領航員用的好好的就別作了。”陸南深典型一副還是不滿意的樣子。


    年柏宵的確是有自己的領航員,也是合作多年的夥伴了,但賽事不同,也不是每場比賽都能用上領航員。即將進行的比賽賽道複雜,就算資深領航員都不能保證百分百領航順當,所以年柏宵想到了陸南深。


    其實也就是個念頭,就在剛剛才萌生起的,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落地生根又火速發芽,短短數秒就成了參天大樹,想當時戈壁灘上那麽艱苦的條件,陸南深就憑著引擎和車輪聲斬落一眾車手,包括他,那可是戰績赫赫。


    眼下這陸南深又跟他討價還價的,說明什麽?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討價還價,說明陸南深並不認為這是一項艱難的工作。於是乎,這就更加讓年柏宵堅定想法了。


    一咬牙,“五五分!你不能讓我一點不剩。”


    “好,成交。”陸南深十分痛快。


    年柏宵心痛得要命,但為了比賽忍了。


    良久後他又說,“我陪你出來這一趟也要算錢。”


    陸南深挑眉,“你現在就可以跟陳警官要輛車折頭回去,車子我也會開,就不勞煩年小少爺了。”


    年柏宵攥著方向盤緊緊抿著唇,半晌說,“陸南深算你狠。”


    又經過幾段不好走的路就開始了穿街走巷,村村鄉鄉的。黃昏將至,炊煙不斷,空氣裏浮動著柴火和飯菜香。陳警官跟陸南深通了電話,詢問他們是否要停下來吃口飯,搶回多少時間。


    陸南深跟大家夥簡單一商量回複了陳葉洲,“還是不吃了,一旦入了樹林還不知道能發生什麽事,時間寬裕些好。”


    途徑村頭小超市的時候,三輛車停下來簡單買點吃的。村子人口少,偏老齡化,小超市是全村唯一的商業中心,也是村民集散地,三三倆倆地坐在小凳子上抽煙嘮嗑,也不嫌冷。


    陳葉洲煙癮犯了,趁著同事進超市買東西的功夫他跟村民們嘮起了磕。陸南深和年柏宵沒抽煙的習慣,杭司和方笙去了洗手間,他們兩人簡單買了點東西扔車上,就聽見陳葉洲在跟村民打聽樹林的事。


    “你們要去的地方是孟姑山吧?那地方有老大一片樹林了,很深的地方,上山采藥采野菜的村民都不會往裏邊去。”


    “這個季節要進山?算了吧,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陳葉洲問,“老鄉,這個季節怎麽不能進山了?”


    “立冬之後不能進孟姑山,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有村民說,又指了指天,“前兩天下過雨,這天看著馬上又要下雪,氣候反常啊,更不能進。”


    ……


    “孟姑山是他們當地的叫法,應該是原始山脈,至於冬季進了山裏出不來,十有八九是受磁場影響,那裏應該是具備很強磁力的磁山。”回到車上後,陸南深跟杭司她倆說了山林的情況。


    他們繼續前行,對於村民們的勸說他們謝了再謝,村民們見他們一意孤行嘖嘖搖頭,“年輕人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方笙查了好半天說,“查不到孟姑山的資料啊。”


    “所以孟姑山如果在編的話一定不是叫這個名字,現在無從考究,或者根本就沒在編,像是連綿不絕的山脈都逐一在冊也不大可能。”陸南深簡單複述了從村民那聽到的事——


    “相傳是有個名為孟姑的村婦,其丈夫入山打獵數月沒歸,有人勸她節哀順變,也有人私下說她丈夫是找借口跟別的女人跑了,還有人說那山裏有妖精吃了她丈夫,孟姑帶著幹糧入山尋夫,之後就再也沒了孟姑的消息,後來但凡有人入山都能聽見女人的哭聲,也頻頻出事,久而久之就沒人敢再入山,一輩輩傳下來就成了規矩,大家也習慣叫那山為孟姑山了。”


    杭司和方笙唏噓不已,明明隻是個傳說,可還是為孟姑的命運悲歎。


    路的盡頭就是曲譜的結束。


    陸南深下車一看,輕笑,對方還真是掐算得絲毫不差啊,他們唯獨就是搶回了點時間。


    入山有小路,共有兩條,分別一南一北兩個方向。


    看到這兒陸南深就恍悟了。


    與此同時杭司他們也下了車,杭司說,“這就是咱倆出現分歧的地方吧?”


    陸南深點頭,“是。”


    風車、蓋有鐵皮的荒廢屋子,入山最近的那戶人家是養鴿子的,等等這些信息都在現實中找到了,現在的問題是,兩條小路走哪條。


    陳葉洲上前,幾人的手電筒齊刷刷打出去,都是戶外專業設備,所以視線上沒受阻礙。“什麽情況?”


    陸南深揚了揚下巴,“一旦選錯就是南轅北轍。”


    “路上有什麽值得參考的信息?”陳葉洲問。


    陸南深搖頭,有預感選路這種事跟一路來的信息沒太大關聯。他朝前慢慢踱步,借著手電筒的光亮觀察腳下的路,直到在一個位置站立,又環視四周。


    “就在這。”他說,“車子到了這個位置,咱倆的判斷出現分歧。”


    一麵是風車,一麵是廢棄屋,遙遙相對,與陸南深所站的點正好呈現的是等邊三角形。


    年柏宵啐罵,“凶手挺會玩啊。”


    幸虧他們還有時間。


    “最笨的辦法就是兵分兩路。”陳葉洲說,“聲頻裏的時間是20分鍾,我們往裏行駛20分鍾,一旦沒有線索折回來跟另一方匯合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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