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陸南深有傷在身不能衝澡,否則他一句“你能陪我嗎”就會多了耍流氓的意味。


    將他攙扶進洗手間,她沒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身長玉立的他,就冷不丁想起他剛剛拉大提琴風姿清逸的模樣,就想逗逗他。


    “哎。”


    陸南深轉身看她。


    杭司笑問,“你手都軟了還能清理自己嗎?要不然幫人幫到底,姐姐我還是可以幫你擦上半身的。”


    之所以心生逗弄,是她覺得陸南深這個人有時候好害羞,不經逗,她都見著他好幾次臉紅了。


    想著跟他同齡的不少男子每天恨不得老子是天下第一的樣兒,一瓶不滿半瓶亂咣當,提到前途理想更是一片空白。


    他呢,成就修養自然不在話下,卻是比同齡人多了純真和少年感。哪怕經曆了不好的事,他眼裏依舊明亮似月。


    杭司覺得他聞言後肯定能臉紅,就像是在醫院的時候她不是沒幫他擦過上身,毛巾剛貼上他身子的時候,她就敏感瞧見他耳朵紅了。


    真是太可愛了。


    杭司抬頭笑看他,眼裏多了幾分玩味。


    陸南深一手搭門框上,這次卻沒見他臉紅,反倒與她目光相對,眼裏是灼灼明亮。他竟笑了,“好啊,姐姐幫我。”


    說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往懷裏一帶,又順勢環上她的腰。


    杭司就生生撞他懷中了,就聽他壓臉低笑說,“姐姐別怪我啊,我頭暈,得摟著姐姐才能站穩。”


    撩人不成反被撩,杭司一時間心口慌得厲害,一顆心都快蹦出了嗓子眼,一把將他推開退到了門口。


    “自己洗自己洗,我看你手勁挺大的呢。”


    陸南深雙手扒著門框,微笑著一探頭對杭司說,“能在門口別走嗎?我怕我萬一暈倒了你還能第一時間進來扶我。”


    杭司心說,你當這屋子是宮殿那麽大呢?就算在院子裏你暈倒了我也能第一時間趕到……


    但一時就心軟了,尤其是對上他凝視的雙眼。她朝著他揮手,“快去快去,我就在門口,不走。”


    陸南深笑得眉眼彎彎。


    其實也不是沒見過他的身體,呃……就是上半身。洗手間的門是敞著的,所以當陸南深脫了身上t恤時,杭司竟看得臉皮一熱了。


    別看陸南深穿著衣服時顯得很清瘦,可脫了衣服身材十分有料。他後背肌理緊實,流暢線條到腰身處就窄而結實,光是一個背影就能看得人浮想聯翩。


    杭司趕忙抽回目光,整個人後背貼著牆,不再往洗手間裏看了。


    “杭司?”裏麵的陸南深輕喚了句。


    “在呢,沒走,你快忙你的吧。”隔著一道牆杭司回應。


    陸南深哦了一聲。


    刷牙、洗臉、洗頭發,然後擰毛巾擦身體,他做這些時不疾不徐,跟受傷無關,他就是個優雅穩當的性子,跟年柏宵那種大開大合的完全兩種類型。


    “陸南深。”杭司輕聲。


    “嗯?”


    “你都精通什麽樂器啊?”


    “隻要是樂器都可以。”


    杭司笑說,“世界音樂大家都沒你敢說。”


    陸南深輕笑,“我就是世界音樂大家,他們不敢說,我敢。”


    隻是懶得去爭那虛名罷了。


    杭司想到他的那些成績,也對,典型被老天選中的天才。


    “其實樂器不難,無非就是那麽幾個大類,一通也就百通了。”


    “陸南深你可真凡爾賽。”杭司輕歎,“有多少人想學都學不好呢。”


    “那是想學的人沒遇上我。”陸南深笑。


    杭司詫異,“你還會教學呢?”


    “教學沒什麽難的,再笨再沒天賦的我都能讓他開竅。”陸南深自信滿滿。


    杭司心想,他應該是有這本事的。


    “像是古琴古箏簫笛之類的古典樂器你也會?”


    “嗯。”陸南深說,“但古典樂器不常玩,除了古琴,其他古典樂器想玩的話要稍微熟悉熟悉才行。”


    “我覺得你彈古琴的話一定很好看。”


    如果再穿上一身漢服,那完全就是氣質清絕的翩翩公子啊。


    不,他現在也是公子啊。


    “好看?”陸南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你想說好聽吧,現在很少女孩子喜歡聽古琴,靜不下來。”


    杭司抿唇笑。


    還真是個傻小子。


    “你要是彈的話肯定有不少女孩子愛聽啊。”


    要是能讓他一身漢服坐在古城牆上彈奏一曲,那得掙多少錢啊。


    想想那畫麵就震撼。


    就陸南深這氣質和舉手投足,就算騙那些小姑娘說他是古代穿越來的都有人相信。


    這裏是長安城!


    一切沒什麽不可能。


    真是越想越美。


    這活年柏宵肯定愛幹,回頭串掇他好好策劃一下。


    沒聽見回應。


    “陸南深?”


    “嗯。”聲音悶悶的。


    杭司一聽這動靜不對勁,探頭去看,不想就瞧見陸南深微微佝僂著身體,站那不動。


    “你怎麽了?”她趕忙進了洗手間。


    “碰傷口了?”


    陸南深皺眉嗯了聲。


    -


    檢查傷口順帶上藥。


    陸南深回了床上,杭司將紗布消毒水備好,輕歎,“早知道還真不如我幫你擦了。”


    他就看著她,目光清澈的,“我沒事,應該不會滲血了。”


    要是現在還滲血才麻煩呢。


    雖說他嘴上說沒事,但杭司還是不放心。


    也幸好在醫院裏被護士手把手教,現在杭司處理這類傷口也不肝顫了,雖然做不到專業護士那麽幹脆利落,但至少也能從容不迫。


    傷口還好,沒紅沒腫也沒有裂開的跡象,就是紗布稍微進了水。


    簡單清理了一下,換了藥,杭司準備換紗布的時候就察覺出異樣了。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每次給他上藥他都是穿著病號服的,病服寬大,衣擺往上一撩就行。


    更主要是當時傷口猙獰,她上藥的時候注意力就隻在傷口上了,也沒多想什麽。


    但現在傷口都在恢複,觸目也不驚心了,而且他還沒穿上衣,杭司這才意識到其實傷口挺靠下的……


    是啊,就是小腹位置啊。


    順著結實的肌理一路向下,傷口位置就是人魚線,現在清晰可見。


    “那個,你忍一下啊。”杭司清清嗓子。


    其實也沒見什麽禁忌的,她卻莫名心慌意亂的,說話都不大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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