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大哥已經喝趴下了,被人攙扶回了房間。


    年柏宵喝茶解酒的同時也在等著陸南深。他對茶沒什麽研究,隻覺得酒精上頭的時候幾大杯茶水下肚後胃都舒服了不少,不知不覺也就大半壺進肚了。


    邊喝邊還納悶呢,陸南深呢?穿著裙子去哪嘚瑟了?


    正想著呢就見杭司司朝著他過來了,問他,“你弟回來了嗎?”


    我弟……


    嗯?


    年柏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陸南深?“我也等他呢。”


    就是一直沒看見他人影呢。


    杭司想了想,下巴往桌上一揚,“打個電話吧。”


    這麽大人了,還能丟了?


    年柏宵雖說這麽想著,可動作還是很誠實的,下一秒就去摸了手機,按了一串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沒人接,年柏宵狐疑,“手機在屋子裏吧?”


    陸南深帶手機了。


    之前還用手機收的小費,後來他一直沒回屋子,所以手機始終在身上帶著的。


    杭司順手將椅子摞好後,幹脆利落地說,“我出去找一下。”


    這麽大的人了,一問老板就是去後巷倒個垃圾,還用得著去找?或許就是在倒完垃圾後看見什麽好玩的事給耽誤了唄。


    不過,後巷裏能有什麽好玩的事?


    “杭司,等等我。”


    -


    後巷安靜。


    這個時間是連條狗都不會經過的。


    從客棧到垃圾存放處就是一個倒l的路程,但除了巷子的主路外還零星分散著岔路。


    沒見著陸南深。


    倒的垃圾還在,客棧用的都是大號的黑色垃圾袋,裝滿差不多能有個半人高,杭司一眼就能認出來。


    也就是說,陸南深倒完垃圾後人不見了。


    年柏宵還帶著點暈乎勁,“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杭司微微蹙眉,“他又不是隱形的。”


    回客棧的話就這一條路,怎麽可能沒迎頭撞見?


    她看向四周。


    最近處就有條岔口,杭司站在岔口沒往裏走。


    這條岔口不算長,但是四通八達的,四周也都有岔口。後巷之所以鮮有人來就是因為岔口太多,不熟悉路況的人走走主巷還行,一旦好奇進到岔路口有時候就會迷路了。


    倒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就是麻煩,因為走出去要耗費不少時間。


    “進小巷子裏了?”年柏宵站在她旁邊不解地問,問完這話就要鑽進巷子裏去找。


    被杭司給阻止了,要他再打通電話。


    年柏宵照做。


    可手機那頭通著歸通著呢,就是沒人接。


    然而杭司不讓他掛,就保持一直打電話的狀態。


    年柏宵不明就裏,心裏卻開始沒著沒落犯嘀咕了,不會是陸南深那小子真遇上什麽事了吧?


    可千萬別出事,要不然他怎麽跟陸家人交代?


    這麽想著,就見杭司徑直往前走。但她的腳步不是很幹脆,走走停停的。年柏宵看著她,看著看著就心知肚明了,於是在對方出現忙音後他又重新撥打了一次。


    杭司回頭看了他一眼,神情看上去略微複雜。


    年柏宵隻是笑笑沒說話。


    杭司抿唇,扭回頭繼續前行。


    前方又現樹杈口,既一條主巷兩側都有岔口。杭司沒猶豫,朝著左手邊的岔口一轉,往前走了沒兩步陡然停住腳步。


    年柏宵緊跟其後,見她停止腳步定睛一看,就見前方巷子不遠處像是有個人靠坐在地上。


    這是條暗巷,月光極其不明,所以不遠處的那團影子不是很清晰。


    年柏宵微微眯眼,“是人嗎?”


    杭司想都沒想抬腿就往巷子裏衝,年柏宵驚詫,趕緊跟上。


    離得近了看得也清楚了。


    竟真是陸南深。


    可他奄奄一息。


    整個人斜靠著牆根而坐,耷拉著頭,動也不動一下。


    “陸南深!”杭司驚愕,衝了上前。


    年柏宵這下殘餘的酒勁都沒了,立馬清醒。也衝上前去攙扶陸南深,可剛碰到陸南深,就聽杭司急聲,“小心。”


    年柏宵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但緊跟著就明白了。


    他的掌心濡濕一片。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打眼這麽一瞧,是血!


    “靠!誰媽媽的敢動小爺我的人?!”


    -


    田隊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好交代完醫囑從病房裏出來,打了個照麵後醫生告知,流了不少血,還好命保住了。


    田隊一聽這話心口突突直跳。


    陸南深受傷了。


    傷勢還不輕呢,傷口在腹部,流了不少血,經醫生檢查是刀傷。


    送醫院的時候就連醫生都說,再晚送過來一會兒就有生命危險了。


    又問杭司,“是劇組的嗎?拍戲受的傷?”


    搶救、輸血、消毒縫合,等陸南深睜眼時窗外已微微放亮了。


    年柏宵穿著血衣樓上樓下地跑了好幾趟,辦理住院、繳費等事。杭司沒敢離開,陸南深身邊隨時得有人,所以一度擔憂年柏宵能不能跑明白,畢竟醫生在交代他各種事宜時語速很快。


    但年柏宵還真是不負眾望,事情辦得很是穩妥。來回來的也出了不少汗,衣服上的血都洇開了。


    所以,陸南深睜眼就看見個“血淋淋”的年柏宵,著實驚了一下,還以為他受了傷。


    年柏宵見他睜眼睛了,一顆心終於轟然落地,一揮手,皺著眉頭說,“我衣服上流淌著的都是你的血!你的!”


    當時發現陸南深受傷,等不及救護車來,是年柏宵二話沒說將他背上了車,客棧老板的車被他開成了賽車,杭司坐在後車座,懷裏死死摟著陸南深,生怕他再被甩得雪上加霜。


    陸南深聞言後笑得挺虛弱,提醒他一句,“你身上穿的這件,好像是我的……”


    年柏宵低頭一瞧,還真是呢,他今早就從衣櫃裏隨便扯出來一件t恤穿的。


    杭司打了水回病房就見陸南深睜眼了,也鬆了口氣。


    她也是一晚沒睡,眼睛裏都有血絲了,走到床邊問他感覺怎麽樣?


    陸南深本想說沒事,但嘴唇翕動一下,軟弱無力地說,“頭暈得厲害,傷口還疼。”


    但,失策了。


    正好田隊推門進來,結結實實將這句話聽得真切,風風火火地問,“是刀傷嗎?傷口有多深?給我看一下傷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重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殷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殷尋並收藏四重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