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漸漸升了起來,一束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頰上,楚芊予此時也已經在下人們的幫襯下,梳洗妥當,嫁衣也已經穿好,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忽然感覺好似有些恍若隔世,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一般。


    “芊芊?怎麽樣了?”雲英推開門走了進來道。


    楚芊予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進來的雲英柔聲道:“母親。已經收拾妥當了。”


    雲英快步朝著她走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點頭道:“嗯,不錯。趁著還有些時間,我吩咐下人給你準備了點吃食。你先墊墊肚子。”


    “好。”


    雲英轉身對著下人吩咐道:“你們去給小姐將早膳拿進來。”


    說完後又對著後邊的一眾人道:“今早兒麻煩各位了。我已經在隔壁西廳給各位準備了些吃食,勞煩各位前去一趟先用點膳墊墊肚子。”


    喜婆等人應下後,一溜煙地都快步走了出去。


    韶影最後一個出去將門小心翼翼地關上。


    片刻間,房裏就隻剩下雲英和楚芊予倆人。


    雲英拉著楚芊予坐了下來,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些複雜的情緒,楚芊予看到她這神情,內心一跳,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了起來。


    果不其然就聽到她語氣有些沉悶道:“這些時日我在想這世上是不是有著鬼神之說。或是在什麽情況下平日裏膽小怕事又愛哭的人且沒什麽主意的人,突然經曆些什麽一夜之間能成熟許多。我始終有些想不通。”


    “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我越發肯定了起來。”說到這雲英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些審視又少了些母親看女兒的柔和。


    逐漸冷厲了起來,“你究竟是誰?你定然不是芊芊對吧?我的女兒去了哪裏?”


    楚芊予聽到這話怔愣了一下,她萬萬沒想到雲英會在今日問出這話。


    “母親為何會這樣說?可是女兒哪裏做的不對?”楚芊予低著頭佯裝因母親懷疑而有些傷心的模樣。


    雲英見狀甚至有一瞬懷疑是自己多想了,可這麽多年來她最是了解這個女兒,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已經確認自從王曼身亡後,這個女兒就與之前不一樣了。


    “你就告訴我實情吧。我自己的女兒我能感覺到對與不對。”雲英說完後嘴唇都有些發抖,害怕真的聽到她不願見到的。


    楚芊予微微歎了口氣,自己已經盡可能地裝作楚芊予地模樣來行事了,沒想到竟然還能被雲英發現不對勁。


    “我是您的女兒,可也不是您的女兒。”楚芊予抬起頭看向她眼底閃過一抹悲傷。


    “這是什麽意思?”雲英有些不解。


    “這副身體是您女兒的。可她身體裏的靈魂卻是我的。我是司徒府上的司徒月。”


    “司徒月?那我的女兒去了哪裏?”雲英此刻驚訝的雙眼微微睜大,滿是不可置信。


    “她...她早在之前與王曼去寺廟祈福那晚就被人害死了。恰好我也身中蠱毒,所以便借了她的身子。”


    楚芊予說完後便站了起來,走到雲英身前跪了下去。


    雲英聽了這話大腦感覺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片刻後這才反應了過來,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隻覺得脖子都有些僵硬,嘴巴張開又合上,嗓子裏始終發不出絲毫聲音。


    緩緩找回自己的聲音,嗓子沙啞道:“所以是你現在占用了我女兒的身體對嗎?”


    楚芊予點頭道:“是我身旁的人算出我與楚芊予八字相合,但她確實命數已盡,我這才得以複活。您放心我絕不是強行占用她的身體的。我們當時做了交易。”


    “什麽交易?”


    “有三個條件,殺掉王曼,這個我利用您女兒的身體複活後就做了。所以王曼實際是我殺死的。第二個則是想讓您與父親倆人和好如初,想必這些時日您應當也已經有所察覺。這個任務也已經差不多完成。”


    “還有第三個則是我與攝政王倆人相愛。我猜測她提這個要求應當是早些見過攝政王一麵,且一見鍾情。所以想讓我去幫她完成。這個任務如今我還需得些時間。”


    “隻有等這三個任務完成後,我才能徹底占有楚芊予的身子,如若不然。我們倆人便會魂飛魄散。”


    楚芊予說完這些低著頭不再言語。


    雲英看向她雙眼含淚,雖說她心中早有疑慮,可當這件事真真切切的擺在她眼前時,一時卻無法接受。


    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不知過去了多久,門外傳來霜凝的敲門聲:“小姐,夫人。她們已經用完膳了。且下人們前來說王府那邊迎親隊伍也已經出府了。”


    “你先起來吧。”雲英拿起帕子將眼旁淚水擦幹,聲音沙啞道。


    “是。”楚芊予乖巧的站了起來。


    雲英看向她長歎了一口氣道:“我不怪你,隻是我一時沒有接受女兒已經身亡的消息。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若不是你借著我女兒的身子複活。或許我們早已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也是你能讓我現在還能看到芊芊。不過這件事我還得再緩緩,短時間不能接受。”


    楚芊予上前一步將雲英的手拉住看向她眼神真摯道:“無論您是否接受,您都是我和芊芊的母親。日後我會替芊芊好好孝敬您和父親的。”


    “好,好...”雲英拍著她的手,點著頭眼眶不自覺地又紅了起來。


    此時外邊又傳來霜凝略有些著急地聲音:“夫人,小姐,該準備準備了。時辰就要到了。”


    雲英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稍稍調整了一番,這才開口道:“進來吧。”


    ‘咯吱’一聲,傳來門被打開地聲音,緊接著一群人便湧了進來。


    先是上前給倆人行禮。緊接著喜婆道:“時辰差不多了,讓人再給小姐補妝收拾收拾吧,王爺一會就要來了。”


    “好,你們帶著芊芊去吧。我先去外邊看看。”雲英站起身道。


    霜凝此時也上前將楚芊予扶著坐在了梳妝台前。


    一群人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收拾妥當,將蓋頭蓋了上去。


    “來了,來了。迎親隊伍到門口了。”院外傳來下人們興高采烈地叫喊聲。


    楚芊予坐在屋內聽到這聲音,沒由來的內心一緊,手也不自覺地攥緊了。


    不多時,外邊傳來雜亂地腳步聲,還有墨亦南冷淡地應付聲。


    “小姐,王爺來了。”韶影從外邊快步走了進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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