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南聽後,手放在眉心輕柔片刻後沉聲道:“嗯。你先去吧。這些時日多注意些。應當不會太平。切記要保護好她。”


    如今自己拒絕了太後安排的親事,要娶楚芊予,太後那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是,屬下這就去。”


    墨奕南看著暗一出去後,又將青峰叫了進來。


    “司徒氏前任族長一脈被人暗害,查的如何了?”


    “回王爺,略有些進展。屬下隻查到應當是他們族內哪一位長老與宮裏那位好似達成了某種協議。但具體是哪位長老暫且還不得知。他做事擅長隱匿,且極為小心。”


    “嗯,司徒月呢?”


    “司徒族長如今沒有在司徒府內居住,而是搬到了郊外的浮光樓居住。但那裏守備森嚴,咱們的人無法進去探查一二。隻知曉司徒族長進去後再沒有出來過。”


    墨奕南沉思片刻後道:“派人去給司徒月傳話問問明日是否有時間到瀾夜閣一敘。”


    “是。屬下這就去。”


    ——


    入夜,雷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下。不過片刻院裏已經積滿了許多雨水。


    楚芊予道:“霜凝!進來下。”


    霜凝推開門走了進來道:“小姐。”


    “嗯,早些有人來說攝政王有派人前來保護我。這會雨這般大,你不如在院裏試著喊一喊,看他們會不會出來。給他們找個廂房歇歇吧。”


    “是。奴婢這就去。”


    霜凝推開門走了出去後,她的武力雖不如楚芊予,但也大概能判斷出哪裏不大對勁。於是打著傘似是沒有方向,但暗中卻是朝著暗一所在的地方走著。


    “王爺派來的人可在?”霜凝重複了兩三遍後。


    暗一這才從暗處跳了出來。霜凝佯裝嚇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道:“原來真的有人啊。小姐說這會雨大。讓奴婢前來叫你去廂房歇歇。”


    暗一道:“麻煩您替我們多謝楚小姐好意。我們在這裏就可以了。”說完身形又隱去不見了蹤影。


    他們要是真的休息,被王爺知曉了恐怕不會輕饒。之前暗十五十六可就是私自做主,被罰了的。


    霜凝輕抬了下眉毛,隨後便打著傘回去了。緊接著敲門道:“小姐,王爺派來的人說多謝您的好意。但他們無礙,就不前來休息了。”


    “好吧。”


    “小姐可需要奴婢進來陪著,今晚這雷電看著甚是可怖。”


    “嗯,你進來吧。還有讓韶影不必在外候著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是。”


    暗一看著人走了進去,這才看著一旁的暗二道:“沒想到楚小姐還挺細心的。下雨居然還會想起我們。”


    “誰說不是呢,方才派人前來我都有些驚住了。居然還有主子會關心咱們。”


    “嗯,可這楚小姐看來好似膽子有些小,這雷雨交加的天氣都有些嚇著了還得讓丫鬟進去陪著。”


    “正常正常,閨閣小姐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也不似剛開始那般盯嚴了些。


    房內,霜凝進去後就將燈熄滅了。站在門口處。


    楚芊予坐在凳子上看著一旁站著的黑衣人道:“這下說吧。”


    “是,攝政王派人前來說明日您是否有時間前去瀾夜閣一聚。”


    “哦?”楚芊予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後抬手輕輕將散落下來的碎發別在耳後。


    細想了一番道:“明日戌時吧。這幾日浮光樓可有異常?”


    “回主子,除了明紫汐幾乎每日都會前去找‘您’,再沒什麽事了。還有司徒府上這幾日也很是安定。二長老一脈給二長老操辦喪事也並未大辦。”


    “還有您吩咐的讓屬下前去司徒府禦閣拿的東西,如今也都拿到了。”銀燭從懷中拿出一份冊子遞了上去。


    楚芊予將其接了過來掂量了一番道:“這是近五年的?”


    “是。”


    “那倒是比往常要薄了些。”


    “是,屬下看了差不多比前些年的少了一半有餘。”


    楚芊予將冊子放在桌上道:“行了,沒什麽事你先回去吧。出去的時候注意些。別讓人發現了。”


    “是,主子放心。”銀燭應下後,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銀燭是楚芊予在玄月門的手下,輕功可謂是一等一的好,且善於隱匿,所以讓她前來傳話最是合適不過。


    雨淅瀝淅瀝下了一整夜,終於在天微微亮時停了下來。


    楚芊予洗漱完畢後,便快一步到了雲英前往翠華居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了。


    果然不過一盞茶功夫,便看到雲英在下人的攙扶下緩步朝著這裏走來。


    她今日穿著一身純白色衣裙,因著身子還有些虛弱,又怕冷,這又是剛下過雨的早晨,晨露濕氣重些。


    伺候的下人便又給披上了一件稍厚些的披風。


    “母親。”楚芊予看到人走了過來快步上前扶著她。


    “你怎麽來的這般早?”


    細看雲英因著多走了兩步路,臉色都有些潮紅了起來,額頭上還滲出些細細的汗珠,說話也有些微喘。


    楚芊予見狀滿是心疼道:“女兒想著早些過來與母親一起前去祖母那裏。”


    兩人緩步朝著前邊走著,雲英輕拍了下芊予的手道:“母親沒事。”


    “嗯。”楚芊予低聲應道。


    到了翠華居後,楚芊予扶著雲英上前給老夫人行禮。


    隻見老夫人慢悠悠的拿起一旁的茶盞喝了起來,絲毫沒有要讓人起來的意思。


    楚芊予見狀眼神暗了暗,隨後將雲英扶著坐了下來。


    老夫人茶水還沒喝到嘴裏,就看到雲英坐了下去,正準備發怒,就看到楚芊予上前麵露擔憂道:“祖母,您可是昨晚沒休息好?這會看著臉色怎麽這般差?”


    老夫人聽到這話伸手摸了下臉龐道:“昨夜雨太大了,我這身子啊,隻要下雨就渾身酸痛。臉色當真很差?竟是這般明顯嗎?”


    “祖母,孫兒也跟師傅學了些。看您這症狀應當是寒症入體,需得好好調養呢。”


    老夫人聽到這話眼神稍亮了些,似是來了興趣,連忙問道:“那你可有法子?這些年也找來不少大夫診治,給開了不少藥。可效果時好時壞的。著實有些折磨人。”


    隻見楚芊予麵上略顯歉意,輕歎了一聲道:“孫兒如今也是剛學醫不久,隻是草草能看出您的症狀。至於如何醫治暫時還沒有法子。”


    老夫人聽到這話,原本剛有些興起的情緒瞬間又低落到了穀底。看到一旁的雲英正準備將不悅撒出去。


    隻聽到楚芊予又接著道:“不過祖母不必太過憂心。孫兒這些時日前去月心堂學醫,恰好遇上月神醫歸來。且收了孫兒為徒。”


    “等孫兒下次去的時候若是能碰上月神醫,便問問看是否願意前來給您看看。她醫術高明,定然是有法子的。”


    老夫人聽後坐直了身子,拍著她的手道:“你不如今天就去,若是能碰上盡快讓她來給我看看。你知道往年這幾月雨水很多,早些看好我也早些舒展些不是。”


    楚芊予聽後略有些為難道:“可今日孫兒要給母親施針,這會可能還走不開。”


    老夫人聽後擺擺手道:“那你就先去給你母親施針,忙完了趕緊去請月神醫前來。快去。”


    楚芊予退後一步道:“那孫兒就先帶母親回去了。”


    “回吧回吧。”


    楚芊予走到雲英身後將人扶了起來,隨後一同走了出去。


    兩人走遠後,雲英有些疑惑道:“不是昨日才施針了嗎?怎麽今日?”


    楚芊予看著雲英笑了起來,眼睛彎成月牙,聲音嬌俏道:“母親,您還沒看出來祖母今日是準備給您臉色瞧呢。所以女兒方才這才尋機找了理由給您帶回來。”


    雲英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有些無奈道:“我何嚐不知道。可你父親孝敬她老人家,母親也不能說什麽。且就算你今日尋了理由讓母親回來。可還有明日後日。以後每日母親還是得前去請安的。”


    隻見楚芊予篤定道:“母親放心吧,今日月神醫去給祖母看病後,日後早起絕不會讓您再去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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