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協會一眾長老無語,他們瞧著有那麽傻,他說什麽都會信?


    還黑鬥篷,當這是武俠劇,動不動就冒出個黑衣人?現代人誰會那麽穿?又怎麽穿得出來?


    “厲鬼,休得頑抗!”


    鄭長老操縱法器劍,就想給戰魂戳一劍,這時傅白卿從地上爬起,問;“你們在做什麽?”


    他先下意識望向懷裏,沒瞧見顧雅,心先一緊,不過很快他想到了什麽,先看看脖間木製山神像,又摸出手機看看時間,鬆了口氣。


    之後,才觀察周圍。


    見旁邊特情局工作人員身上傷痕累累,呼吸微弱,先檢查一下,發生隻是失去過多精血,先鬆了口氣。


    不是什麽大傷,可以養回來。


    今日一遭,確實凶險了,還能留得性命便好。


    鄭長老快嘴快舌,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通,又一指戰魂,道:“這賊子一指山神娘娘,山神娘娘便消失不見,必然是這賊子做了什麽手腳。”


    傅白卿從地上站起,道:“山神娘娘回山上了。她受了傷,更適合在山上養傷。”


    他揉揉額心,抬頭望向戰魂,道:“你說,要見到山神娘娘?行,我帶你去。”


    他環視一周,視線落到窫窳隻剩下白骨的軀體上,又望望他手中長劍,再看看主墓室內正在淨化邪氣的瑩瑩白光,道:“不過,得先將這兒處理完再說。”


    戰魂沉默片刻,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化作一縷青煙,縮回劍裏。


    為防萬一,傅白卿將長劍貼了符封了,和其他人開始檢查主墓室。


    陣法長老老李頭邊邊角角都走了一遍,越走越覺得精妙,“也不知是哪位前輩的手筆,這陣法太精妙了,多而不亂,雜而不冗,大陣鑲嵌著小陣,小陣又套著小陣,每個陣都有其存在的必要,真是,真是,”


    鄭長老摸摸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千年前那些老前輩留下來的陣法。不行,我得將它畫下來。”


    陣圖還是很好辨認的,符籙連成一片,散發著瑩瑩微光,隻要視力夠好,記憶力夠佳,就能臨摹出來。


    不過難就難在,陣基太多,如天上漫天星辰,畫時總容易漏子或者多子。


    鄭長老畫了幾筆,就反應過來,用手機拍攝,最後為了完整,還一點點的錄製。


    特情局工作人員檢查得很快,確定此時陰脈和陰物邪物都已消失,無需他們收尾後,收拾收拾,就準備離開。


    鄭長老意猶未盡地隨人離去。


    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的手筆,是不是千年前那些前輩有誰回來了?不信,他得跟著去堯光山,聽戰魂說完前因後果。


    不僅僅是鄭長老想知道,凡參與者都想知道,將那個盜洞徹底封鎖之後,浩浩蕩蕩又去了堯光山。


    至於小區,自有專人處理後續。


    到了山頂,見顧雅好端端的坐在紅木桌上,雖然麵色有些蒼白,但能蹦能跳的,想來也沒多大事。


    盡管如此,這群協會長老上香時,還是虔誠祝願山神娘娘早日康複。


    玄術師的信仰比普通人多得多,也豐富得多,信仰多寡,一看虔誠,二看質量,玄術師都屬於高質量那波,若再虔誠一些,一個頂普通人幾十個。


    顧雅將信仰全都丟進山神印,揉揉額心,問傅白卿:“後邊發生了什麽事?”


    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埋在一處碧色的池子裏,池子周圍全是玉,白的玉的紫的紅的金的,瑰麗壯觀。


    有髓汁從這些玉石裏滲透出來,滴答一聲,落入池子裏。


    這滿池子,不是水,是玉髓。


    是天長地久,玉礦凝聚出來的玉液。


    她在堯光山那麽久,都沒發現這麽個地方,也不知道堯光山有玉礦。


    她猜測,這應該是處密地,山神娘娘的專屬療傷地,若不是她受傷,也沒資格送進來。


    她掛念著傅白卿,想放出神識到傅白卿脖間山神像上,但她剛一動念,就頭昏脹脹的疼,又好似有針紮一般,她隻能放空心神,對那邊的事一概不知。


    她沒能待多久,就被玉池子踢了出來,她再找,也找不到那個地方了。


    神神道道的。


    顧雅暗自念了一通,倒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她半路接過山神印,而堯光山存在不知多少年,有些秘密也正常。


    當然,這事她也沒對傅白卿說,主要還是人多。


    傅白卿將長劍放到紅木桌上,其他人都聚了過來,一雙眼瞅著紅木桌上的長劍。


    傅白卿揭開長劍上的符籙,道:“還是他來說。我們都暈過去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縷青煙飄起,又在空中凝成人形。


    顧雅眸光微動,“器靈?怎麽又換了個形態。”


    她倒沒喊打喊殺,一來在堯光山上,感受得更深,她沒察覺到這器靈身上有負麵之氣,反而一股浩然正氣凝聚於心,心知這器魂和之前那器魂間有古怪;再則傅白卿既然沒提醒,說明這器魂傷害性不大。


    戰魂先給周圍人行了一揖,道:“某為劍魂,乃白公親兵……”


    戰魂前頭說得,和那個戰魂給顧雅他們說得差不多,隻多了他是主動祭劍,以鎮窫窳,“某一直在劍中沉睡,直至千餘年前,某被天外天之魂吞噬,窫窳之屍被人從中原轉移到楚地,那天外天之人一直致力於複活窫窳,妄圖攜窫窳之屍離開,在外邊攪風攪雨。”


    “某不願,本該湮滅的神魂又因此事而激起執念,將窫窳之屍和那天外天之魂困於墓中,可惜,某實力地位,並無反抗天外天之魂的力量,也不能阻止窫窳受陰氣滋養,而實力日漸恢複。”


    鄭長老心腸軟,聞言忍不住安慰道:“你已經做了大貢獻,你是英雄,沒辜負當年白公所托。”


    他是真這般覺得的,若非戰魂,那天外天之魂,早攜窫窳之屍禍亂世間了,要是窫窳之屍被天外天之魂掌控在手裏,誰也不知道人界會變成什麽樣?


    現在徹底解決,皆大歡喜。


    戰魂神情微緩,露出個輕笑,麵上如釋重負,“不負白公所托,某也不怕麵見白公了。”


    戰魂雖然阻止天外天之魂帶著窫窳之屍離開,但天外天之魂做了什麽,他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能說的,便是他掙脫天外天之魂後的見聞。


    除了隱去星堯神女是顧雅的前世身,全程以全被指代外,其他倒沒隱瞞,倒豆子般說了。


    他剛說完,場上主人麵色有異,不由自主地落到紅木桌上的長劍上。


    毀了這件,戰魂會徹底消失,會不會太過殘忍?


    戰魂瞧出他們的心思,覺得自己這番守護,也算值得了,縱說不求回報,隻是堅守白公所托,但能得到被庇佑之人的好反饋,也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


    “無需在意某,某之存在,不過是執,如今執念已消,諸公便算不毀劍器,某依舊會消亡。”戰魂爽朗一笑,“更何況,某早想見見白公,告知他一聲,某不負他所托。”


    這話聽得,一幹人妖神,更不好受。


    若戰魂是個自私又惡劣的,他們二話不說將他物理超度,但對方是個高尚又正直的,反而誰都下不了手。


    你望我,我望你,誰都不想動。


    顧雅掃過他們一眼,望向傅白卿脖間山神小像,道:“山神像給我。”


    傅白卿將山神小像還給顧雅,顧雅起身去安置裏邊窫窳神魂,傅白卿連忙跟了上去,特情局的工作人員見狀,趕緊跟上自己局長,頓時,場上隻剩下玄學協會的長老。


    這些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想溜。


    這誰下得了手啊。


    但他們誰都沒山神和特情局的人溜得快。


    互相看了看,鄭長老硬著頭皮問,“恩公,不如等您執念消了,我們再處理長劍?”


    執念聞言,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道:“可。”


    千年之後,非他故鄉,千年之後,再無熟悉之人之景,他並無多少留戀人間想法,不過見這群可愛的人如此困擾,他也不想強人所難。


    罷罷罷,早一時晚一時又有何妨,他本就留不長久。


    戰魂一消失,所有人都長吐一口氣。


    總算不能為難了,這為難事,還是交給山神娘娘吧。


    第73章 失魂


    自認已經解決了戰魂的事, 這些長老一陣輕鬆。


    他們也不挑剔場所,坐在石椅和地上,閑聊起來。


    “還是說下那個鬥篷人吧。”


    “那位前輩認出鬥篷人,怎麽也不說穿他的身份啊。”


    “故意不說穿的吧, 怕說穿了, 戰魂前輩被殺,咱們什麽都不知道。”


    畢竟鬥篷人身體遮得嚴嚴實實的, 一看就是不想被人知道。


    “他想幹嘛啊, 放出窫窳之屍, 對他有什麽用嗎?他在窫窳這件事裏, 扮演了什麽角色?他是不是那個幕後之人?”


    “八九不離十,就是那個幕後之人了,擁有很深的陣法造詣。”


    “擁有陣法造詣的,都有誰啊,當年的諸葛先生算不算?”


    “沒聽前輩說,是冥界之人嗎?”


    “諸葛先生死後, 不就是冥界之人?咱們這樣的人,隻要不投胎, 在冥界是可以繼續修煉的, 最差也能是個鬼差。隻是咱們更願意修仙道,帶著一身功德轉世,來世再次修道。”


    “冥界的人, 怎麽到人界來的?自百餘年前, 冥界的人就再也不來人界了。”


    “幕後之人一千二百年前在人界設了陣法,你說, 他什麽時候來的?肯定是冥界關閉之前來的。”


    對於冥界關閉, 他們並無多少感想, 便算冥界沒關閉門戶,他們活人不達到一定境界,也去不了冥界。


    一向隻有冥界的人到人界,少有人界的人去冥界的。


    所以,冥界關不關閉,他們覺得對自己生活影響不大。


    “說起一千二百年,我倒想起一事。”


    “什麽事?”


    除了玄情局長老望著他,特情局工作人員和傅白卿還有顧雅也瞧過去。


    原來顧雅將窫窳神魂移到養魂玉供奉在山神像旁後,又回到風雨亭,聽他們閑聊。


    “仙神二界關閉,人界再無人得道。”


    老李頭摸摸不存在的山羊胡,道,“這事記載很隱秘,隻掌門或者嫡脈領頭人知道。咱們一生修道,若知道終其一生,也沒法得道,這對天下修道者來說,該是多麽嚴重的打擊,更甚者,心性一朝大變,改修邪魔之道,也未可知。”


    “那你現在說了?”謝老太太優雅地翻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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