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保護好自己。”他說。


    程爾點頭,“你會幫我嗎?”


    “會。”


    “一直都會嗎?”她問。


    車子轉彎,她歪過來,賀讓驍扶住她,嗓音近得快要貼耳:“當初怎麽不把願望寫成這個?”


    “嗯?”


    程爾抬眸,撞進他眼裏,漆黑澄澈,仿佛有流光躍動。


    他說:“因為啊,賀讓驍一直幫你比考第一名簡單多了。”


    作者有話說:


    鵲:驍啊,收斂點


    周寄:這章沒我事兒。


    *


    [在一個夏夜爬上山巔,看成群的星星朝我湧來]引用蒂斯代爾詩歌。


    文中1引用歌曲《天光》歌詞


    第29章


    [我要蔥綠的每天走進你的詩行/又緋紅的每晚回到你身旁——舒婷]


    第二天一早, 程爾比鬧鍾先睜眼,她爬起來掀開窗簾。


    早晨的嘉城,靜謐美好, 金燦燦光壓在天邊, 像一尾漂亮的尾巴,搖曳跳躍。


    刷牙時,手機響了兩聲。


    她特地把手機拿到手邊,漱口洗手, 濕漉漉的手指點點屏幕。


    賀讓驍發來的消息:[x公主:公交站等你。]


    程爾回了個貓貓點頭的表情包,心情雀躍地換好衣服,抱著包拎著麵包和牛奶下樓, 跑得又快又急, 差點崴了腳。


    她低頭看了眼,又抬腳往公交站台跑,兩道的建築都在後退,樹蔭變成虛影。


    像是無數個上學的早晨, 她第一次充滿了期待。


    遠遠的,賀讓驍低著頭玩手機,應該是在玩建房子的遊戲, 少年骨架淩厲挺闊, 鬆鬆垮垮地倚著牆的樣子也好看。


    程爾跑過去,晨風刮起她額前的短發,露出漂亮飽滿的額頭,疤痕逐漸消退, 隻有點白白的印記, 不貼很近看不出。


    “早!”程爾停下, 撥了撥頭發, 遞過麵包和牛奶。


    賀讓驍收起手機,目光落在她一簇翻著的頭發上,低笑聲,伸手替她理好。


    程爾定在原地,眨了眨眼,感覺他的氣息靠近,手邊的風是熱的,刮過耳朵和臉龐,讓她忍不住心悸。


    派出所門口,程爾拽了拽書包帶,看向賀讓驍:“你真的要陪我進去嗎?”


    賀讓驍用眼神說你說呢。


    早晨的派出所安靜,嚴肅甚至有點冰冷。


    程爾和賀讓驍進去待了很長時間,再出來時有警察陪同。


    下午程爾和賀讓驍回學校就被黃彬叫走,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兩人,發了生平第一次大火,“這麽大事情不告訴我,你們倆怎麽這麽大主意。”


    程爾怕黃彬遷怒賀讓驍,乖乖道歉,“老師,對不起,是我求他陪我。都是我的主意。”


    賀讓驍開口:“兩個人決定的,怎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黃彬眉頭皺得更緊,重重歎了口氣,“我不是怪你們去報警,這事兒沒做錯,我是擔心你們兩個孩子萬一搞不定怎麽辦?”


    黃彬氣死了,誰家孩子誰疼,他是真怕他們受一丁點委屈。


    他又擔心,忐忑牽掛了一上午終於見著人了。


    他又想到程爾剛轉來時,額頭上貼著紗布,看起來樣子怪可憐的,他為當初懷疑她感到愧疚。


    “行了,以後不要魯莽行事,知道嗎?”黃彬叮囑倆孩子。


    “反對欺淩本來就需要勇氣,家長和老師的信任和支持是你們堅固的底氣。我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會保護好每一個學生。”


    “最近晚上回家路上結伴走,不要落單,知道嗎?有什麽問題第一時間跟我反應。”他敲敲辦公桌,“不許再瞞著我。”


    “我跟她一起。”賀讓驍迎上黃彬審視的目光,解釋:“我們住上下樓。”


    黃彬頓時鬆了口氣,苦口婆心勸賀讓驍最近別老往校外跑。


    黃彬釋放的善意,也是程爾收集的為數不多的光,一點點拚湊,他也想把賀讓驍照亮。


    樺川很重視學生安全問題,當天下午各年級班主任開會,組織班會並且在課上課下關心班級問題,積極解決學生茅盾,風紀老師成天檢查。


    程爾突然感覺到溫暖,是陽光無法給與的溫度,來自人心。


    第二天剛到校門口,就有人叫程爾,她停下腳步。


    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匆忙跑過來,朝她遞名片,“你好,我是金葉地產的律師,我姓馬。”


    程爾手指一鬆,名片隨風掉在地上,男人剛要彎腰撿,一雙黑色球鞋踩上名片。


    男人愣住,抬起視線看賀讓驍,少年燦爛如烈陽。


    “我就係個鞋帶,你就跑這麽快。”


    程爾眨了眨眼,“要遲到了啊。”


    賀讓驍嗤笑,“那你就忍心我一個人遲到?”


    兩個人你來我往,完全沒把律師放眼裏,律師也聽出兩人關係匪淺,輕咳兩聲打斷他們,“不好意思,我是想跟程爾同學談談私了。”


    賀讓驍移過眼,冷眼瞧著男人,凶神惡煞:“了什麽了,跟你認識嗎就私了。”


    程爾臉色嚴肅,態度堅決篤定,“不用騷擾我,我不會接受任何條件。”


    律師臉色變了變,看著兩人離開。


    程爾走了幾步,停下來跟他說:“我想您可能沒孩子,所以才會為這種人申辯。”


    話音剛落,賀讓驍拽住她書包帶子,推著她往前走。


    這天,金娜和同夥在被調查的中,又發現幾次毆打同學的行為,被行政處罰,校方記大過入學籍等處罰。


    夏橋發來消息:[q:你好勇敢,謝謝你]


    賀讓驍將試卷按她桌上,程爾抬起視線,四目相對,原來不知不覺間她離他這麽近。


    他的後背抵著她的課桌,有時候往後仰會碰倒她的書,課間他側身手就會習慣性搭她書本上,她盯著他手臂出神很久。


    “賀讓驍。”她沒拿試卷,而是開口叫他。


    他微挑下眉。


    “你手不疼了嗎?”其實她想說謝謝,看見他手指就脫口而出了。


    “好疼啊”賀讓驍舉起小指,理所當然,“你能幫我做試卷嗎?”


    公主又撒嬌了。


    程爾推著他轉回去,心尖抽疼了一下,隻要想到他對她可能跟對別人有點不一樣,她就心動地心疼。


    他是一束溫暖的陽光慢慢滲透,從今過後,喜歡他這件事,縱使無望,也要堅持很久很久。


    *


    隨之告一段落的還有這個學期。


    高二年紀暑假要補課,而且為了提前適應高三,全部高二班級要從樓上換到一樓教室。


    林澈為換教室的高興了好幾天。


    二班和三班以前上下樓,換到一樓兩個班級緊挨著,他的小九九全寫在臉上。


    林澈越高興,祁妙的危機感越重。


    成天悶悶不樂。


    林澈不僅沒意識到,還給大家買了奶茶慶祝,有人開玩笑說林澈要找個班花女朋友,他沾沾自喜。


    祁妙氣不過,將他的奶茶都扔進垃圾桶。


    祁妙趴到程爾座位上,委屈地抽抽噎噎,程爾輕輕摸她的頭發,不知道怎麽安撫。


    都說暗戀一場漫長的暴雨,他在看雨,你卻眼裏隻有他。


    祁妙傷心,心緒被拉扯的感覺,程爾感同身後。


    “小耳朵,我好難受。”祁妙捏著程爾的手指,哭得鼻音很重。


    程爾空出的那隻手,從書包裏摸出一顆糖,塞祁妙手心裏,“有人跟我說,不高興時吃糖心情會好點。”


    祁妙覺著糖並不能安慰她下墜的心情,指尖無意識地搓著糖。


    忽然指尖一空,糖就被奪走,快得連程爾都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始作俑者山拔高了聲音:“咦,這不是驍哥愛吃的糖嗎?”


    祁妙急了,紅著眼睛瞪林澈,“林澈你還我。”


    林澈往背後藏,彎腰湊近了問她:“糖哪裏來的啊?”


    祁妙:“要你管。”


    這一鬧,好多同學都回頭看熱鬧,林澈神色認真,眼裏隱隱較真,勢必要問出答案。


    祁妙暗暗較勁,咬著唇不說,林澈眼神沉下來,拇指撥弄糖紙作勢撕開,“你不說我就撕了啊。”


    狀似開玩笑,程爾卻從他臉上解讀一點怒氣。


    隻是他嬉皮笑臉慣了,給大家留下吊兒郎當的印象。


    僵持不下,劍拔弩張。


    程爾覺著兩人可能為了一顆糖要鬧崩 ,她按著桌子準備起身,卻被祁妙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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