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夠逃出這個屋子, 也逃不出這個地方,像這樣的計劃,進出權顯然不會掌握在這種小嘍嘍手裏。


    能夠作為間諜潛伏這麽久,腦子方麵還是轉很快的, 但最後隻能絕望的發現, 這為了困住閻魔宗少宗主的囚籠也成了困住他們的最佳牢籠。炸開的血霧隻是起手而已, 緊接著就是源源不斷的冒出來,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與潛藏的血氣融合到一起, 就連視野裏都化為了血色。


    絕望之下不免試圖做困獸之爭, 但錯失了先機,滿盤皆輸。


    武器掉落地麵的聲音紛紛響起, 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淩端葉爬起身, 一張臉上哪有半點淚光,幹幹淨淨的,方才捂著臉隻是不想要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而已。


    居高臨下俯視狼狽蜷縮在地的“奚令陽”, 淩端葉伸出腳尖輕輕踢了踢, 果不其然聽見加粗的喘息聲, 露在外麵的皮膚透出漂亮的粉色,眼角含著生理性的淚水,一張俊臉意情迷亂,活色生香。


    看到頂著自己模樣的家夥露出這種表情,“山鬼城主”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又怒又羞恥。


    作為旁觀者的視角跟自己的第一視角果然完全不一樣,每個細節一覽無遺,簡直要羞恥到爆炸。


    “奚令陽”被放倒,施加在幾人身上的強大壓力自然也就消失了。


    淩端葉一陣慶幸:“還好他用的是奚公子的身體,不然還真擔心會不會有什麽未知的壓箱底法寶。”


    剛剛獲得的身體,總歸還不熟悉,哪怕有厲害的法寶也來不及掌握,這東西可不是傻瓜式控製,隻要摁下開關就行,神魂都不一樣了,總得抹去法寶上原主留下的印記再重新打上自己的烙印才行。原主修煉的功法以及掌握的法術也是如此,不是換了身體立馬就會的。可以說,剛換了軀殼的使者破綻很大,但他自認為勝券在握,得意忘形,衝著奚令陽發泄怒氣。


    洛星痕依舊保持那個佇立持劍的姿勢,沒了壓下來的力量肌肉放鬆下來,“請君入甕的是他們,試圖甕中捉鱉的也是他們,結果最後卻反過來,被甕中捉鱉的成了他們。這個計劃是針對閻魔宗,針對奚公子製定的,我們本就是意外,信息不對等,這個使者壓根不知道姐姐的能力,也根本不認為我和姐姐能夠翻出他的掌心。”


    他瞥一眼那個方才試圖告訴使者的閻魔宗修士,補充一句:“而且也聽不進別人的話,這跟頭栽的一點都不冤。”


    裴禹問:“外麵那些閻魔宗修士如何了?”


    淩端葉:“一起放倒了,免得被這邊吸引過來,看到這畫麵誤以為是我要對閻魔宗不利,沒頭沒腦的就衝上來對我對手。”


    然後三人的目光一起落到“山鬼城主”身上,視線不由自主漂移了,齊刷刷憋笑。


    慘,實在太慘了!


    各自轉過身去,肩膀顫抖,氣的“山鬼城主”直咬牙。


    “想笑就笑吧。”


    “噗嗤!”


    這句話一下子就像戳中了笑穴,淩端葉沒能忍住笑聲。


    笑了一會兒後,她收斂收斂情緒,到底沒有瘋狂嘲笑,清了清嗓子,“既然能夠交換,那應該也可以還回去,他現在沒法做其他事情,你趁著機會趕緊歸位吧。”


    “山鬼城主”卻沉默了,明顯有難處。


    淩端葉奇怪的問:“怎麽了?難道這個使者的實力遠超於你,沒法把他的神魂擠出去?不應該啊,要是差距真的這麽大,何必使苦肉計取信於你,直接奪舍不就好了。實力相差不是很大才需要耍這種花招。”


    “山鬼城主”十分無奈,胖胖的臉肉抖了抖,痛苦道:“這副軀殼實在虛弱的很,我呼吸都感覺沉重,根本沒法主動放出神識,隻怕稍微有點意動就會撐爆腦袋瓜子。”


    淩端葉:“呃……”


    洛星痕和裴禹不禁露出同情的眼神。


    三人的目光都落到那個“奚令陽”身上,就這麽說話的功夫竟然已經衣衫半解,眼神迷離,一雙手扯著自己的衣服,意情迷亂熱情如火的肆意撫摸著,忘情快樂的很啊。


    “……”


    “……”


    淩端葉和洛星痕都目瞪口呆了,“奚令陽”不是第一個中了這個的人,但絕對是最為放蕩的,看這架勢,怕不是要當場手x登入極樂世界,隻不過衣服限製了他的發揮,暫時沒能得逞。


    “山鬼城主”眼睛都快瞪凸出來,驚恐道:“住手啊混蛋!你想要做什麽!?”


    血霧化作繩索,將“山鬼城主”束縛捆綁起來,免得忘乎所以上演十八禁畫麵,但是這樣一來畫麵更加辣眼睛奇怪了。麵色酡紅眼神迷離的少宗主被捆綁起來,喘著粗氣,嘴裏發出曖昧的聲音,額頭都是汗水,虛弱,無力。


    赤雞,太赤雞了!


    淩端葉難得的臉紅一把,偷偷看一眼,轉過頭去,再偷偷看一眼,轉過頭去,比偷看十八禁還要刺激。


    “山鬼城主”的表情是絕望的,恨不得當場自爆,要留清白在人間。


    剛才被“奚令陽”提著頭發羞辱刺激都沒這麽絕望,心如死灰。


    洛星痕走到淩端葉身邊,擋住她的視線,嚴肅的批評“奚令陽”不守男德,“作為修士他怎麽如此放蕩不知羞恥,隻是一點點刺激而已就忘乎所以。”


    “山鬼城主”也很想知道,這個跟他交換了身體的貨色到底是什麽鬼,這感受他又不是沒感受到過,的確舒服到無法自持,但這活像吞了媚藥理智全失的樣子是什麽鬼,還是用他的身體!


    裴禹一臉淡定,並不覺得“奚令陽”的表現有多麽的奇怪,“不過是及時行樂。”


    淩端葉和洛星痕頓時秒懂,那邊世界都不推崇飛升了,那還能做什麽呢,人生在世總要有點追求,壓力那麽大,及時行樂,快活一天是一天。所以在克製欲望方麵比較薄弱,可能壓根就不想克製自身的欲望,反而沉溺其中。


    這都什麽歪瓜裂棗啊。


    淩端葉犯愁了,“這可怎麽辦?奚公子不能自己放出神識,那就隻能讓他主動放出神識,才能再次交換,可他現在這副樣子……”


    的確是個難題啊。


    麵麵相覷了一下,洛星痕提出個建議,“我們把他的神識拉出來……”


    還沒說完他就感覺這是個餿主意,瞧那放蕩的架勢,要是被纏上神交了還不得嘔死。想到那種可能性,洛星痕不由自主激靈了一下,汗毛都豎了起來。太可怕了,他的清白和節操可不能毀在這種貨色手裏。


    裴禹也出了一個主意,“不如加大力度,讓他哭著喊著求你,順勢下令讓他自己主動交換。”


    餿主意啊,太餿了。


    光是聽著就感覺滿屏的馬賽克迎麵而來。


    但思來想去,發現這個主意貌似還頗有可行性。


    征服他,支配他,調·教y的必備元素。上刑拷問啥的,不都是為了擊碎對方的心理防線,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過“山鬼城主”才是當事人,還是需要考慮一下他的意見,征求他同意的。


    對此,“山鬼城主”的神情是木然的,眼裏的光一下子滅了。


    不但想出這麽餿的主意,還要征求他的同意,讓他親自點頭準許別人玩弄他的身體,旁邊還有吃瓜群眾圍觀,眾目睽睽之下,喪心病狂啊。


    這是何等的臥槽,又不是何等的破廉恥。


    可他還能說什麽呢,此刻作為一個廢物壓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別人幫助他。對方能這麽輕易將兩人的神魂交換,隻怕有相應的法寶,不然他隻是探出了一點神識而已,怎麽會直接連神魂都被拽出去塞到這個軀殼裏。


    兩害相權取其輕,利弊權衡,是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拖拖拉拉後患無窮。


    “山鬼城主”的目光轉向那幾個明顯是內奸的閻魔宗修士。


    洛星痕和裴禹十分有眼色,眼疾手快的把這個家夥都敲昏過去,及時進行清場。


    “山鬼城主”好似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的生氣一下子都被抽幹了,隻剩下個苟延殘喘的軀殼,眼裏含著淚水,語氣仿佛在說遺言,緩慢而沉重的開口道:“這件事,你們絕對不能說出去。”


    三人嚴肅的點頭,鄭重的好似在聽遺言。


    “山鬼城主”深深看一眼“奚令陽”,最後悲痛的閉上眼睛,“你開始吧。”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但今天這清白是注定留不住了。


    再見了,清白。


    再見了,節操。


    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雖然這樣想著,“山鬼城主”還是落下了男兒淚。


    第八十章


    奚令陽失神的倒在地上, 雙目渙散,身體微微抽搐,過於歡愉的餘韻衝擊著他的大腦,久久無法回神。束縛手腳的血之繩索散開, 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叫人情不自禁想象, 掙紮的有多麽厲害才勒出這些痕跡。


    驟然交換回去從極致的歡愉中逃過一劫的山鬼城主喘著粗氣,腦子裏一片空白, 亦是久久不能自拔。


    瞥一眼山鬼城主,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奚令陽身上。


    淩端葉清清喉嚨,努力壓下臉紅心跳的反應,擺出正經的態度神色,奈何目光一觸及奚令陽此刻的模樣就忍不住飄忽, 瘋狂在心裏念了好多聲阿彌陀佛,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才終於調整心態, 但眼神焦距落在奚令陽的頭發上, 憋出一句, “你還好吧?”


    被迫進入賢者時間的奚令陽艱難的動了動眼珠,依舊是那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幽幽道:“你覺得呢?”


    “呃……發生這種事情, 大家都不想的……”淩端葉打了一個哈哈。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恢複了,沒能叫對方的奸計得逞。”洛星痕蹲下來, 對奚令陽道:“還能起身嗎?”


    奚令陽試了一下, 手腳發軟, 艱難的撐起身子坐在地上,看向山鬼城主的眼神充滿憤恨,顯然被拉滿了仇恨值,今天這奇恥大辱他畢生難忘,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方才神魂交換的瞬間,趁著他神魂混亂我有些收獲,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了。”奚令陽說著臉上滿是嫌棄之色,眉頭深深的皺起,似乎被膩到了。


    洛星痕不禁對他肅然起敬,那種危機時刻竟然還有膽量冒險,從對方的神魂中搜尋情報,真有膽識,果然是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過程坎坷了一些,結局還算好的,不幸中的大幸吧。


    奚令陽思索了一下,“我們現在待得這個地方壓根就不是城主府,而是一件法寶化出的幻象之中,我們踏入真正城主府的瞬間就落入到法寶的裏麵。這件法寶是他偶然得到的,具有強大的困人功能,包括方才將你們壓製住的莫名強大壓力也是法寶的能力之一,並非是他本身的能力。”


    洛星痕有疑惑,“一般法寶的能力也算做修士本身的能力之一吧?”


    奚令陽:“因為這件法寶並沒有認主,他能夠催動法寶,使用部分功能,卻無法叫法寶認主。這次為了達成目的,完成重要的任務,他才使出這壓箱底的寶物,以確保萬無一失。最後功虧一簣,真是活該,要是叫他的計劃成功了,我閻魔宗可就落入敵人之手,悄無聲息改頭換麵,成為別人的門庭。”


    奚令陽頓了頓,“你們聽說過摧明殿和血蓮教兩敗俱傷的事情嗎?”


    淩端葉立馬豎起耳朵,洛星痕的神色也鄭重很多。


    見兩人專注的樣子,奚令陽:“似乎跟他背後的勢力有一點關係。”


    奚令陽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是摧明殿和血蓮教的事情讓他產生強烈的危機感,嫉妒憤恨之下,為了立下功勞,自告奮勇接下這個任務。那兩派驟然交戰的真正緣故,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我隻搜尋到這麽多,不敢深入他的識海。”


    剛才那種情況,不敢深入也是對的,趁亂挖掘到與現在困境有關的重要信息已經很幸運了。


    淩端葉:“既然這件法寶沒有認他為主,我們知道了方法應該也可以催動吧?”


    奚令陽點點頭,“離開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隻是之前我們都不知道而已。”


    談話間,奚令陽感覺自己恢複了不少,發軟的身子重新有力氣了,果斷站起身,看著周圍那些死不瞑目的閻魔宗修士,眼底一陣黯然。這些人都是猝不及防下被對方利用法寶的能力活活壓死的,就連金丹都被壓碎了。他們不知道少宗主被人換了神魂,以至於個個都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沒有死在戰鬥之中,卻死在偷襲之下,實在憋屈的很。


    淩端葉已經撤了血霧,外麵那些閻魔宗修士身上的傷勢都被順便治好了,滿頭霧水的走進來,還以為是少宗主請淩端葉出手,專門為他們療傷的,隻是未免也太過於突然,叫人猝不及防。


    哪料到,剛進來就看見滿地死不瞑目的屍體,死相可怕,頓時都嚇一跳。


    “少宗主,這是怎麽回事?”


    “有埋伏?”


    城主府被他們仔細搜查過,如果有埋伏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而且還是這個屋子,根本沒有可以埋伏的地方。


    奚令陽吩咐道:“把他們的屍體都帶回閻魔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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