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凝嫣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太醫診斷過後,沒什麽大礙,她才得以下床行動。


    “檀香姑姑,我落水的事情查的怎樣了?”涼亭裏,褚凝嫣一邊都弄小家夥,一邊漫不經心的詢問。


    “回公主,還正在查。”檀香小心翼翼地說,看著褚凝嫣的臉色,又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劉恒?”褚凝嫣狗狗嘴角,“我能見他嗎?”


    “這個……須稟明皇後娘娘。”


    “嗯,那便去吧。”褚凝嫣說著便站了起來。


    “殿下,您才剛醒,現在見外男是不是不大妥當?”檀香盡責的規勸。


    褚凝嫣想了想,“那便不去了。”反正著急的不是她。


    檀香鬆了一口氣。


    如褚凝嫣所料,她醒來的第二天,便見到了劉恒。


    此時劉恒一身白衣,頭戴玉冠,臉上掛著淺笑,看起來就是一個如玉的片片公子。


    “多謝劉公子相救。”褚凝嫣坐在那兒,既沒彎腰,也不鞠躬,就朝他拱了拱手,看不出一點兒誠意。


    果然,這人確實有問題,腦子裏別人多了點兒東西。褚凝嫣看向亭外站著的太監宮女,他們的氣息渾然一體,不像眼前這位。


    氣息駁雜,有三種氣息混合,特別是腦子裏的那個光團,讓她感覺有些不舒服。


    劉恒笑容僵了僵,但瞬間調整好情緒,笑著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嗯,確實。”褚凝嫣點頭,站了起來,靠近劉恒。她感覺自己可以取下那光團。


    劉恒不解,但未動彈。


    亭外侍候的檀香姑姑的人,見此情形焦躁不已。


    就在這時,褚凝嫣將手伸向劉恒的腦袋,未還得及反應的劉恒,最後隻看見一隻嫩白的小手朝自己伸來,然後腦袋傳來劇痛,緊接著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公主!”檀香姑姑驚呼。


    褚凝嫣平靜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驚訝的收回手,手中已經握著一個本書冊模樣的光團,“呀,這麽簡單?”


    亭外的檀香姑姑心髒提到嗓子眼,正以為自己公主要敗了名節時,劉恒竟然暈了過去,而他們家公主手裏維持拿東西的姿勢,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絲毫不理會暈過去的劉公子。也沒有讓他們去叫太醫的意思。公主就那樣坐著,姿勢變成了看書的姿勢,但是,她手中明明沒有書!


    檀香姑姑掩下心中的驚駭,忙低下頭,當作什麽都沒有看見。


    褚凝嫣手中的光團在她眼中已經畫作了一本書冊,名為古詩三百首!裏麵記錄了整整三百首佳作。


    褚凝嫣看一眼古詩三百首,又看一眼昏迷中的劉恒,“怪不得這廝,能做出這麽多文詩。果然是抄襲的。”


    “可在真是詞華流光,綴玉連珠呀。”褚凝嫣看著這些詩文,心生歡喜,感覺整個人都幸福得冒泡兒。


    有好詩品讀,褚凝嫣漸漸就忘了時光,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呼喊,才將她驚醒。


    “嘉禾妹妹?”褚凝嫣抬頭看去,是秦臻。“清郡王,你怎麽來啦?”


    “是父皇讓我來叫你的。”秦臻疑惑地看著褚凝嫣地雙手,哪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呀?所以嘉禾剛才是在做什麽?


    “哦,好,馬上就去。”褚凝嫣站起身,撇到劉恒的位置空無一人,問,“檀香姑姑,劉公子呢?”


    “回殿下,剛才陛下傳喚了劉公子,婢見公主正忙,便沒有打擾。”檀香小心說道。


    “他醒了?”褚凝嫣詫異看向檀香。檀香搖搖頭,沒有說話。“哦,清郡王,我們走吧,皇舅舅怕是等急了。”


    路上,自覺身為哥哥,要對妹妹終身大事把關的秦臻,忍了忍還是問了出來,“嘉禾,劉恒他剛才來了,你們聊得如何?”


    “劉兄雖然才名在外,但卻不擅長料理家事。”


    “啊?”褚凝嫣一頭霧水,“你說什麽?”


    秦臻以為她在裝傻,語氣嚴厲了幾分,“劉兄不是良配。你之前見過的婉兮姑娘至今還無名無份的跟著他。”


    褚凝嫣無語地說,“他是不是良配,關我什麽事?你不會以為我要以身相許吧?”


    秦臻聞言呼吸一滯。


    “你以為他是誰?”褚凝嫣撇了他一眼。


    秦臻鬆了一口氣,“嘉禾你放心,父皇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我知道。”


    秦臻撇了眼褚凝嫣一直維持握東西姿勢的左手,問,“嘉禾你左手拿著什麽東西嗎?”


    褚凝嫣撇了手中的金色書冊一眼,才想起其他人應該事看不到的,眼珠一轉,說,“沒有,手抽筋了。”


    秦臻嘴角抽搐,抽筋了!


    落霞宮距離禦書房不遠,一刻鍾時間便到了。


    “皇舅舅,是我落水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嘉禾來了,看看吧。”皇帝遞給她一張供詞。


    褚凝嫣接過,看了一眼,便將裏麵的內容納入眼底,“果然不出所料。”


    “你猜到是劉恒?”皇帝詫異。


    “差不多,他應該知道我的特殊。”褚凝嫣點點頭,之前是猜測,從他腦袋裏拿出那本“書”後,是肯定。


    “他知道?還有誰知?”皇帝眼中精光展現。


    “應該沒了,當初我雖然還不知自己情況特殊,但去賣畫時也是扮成男裝的。”褚凝嫣忽然想到兩個人,“還有周祁和一個叫姬郢的人。”


    “當初我在他們麵前畫過一幅畫,那是我才剛……還不知道。”褚凝嫣卻不太擔心,如果他們要對自己不利,恐怕早就實行了。


    “姬郢,是皇後的侄子。”皇帝語氣幽幽。


    褚凝嫣搖頭,“他們應該沒有說出去。”


    一旁站著的秦臻一頭霧水,什麽特殊,什麽沒有說出去?怎麽還和郢表哥有關係?秦臻過分活躍的情緒,終於是引起了褚凝嫣的注意。


    “清郡王?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皇帝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止褚凝嫣。


    “父皇,嘉禾妹妹?我需要回避嗎?”秦臻知道有些秘密,是不能為外人道德,雖然他很想知道嘉禾口中的特殊。


    甚至他有種感覺,嘉禾的特殊是父皇重視她的理由。


    “坐吧。”


    秦臻心髒跳動的厲害,他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是!”


    皇帝點點頭,視線落在褚凝嫣的左手上,“嘉禾,你拿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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