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被損毀一半,準備開春時修繕,她便跟著幸存的大殿侍女侍從們來到皇帝寢宮做原來的工作。


    大殿主管也來到這裏,仍管理原屬大殿的人。


    來到新環境後,她有了專屬的調酒工作台還有獨立的房間。她沒問為什麽,也沒必要問,肯定是皇帝給她的特殊待遇。


    她和皇帝的曖昧已經公開,從大家嫉羨的眼神和大殿主管恭敬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們已默認皇帝與她是情人關係。她沒有皇帝的金銀珠寶,卻有皇帝的精英衛兵,當大殿爆炸時,便是這些精英衛兵第一時間嗅到不對,將及時她轉移到安全地帶。


    現在皇帝又給了她專門的工作台和房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也許還會有人覺得皇帝給少了,對於一個受寵情人來說,送一間堆滿金銀財寶的房間似乎都不夠多。但皇帝沒有這樣做,顯然是她的份量還不夠,但跟非情人的侍女相比,她還是不一樣的。


    所有侍女用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看著她,其中幾個還想與她交好,借機接近皇帝,但全都貼了個冷臉。她很少與人說話,幾乎不與人私下交往,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想成為她的朋友十分困難。


    隻有小美偶爾能與她說上幾句話。小美是她進宮前的鄰居,性格活潑,多年相處下來才能與她親近。小美被派到神殿做侍女,聽說她當了皇帝的情人後喜不自勝,也想趁機接近皇帝。


    有那麽一次在廚房調酒,小美來找她,皇帝也來了。小美差點樂暈了,連忙露出最美好的笑容,還不時送秋波,但皇帝看都沒看她一眼,還在離開後讓人把小美調到洗衣房,覺得這個侍女不安份,讓他覺得惡心。


    小美哭得呼天搶地,拚命哀求她幫忙,她才硬著頭皮向皇帝求情,皇帝才答應讓小美繼續留在神殿,但再不許出現在皇帝麵前。小美這才對皇帝死了心,皇帝再美再出色,看不上她也沒用啊。


    但小美仍想與她交好,攀不上皇帝也許攀得上別的達官貴人啊,總比嫁給村夫好。


    但她看出小美的虛榮心後就不想多搭理了,覺得小美的目的性太強。


    將工作台上的酒瓶整理好,她準備靜下心來寫一份關於香檳的釀造方式。在其位就得謀其職,雖與皇帝關係曖昧,但她還是得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得證明,她能靠本事吃飯的。


    她仔細回憶香檳的壓榨、初次發酵、調配、二次發酵、酵母自溶、轉瓶、吐泥與加塞(1)的全過程,列出提綱和寫下每列提綱的關鍵詞,還會畫上相關圖片,圖解工藝會更清晰。


    不知不覺過了一上午,她草草吃了兩個麵包當中飯,又接著寫香檳的釀造過程,就這樣又過了一個下午。


    到了晚上,大殿主管有些為難地問她是否能繼續做值夜侍女。本來她承擔了端茶送水的工作,可以不用再值夜的。


    “大殿人員損失慘重,陛下的隨伺侍女死了一半,新侍女現在還當不了陛下的近身侍女。”大殿主管說,“現在又有兩個近身侍女得了重感冒,無法值夜。”


    海心隻得同意。


    入夜,海心換上值夜侍女服來到皇帝臥室,驚奇地發現已經沒有了門前值夜侍女,隻有門內的。門前隻有衛兵值守。


    簡單說,這是人手不足造成的。


    再者,皇帝說他也不需要門前侍女,真出了事還要娘兒們來保護不成。


    海心和另一個侍女各自站在房間一角,靜靜站著,直至午夜。


    午夜後,皇帝歸來,走廊上的風雪一起隨著他進入門內。


    看到海心,略帶疲憊的他微微一驚。


    海心連忙和另一侍女行禮,上前為他解下沾滿雪花的冰冷涼透黑狐大氅。


    他反手抓住海心為他解扣子的小手,“你太辛苦了。”


    “我在靠自己勞動賺錢。”海心說,所以談不上辛不辛苦,賺錢哪有不辛苦的。


    他蹙起了眉,臉色微沉。


    他雖容貌絕美,但生起氣來也是很嚇人的。


    另一侍女嚇得收回了手,海心的手也被他抓得僵在半空。


    “你下去。”他直接趕走另一侍女。


    房間隻剩他和海心兩人。海心的手被放開。


    “愣著幹嗎,解扣子。”他的語氣比外麵天氣還要冷,“不是在靠勞動賺錢嗎?”


    海心連忙繼續解扣子。話說他的大氅可真涼啊,連帶著扣子也凍得像石頭。


    好不容易解開所有扣子,海心的手冷得微發抖。


    他裝作沒看見。


    “還沒脫完。”他說。


    “您是直接睡覺嗎?”她問。


    “廢話,不睡覺幹嗎?”


    她連忙又脫他的外袍。話說他的袍子質量極好,柔滑的麵料從她手心掠過,簡直滑不留手,她還暗暗多捏了幾下。


    脫掉袍子,她停下了。


    “裏麵的衣服也要脫掉。”他說。


    “啊?”


    “啊什麽啊,要你脫就脫。”


    她隻得又幫他脫掉裏衣。他現在赤著寬厚胸膛,正對著她的臉。


    兩人離得太近,她不由得退後兩步,他卻一把將她拉近,啞聲道:“你還沒脫完。”


    曖昧,實在太曖昧了,她欲哭無淚,“還怎麽脫啊,衣服都沒了。”


    “還有褲子呢,脫下長褲、內褲,”他的綠貓眼閃爍著妖異狡黠的光,“我習慣光身睡覺。”


    這、這不是開玩笑吧?她整個人僵住。


    “你不脫嗎?那我自己脫。”見她站著不動,他竟動手開解腰帶。


    “別!”她大叫一聲,把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製止。


    “叫這麽大聲幹嗎,”他用另一隻手摸摸胸口,裝作驚魂未定,“嚇死我了。”


    她投降,低聲下氣道:“陛下,別脫褲子。”


    “阿姨,叫我安希倫,我就不脫褲子。”他竟開始跟她講條件。


    她不得不叫了聲他的名字,聲音像蚊子嚶嗡。


    “嗯,我沒聽見。”他說。


    她隻得又叫了一聲。


    “還是沒聽見。”他皺著眉頭。


    她怒了,踮腳對著他的耳朵大叫一聲,“安—希—倫。”


    他驀地大笑,極是爽朗,“聽見了,我的阿姨。”


    作者有話要說:


    (1)選自知乎文章《一張圖片,輕鬆了解香檳釀造工藝》,知乎作者:winepassions(意酒會——意大利頂級酒莊聯盟亞太區總代理)


    第15章


    她的臉燒得滾燙,不用照鏡子就知道紅到了耳根。


    接下來,他就去洗澡了。讓她尷尬的是,他在洗浴間裏洗澡,她捧著衣服站在外麵,偶爾能看到他強健身形的影子,每一部位都太明顯了。她隻能緊緊閉上眼睛,對自己說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僅著睡褲的他走出浴間,看到的便是緊閉雙眼的她,笑得前翻後仰。她卻以為他沒穿衣服,閉著眼睛把衣服遞過去,“陛……安……”幹脆不稱呼了,“您的衣服。”


    “寶貝,我穿著褲子了。”他大笑不止。


    她才睜開眼睛,猛地想起浴間裏原本就放置備用衣物,滿臉尷尬,他大笑著擁住她,“你太可愛了,我從來沒這麽開心過。”


    她咬著下唇,敢情她的尷尬就是他的開心。


    “開玩笑的。”他又柔聲在她耳畔說。


    半個鍾頭後,臥室終於安靜下來。她為他放下床帳,美少年坐在床上委屈地看著她,“寶貝,你真不上來?”


    “陛……安……”她有些結巴,“我還在工作。”


    “是的,”他頗為不滿,“你還得賺錢。”


    “是的。”她承認。


    她用鉗子掐滅金製燭台上的大部分蠟燭,隻留一根蠟燭獨自燃燒。轉頭再看向大床,裏麵已傳來均勻鼻息聲,想必已經睡著。


    她又踮著腳輕輕走向窗戶,拉上所有窗簾。此時已過半夜,還有三四個鍾頭就要天亮了,做皇帝可真辛苦啊。


    坐在床下,她打了個哈欠。其實也有點困了,但她強撐。


    地毯下的地龍燒得正旺,烤得她暖烘烘的,再加上太安靜,沒過多久就閉上了眼睛……


    醒來時是被輕輕敲門聲驚醒,還有衛兵門外低聲提醒,“陛下,還有半個鍾頭便是禦前會議。”


    迷糊中她感到腰身似乎被一隻手摟緊了些,猛地一驚,這下完全清醒了。


    借著昏暗的燭光,她發現她居然和皇帝一起睡在地上,確切地說,是地毯上,皇帝睡在她的身後,摟著她的腰身,似乎睡得還蠻自在。


    大驚失色下,她推醒了他,“陛……安……”還是一時改不了口,“您怎麽睡在這裏?”


    他睜開雙眼,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摟住她腰身,讓她措不及防地倒在他身上。


    “你……”她又急又氣,“您”也變成了“你”。


    他一臉無辜,“咦,我怎麽睡在這裏?不小心從床上滾下來了吧。”


    “你……”她的鼻子撞上他厚實的胸膛,差點哭出聲,“騙人!”


    他大笑,半坐起的同時將她抱起身,“我的阿姨,我睡得很好,謝謝你。”


    兩人一同出門時,他還在逗她開心,她卻愛搭不理。


    行至走廊外,狂風大雪迎麵襲來,他迅速將他身上的黑狐大氅裹到她身上,還強行摟她到懷中。


    “這麽大的風雪啊,”他眯起雙眼看向天空,喃喃道:“是個鏟除異己的好日子。”


    “什麽意思?”她得仰頭才能從黑狐毛中看到他。


    他將她的頭溫柔按回黑狐毛,“你先回你的房間睡覺,我會來接你吃晚餐。”


    晚餐?為什麽是晚餐?


    她剛要張嘴問,卻被他深深吻了下來,吮住她的唇縫,被按在雕花石柱上瘋狂吻了個天翻地覆……


    她明白了為什麽是晚餐。她一覺睡到傍晚。


    打著哈欠坐起半身,看著窗外朦朧的晚霞,還伴著漫天飛雪。


    這雪什麽時候才會停啊?要知道現在才是初冬。


    對鏡綰著侍女發髻,她看到了自己微腫嘴唇,想起他的吻,臉部微微發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灰姑娘想拿爽文劇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莉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莉籽並收藏灰姑娘想拿爽文劇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