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馬車上,一路無言,一人穩如泰山,一人坐立不安,最後還是時鳶先耐不住,坦白了她在酒中下毒一事。


    蕭塊抬眸看她一眼:“孤還未問什麽呢,太子妃心虛什麽?”


    她心虛……時鳶猛地起身,忘了這還是在馬車裏麵,險些磕著腦袋,蕭玦伸手一攥,將人拉至身前,攬入懷中。


    時鳶掙了掙,發現自己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趴在他懷中,臉色唰的紅了。


    蕭玦卻不想放過她,就著這個姿勢不放手:


    “孤的太子妃好本事,給皇子下毒,扔皇子進花樓,方才在未央宮亦是絲毫不見慌張,怎的到了孤麵前卻不打自招了?”


    還不是怕你查出來,日後拿此事要挾我。


    時鳶也隻是在心裏想想,沉默幾息,抬頭問他:“你方才在未央宮……便猜出是我在蕭啟酒裏放了東西,而非蕭啟陷害於我?”


    蕭玦覺得他這個太子妃有時似狐狸一般聰明,有時卻是呆愣的可愛。


    “若蕭啟特意來東宮一趟,為的是陷害你在酒中下藥,用劇毒豈非更易令人信服?”


    時鳶噎了下。


    蕭玦又道:“給人下情毒,令蕭啟意亂情迷之下追著兩個男人跑,孤看普天之下也隻有你做的出來。”


    “什麽情毒……”時鳶嘟囔,“狐尾散無色無味,一滴千金,豈能與同普通情毒作比……”


    “好玩嗎?”


    沒來由一句話,把時鳶給問懵了。


    蕭啟跑到她的地盤上找事,她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不敢要了皇子的命,給他個教訓怎麽了?


    蕭玦手伸過來,揉上她的後頸。


    冰涼的觸感傳來,時鳶一個激靈差點從他身上摔下去。


    蕭玦自不會讓她摔下去,將人摁入懷中,撫上她的脊背:


    “方才在殿中,眾目睽睽之下,太子妃這般主動對孤投懷送抱,如今這馬車裏隻有你我二人,太子妃害羞什麽?”


    時鳶不想承認她確實有些別扭,不甘示弱回問:“你知道是我在蕭啟酒中下了東西,直接讓他們去東宮搜就是了,為何還配合我?”


    蕭玦怕勒著她,略鬆開她一些:“孤配合你,自是因為你是孤的太子妃,是孤的妻,與孤榮辱與共,同舟共濟,太子妃以為是什麽?”


    “我……”


    蕭玦不給她反駁的機會,那雙黑沉雙目直探入她清亮的眼眸:“方才在殿中,你下意識相信孤會護著你。”


    “我才沒……”


    時鳶剛說出口,對上蕭玦看向自己幽深的眸子,心下驀地生出幾分微妙的觸動:


    “你我已經大婚,若是被查出毒是我下的,你太子殿下乃至東宮也逃不開幹係。”


    還是嘴硬。


    蕭玦心中暗笑一聲。


    伸手觸上她的耳垂,撚在手上摩挲了兩下,低啞的嗓聲壓下來:“孤好像同你說過,你撒謊的時侯,這兒,會紅。”


    時鳶腦子裏轟的一聲,略有些不自在的不撇開臉。


    蕭玦捏著她的下頜扳了回來,“心虛的時候,會不敢直視孤的眼睛。”


    “我……”時鳶張嘴想要說點什麽,舌頭卻好像結了冰。


    因為她發現……好像是這樣的。


    時鳶不想同他在這個問題上爭執。


    “我在蕭啟酒中下藥,並非為了引起陛下大怒,從而廢了我這個太子妃,實是我眼裏容不得沙子。”


    “再者,我事先封了那兩個侍衛的嘴,三皇子妃和十七公主有求於我,一定會為我說話,狐尾散無色無味,他們就算把東宮翻過來,也找不到毒粉的影子。”


    “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此舉會連累東宮,”時鳶輕聲道:“若你不實在放心,日後我收斂些便是了,亦或是你把和離書給我,咱們好聚好散。”


    蕭玦眸中情緒滾動:“孤不是這個意思……”


    馬車到了東宮門前,時鳶掀簾下了馬車。


    蕭玦隻碰到她一片衣角,輕盈的紫綃從手中滑過,最後一絲溫度也沒了。


    然後東宮的下人便看到太子妃下了馬車,氣衝衝回了紫竹苑,太子殿下在後麵追。


    走的太快,甚至用上了輕功,終於在時鳶甩門前擠進了裏屋。


    “孤若是怕你任性闖禍從而連累東宮,孤便不會選你做太子妃。”


    蕭玦握住她的手腕,覺得今日這事兒一定得說明白,對上她怨懣頗深的眼眸,話睹在喉口說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心底溢出的一絲欣喜。


    以時鳶的性子,向來懶的解釋什麽,若是不在意,便不會是這種眼神。


    時鳶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唇角,毫不留情甩開他的手,端起桌上茶盞一口灌下,後知後覺發現是涼的,蹙了下眉頭,指著門口:


    “殿下若無事便回去吧,不送。”


    火藥味極重,說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再回神,蕭玦已經走了。


    時鳶:“……”


    就這麽走了?


    時鳶捏著茶盞,把它當蕭玦捏揉搓扁……


    冷靜下來,恍然發覺自己做了什麽。


    所以她到底在氣什麽?


    她這副樣子,跟受氣的小媳婦有什麽兩樣?


    時鳶耷拉下腦袋,一句話不說,連弄月進來都被她趕了出去。


    “郡主這是怎麽了?怎的從宮裏回來就……”弄月搖著頭出門,這個時候太子殿下去而複返,步伐有些急促,弄月還未開口,蕭玦便推門進去了。


    蕭玦進來的時候,時鳶坐在桌前,托著下巴,拿銀箸去戳碟中去了皮的荔枝,見到他眼皮子也不掀一下。


    蕭玦一步步朝她走去,時鳶皺眉,正欲趕人,眼前伸出一隻手,手上躺著的,赫然是顆鬆子糖。


    什麽意思?


    把她當小孩子哄嗎?


    時鳶撇開臉,驀地想起他在馬車上說過的話,咬牙切齒一陣,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強自鎮定:“太子殿下還回來做什麽?”


    “哄人。”


    蕭玦吐出兩個字,聽不出語氣。


    時鳶:“……”


    這哄人的方式也……


    “今日確是我衝動,日後我定會記得自己的身份,不會給殿下招惹麻煩。”


    時鳶故意嗆他。


    “你知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蕭玦拉過她的手,將鬆子糖放在她手心:“莫氣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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