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道:“要是他們真的對付祖師爺大人,大人怎麽辦?”


    阿寶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拚了!”


    四喜遲疑道:“是您親自上嗎?”


    阿寶大概也覺得親自上不夠誠意,非常堅定地表態道:“有什麽上什麽。”


    四喜:“……”這個什麽應該是包括他的吧?


    阿寶心煩意亂地原地走了一圈,突然一拍桌子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四喜道:“大人打算偷襲左冷禪,自己當五嶽派掌門?”


    阿寶沒好氣地看著他,“我怎麽覺得你策劃的這條路線好像是嶽不群走的呢?”


    “我沒讓你揮刀自宮啊。”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沒有對我的小弟弟圖謀不軌?”


    對話詭異地中斷了一會兒。


    四目相對,都覺得話題變得有點尷尬。


    四喜幹咳一聲道:“大人有什麽打算?”


    “不行!”阿寶突然衝進司馬清苦的房間,“師父,你今天非說清楚不可!”


    司馬清苦被突然跳上床的徒弟嚇了一跳,頭和腳同時向上彈起又落下,眼裏猶帶著睡意和驚疑,“你搞什麽?”


    阿寶深沉道:“師父,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司馬清苦道:“廢話!誰會什麽時候都跟徒弟交代啊,你又不是我老媽又不是老婆,莫名其妙,回去睡覺!”


    “我是說祖師爺的事。”


    “哦!又來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是。”


    “什麽?”


    “這個秘密知道得人不多,我本來打算帶到棺材裏去的,不過既然你問起了,我決定告訴你,其實祖師爺他……”


    “怎麽樣?”


    “是個男人。”


    “……四喜,快來圖謀不軌師父的小弟弟!”


    最終,阿寶還是沒有扛住憂心的煎熬,決定找印玄商量個辦法出來。雖然祖師爺很強大,但是他相信這個時候祖師爺一定也希望有人能夠支持他的。


    他鬼鬼祟祟地摸到印玄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就被門板重重地砸了出來。


    “噢!”


    四喜和三元搬開那塊掉下來的門,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鼻子……”阿寶捂著臉,痛得淚水直流,手還顫抖著指著正前方,“快看看祖師爺……”


    四喜和三元轉頭。


    沒了門以後,印玄住宅的情況一覽無遺。


    印玄一個人站在院落裏,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俊秀出塵的麵容猶如月神般聖潔得高不可攀。


    四喜輕聲道:“大人,忍住。”


    阿寶悶聲道:“忍什麽?”


    “你鼻血越流越多了。”


    阿寶呆呆地看著印玄走過來,雖然晚上看不太清楚,但仍覺得他在看自己的時候眼裏有光芒閃了閃,像是疑惑,大概過了零點一秒才釋然。“你怎麽過來了?”他伸出手。


    阿寶下意識地牽著他的手,隨即發現自己一手的鼻血。


    印玄似無所覺地拉起他,用另一隻手推了下他的腦袋,讓他仰著頭進門。


    等鼻子裏塞了兩團東西,阿寶的思緒才不再鼻血上打轉,“祖師爺為什麽要拆門?”


    印玄道:“有人偷襲。”


    “誰?”阿寶緊張地站起來。


    印玄道:“不知道。”


    阿寶道:“十有是勞旦!什麽明天中午再說分明是緩兵之計,他一定是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潛入祖師爺的房間,然後……”


    “不是勞旦。”印玄一句話打碎了阿寶腦袋裏的所有想象。


    “祖師爺怎麽知道?”阿寶仍有幾分不信。


    印玄道:“他沒那麽強。”


    “……這個理由我相信。咦,今天偷襲的人很強嗎?祖師爺有沒有受傷?”阿寶慌忙打量印玄。


    “沒有。”


    “比勞旦強的偷襲者。”阿寶打了個響指道,“臧海靈?”


    “請問,能進來嗎?”摔在地上的門被扶了起來。左可悲站在門邊朝裏張望。


    印玄點了下頭。


    曹煜立刻出門接人。雖然他很不喜歡做這種工作,不過沒辦法,人在屋簷下。


    左可悲走進來先打招呼,然後才問道:“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阿寶見印玄沒有解釋的意思,接口道:“是的,發生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他說得這麽誇張,左可悲倒有幾分不信了,“什麽大事?”


    “我大駕光臨。”阿寶說得很認真。


    左可悲問道:“能來一杯茶嗎?我口渴。”


    於是,大駕光臨這件事就被一杯茶岔過去了。


    左可悲道:“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阿寶道:“先說你今天投票投了是還是否?”


    “否。”


    阿寶眯起眼睛。


    左可悲舉手作立誓狀道:“千真萬確。”


    阿寶道:“那刁玉呢?”


    左可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阿寶道:“你們不是一對?”


    “你從哪裏看出我們是一對?”


    “門當戶對啊。”


    左可悲先是吃驚,隨即笑道:“當然不是。藏經世家如果要聯姻,還是和善德世家更匹配些。”


    “……”阿寶偷偷看了印玄一眼,見他沒什麽表情,才舔了舔嘴唇道,“你剛剛說有事相求,是什麽事?”


    左可悲遲疑道:“我要求的這件事,希望印玄前輩一個人聽。”


    阿寶垮下臉。


    左可悲道:“並不是我不信任阿寶先生,而是這件事涉及麒麟世家一個重大的秘密,實在不宜讓其他人知道。”


    印玄掃了眼驟然低落的阿寶,緩緩道:“我沒興趣知道。”


    左可悲碰了個釘子,神色可想而知,半晌才道:“這件事關乎世界安危。”


    阿寶道:“你家藏著一個關乎世界安危的秘密?”


    左可悲道:“可以這麽說。”


    阿寶捶桌道:“怪不得世界到現在還沒有和平,原來是被你們家藏起來了!你們真是太卑鄙無恥了!”


    “不是的,這個秘密不是……唉,我有個不情之請,請阿寶先生能夠對這個秘密守口如瓶,除了印玄先生之外,不要對任何提起。”


    “好。”阿寶答應得很痛快,並飛快地將自己調整到洗耳恭聽模式。


    左可悲掃了眼站在旁邊的四喜眾鬼。


    曹煜對這個秘密一點興趣都沒有,在他看來道術界的這些事情遠沒有賺錢重要。他跟著三元四喜回了房間。


    左可悲道:“阿寶先生有三個鬼使吧?”


    阿寶從懷裏拿出睡得不省人事的同花順,歎氣道:“這個有和沒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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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可悲咦了一聲,道:“他看起來不太健康。”


    阿寶道:“是啊,死了嘛。”


    左可悲道:“我的意思是說,他看上去像是……被詛咒了。”


    他這麽一說,阿寶頓時緊張起來,“什麽意思?”


    左可悲道:“氣色不太好。”


    阿寶看向印玄。印玄是鬼神宗傳人,對鬼的研究一定很深刻。


    印玄默默地點了下頭。


    阿寶道:“那你不早說。”


    印玄道:“暫時沒有大礙。”


    那就是說知道了很久了。阿寶看著印玄,心頭湧起一陣失落。他不知道印玄沒有說是因為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還是不想讓他擔心,但無論哪一種他都感到了被忽視。同花順是他的鬼使,對禦鬼派弟子來說,鬼使不僅僅是幫手更是夥伴是朋友,遇到這種事不論好壞他都希望自己能夠被第一時間告知。想到這裏,他突然又蔫了,說起來,印玄的確沒有一定要告訴他的義務,要怪隻能怪他自己學藝不精,連自己鬼使被下了詛咒都看不出來。


    左可悲的目光在印玄和阿寶之間轉了轉,謹慎地問道:“我現在可不可以開始講故事了?”


    阿寶道:“需要給你準備一把折扇嗎?”


    “……不用,故事很簡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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