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又摸出了六個靈石,遞給了那守衛的。


    守衛目光掃過酥酥,又掃過重淵。


    到底是能發現酥酥的修為高深莫測,而重淵的修為看起來粗淺,忍不住嘖了一聲。


    “……仙子也養小白臉兒啊。”


    酥酥一愣。小白臉兒?


    小白臉兒重淵卻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垂著眸跟在酥酥的身後,還真是像極了一個隻能依靠高階女修存活的賣臉皮小郎。


    酥酥帶著對新詞的陌生和好奇,等走過城門,小聲問重淵。


    “什麽是小白臉兒?”


    重淵想了想,給酥酥解釋。


    “就是我花你的錢,我就是小白臉。”


    酥酥連忙搖頭:“我現在的好多錢都是你給我的,我才是小白臉。”


    重淵忍俊不禁。


    他這般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險些看傻了一個街頭的女子們。


    那街上的女修凡女,無一不是在重淵的淺笑中失魂落魄,眼睛眨都不眨眼看著他。


    “這是形容男子的。”


    酥酥不理解,這種花錢的關係居然還要分男女。


    抵達涪城,距離金門門主的生辰還有幾天。他們得先在涪城尋個客棧落腳。


    可是酥酥找了好幾家客棧,都表示沒有客房了。這些天的客房全都被包了出去。


    “仙子有所不知,這金門門主的生辰,幾十個宗門都會派人前來祝賀,來往的修士太多了,提前半個月,咱們這裏就沒有空房了。”


    那掌櫃的見酥酥不懂,還給酥酥解釋了一句。


    酥酥微微瞪大了眼。居然會有人過個生辰,這般熱鬧。就連慶祝的人都是提前半個月來訂房子。


    可是沒有客棧的話,難道她要和重淵住在荒郊野外?


    又或者,她能進去點右渡境住嗎?


    酥酥還在思考這個可能性,那二樓倚著欄杆的一個少女朝她吆喝了一聲。


    “杏粉裙子的那位漂亮道友!”


    酥酥起初不知道是在叫她,還是重淵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抬頭,她才看見二樓上,那個粉裙的少女在朝她搖手。


    “道友,你是不是找不到住處?”


    酥酥大大方方說道:“嗯,店家說沒有房間了。”


    “那是因為此處的客房都被我家包了。”那少女笑眯眯地趴在圍欄上衝著酥酥笑,“我家來的人不多,倒是還有兩間上房沒人住,我看你漂亮,你我相遇即為緣,不如我勻兩間房子給你,可好?”


    酥酥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謝道友!”


    得了酥酥的準話,那少女噠噠噠從樓上跑了下來,十分不怕生地抬手就握住了酥酥的手。


    “道友生的真好看,我見了心中都歡喜。瞧著和我年紀差不多,該是比我小一些,我喚你一聲妹妹吧。”


    那少女眼神悄悄落在重淵身上,臉頰一紅,羞羞答答地問:“妹妹是和你兄長一起來的嗎?”


    兄長?


    酥酥忽然想起自己和重淵現在的身份定位,看了他一眼。


    真的要說他是小師弟嗎?


    師弟……


    這種稱呼來喊重淵,酥酥莫名有些羞恥。


    “不是的……”酥酥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小聲說,“是……師弟?”


    她說是如此說,偏說的自己都不確定。


    重淵卻是看著酥酥微微眯起了眼。


    那少女眼睛一亮,而後笑眯眯改了口:“我說是見道友長得小,還想喊一聲妹妹,可說到底我們修行之人要論修為來排輩分,這位道友一看就比我修為高深,不若喊一聲師姐吧。”


    酥酥還沒有遇上過這麽能攀關係的人。


    她猶豫了好半天:“喊道友不行嗎?”


    畢竟都是不認識的人,這個少女好心給她勻兩間房子,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可是直接一上來就這麽熱情,她也吃不消。


    “那就先喊道友吧。道友,我叫做姚拂兒,出身欽城姚家。”


    姚拂兒如此說道,酥酥也就短暫回應:“我是酥酥,曲城荊門。”


    姚拂兒笑得有些害羞,牽著酥酥的手領她上樓去。


    她一路走一路和酥酥說話,同時還沒忍住,悄悄回頭看一眼跟在酥酥身後的重淵。


    少年人高挑纖瘦,寬肩窄腰大長腿,不看臉,單純是身材也看得人心神恍惚,那姚拂兒腳下險些沒踩穩,朝後一仰,虧著酥酥反應快,扶住了她。


    “沒事吧?”酥酥有些錯愕地扶著那姚拂兒。疑惑地低頭看了眼台階。


    這台階也不窄,她和姚拂兒雖然是並肩,但是並未踩到她裙擺,怎麽人好端端地,會平地摔?


    姚拂兒麵色尷尬,站穩後道了個謝,腳下急匆匆領著酥酥去了天子號房。


    此處是套間,就在姚拂兒所住的隔間。


    “酥酥道友不用客氣,一應開銷都記在我姚家頭上。還請隨意些。”


    酥酥是真的很感謝,鄭重其事地道謝:“多謝姚道友相助。”


    “客氣了,大家出門在外,就是該守望相助的。”姚拂兒笑吟吟看著酥酥,然後羞羞答答地看向重淵。


    “酥酥道友就住在此處,那我帶這位……道友,去另一間房。”


    酥酥剛要點頭,重淵之前沉默一路,直到此刻才抬起頭來,第一次看了眼那姚拂兒。這一眼,更是看的那姚拂兒小鹿亂撞,神魂顛倒。


    他又瞥了眼酥酥。傻丫頭還站在那兒滿臉高興呢。


    把他賣了都不知道。


    重淵微微抬起下巴,在那少女自認為內斂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婉拒了。


    “多謝,不過不必勞煩。”


    他聲音清澈而低沉,甚至有中喑啞的靡靡頹澀,聽得人胸口酥軟。


    那姚拂兒就是臉紅耳赤,緊張到心跳加速。


    重淵腳下緩緩走到酥酥的麵前。


    他拉開了那間房的房門,輕輕在酥酥的後背一推,推了她進去。酥酥一愣,倒是沒有反抗,順著他的力道進了房門。而後重淵緊貼著酥酥的腳步邁過門檻。


    轉過身,高挑清冷的少年用自己的身影將酥酥徹底擋在身後,他手握著門扣,隔著門縫對著姚拂兒微微頷首。


    客氣卻疏遠。


    “我與師姐同住一間。”


    而後,這扇門在驟然渾身僵硬的姚拂兒眼前,被少年修長的手指扣著,緩慢合攏。


    門栓,落鎖。


    作者有話說:


    來啦~


    嘿嘿嘿,快落


    明天見~


    第118章


    酥酥眼看著重淵在她麵前關上了門, 一愣。


    “我們住一間?”


    少年回過頭來,氣定神閑道:“今晚我要打坐,你替我護法, 如何?”


    酥酥立刻了然,重淵的確是需要打坐調息的,那她替他守夜護法, 同住一間的確沒錯。


    兩間房隻用了一間,而姚拂兒是個熱情的人,想必遇上旁人有難,也可以給別人再勻出來一間。


    如此甚好。


    此夜也的確如此, 重淵打坐凝氣, 酥酥在一側護法, 半夜未眠, 直到後半夜, 酥酥半睡半醒之際,被重淵抱著放在榻上,睡了一兩個時辰。


    次日清晨, 客棧的跑堂來敲門, 說是給準備的有早膳, 問他們是何時用。


    早膳是十分簡單的兩份素麵, 清淡的湯色,綠色的小青菜上臥著一枚圓滾滾胖嘟嘟的雞蛋。


    酥酥甚少吃麵。


    最後是她吃了兩個雞蛋。而重淵略吃兩口也沒有胃口,索性二人準備出去找點肉包子肉餅子什麽的。再給重淵來一份軟糯的豆花湯。


    但是涪城的小吃和酥酥在別處吃得不同。這邊早晨大都是素麵餅子, 好不容易找著一處肉雜湯,哪怕裏麵有一大半的蔬菜, 酥酥也認了。


    “我們拿到妖石就趕緊走吧, 這兒我感覺我吃不慣。”


    早就可以辟穀的酥酥憂心忡忡地擔心自己的胃口。


    重淵給她找這肉雜湯也找了不少路, 一路上都是素食。可想而知酥酥要是在這裏久留,隻怕又要回歸到天天啃肉脯的地步了。


    “好,我們去打探一下情況,準備去金門。”


    等二人回到客棧,正好在客棧大廳遇上了姚拂兒。


    她還不是一個人,身後簇擁著幾個仆婦。有凡人,也有粗淺練氣的弟子。將她如嫩花兒一樣圍在中間,態度大都是誠惶誠恐地。


    “道友回來了。”


    姚拂兒站起身來,麵對酥酥笑不出來,臉色多少是有些僵硬的,她把目光落在那冷清少年身上,到底是饞的,努力擠出笑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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