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一看見雨,就不高興地抿著唇,連連翻身躲出綢帶落雨的範圍。


    然而葉鐲葭的劍勢始終跟著她。


    酥酥想用劍和她打,可她真的不想讓雨落在身上。索性先一麵抵擋退讓,一麵從錦囊中翻出火符來,三張火符扔出,那空氣中的彩虹雨被強行蒸發,擂台上升起層層煙霧。


    甚至有一張火符淩空咬住了那綢帶,綢帶與火符相撞,火星落下。


    葉鐲葭立刻收回綢帶,心疼地拍了拍上麵的火星。


    酥酥羨慕地看著那條綢帶。這是法器吧。她還是第一次見人用劍的同時用法器的。


    白色綢帶飄舞在空中,如果不是用來打她的,也挺好看。


    酥酥到底不喜歡雨水,手中還捏著火符,如果葉鐲葭還要用那綢帶的話,她就繼續燒。


    葉鐲葭到底心疼這個法器,發現酥酥手中有符,不敢再用綢帶,怕自己的法器被燒毀。


    沒有了綢帶,葉鐲葭卻拿出一條水晶鏈,捏開灑落空中。空中頓時一個一個的水球淩空降落。


    怎麽又是水?


    酥酥是真的不喜歡濕漉漉的東西,皺著眉掏出了一大堆火符,淩空扔出。


    同時自己在地上來回躲避,不讓這些水球沾染到自己半分。


    而葉鐲葭根本不給酥酥喘息的機會,在她用火符打水球時,立刻從水球的背後握著劍刺出。


    酥酥反應極快地扭腰翻身,同時反手用劍擋住了葉鐲葭襲來的劍勢。


    不是錯覺。


    酥酥眯著眼盯著那對麵的女子。


    和第一輪的對手截然不同。葉鐲葭表麵對她笑,可她的劍裏,有殺氣。


    葉鐲葭,想殺她。


    酥酥在想明白這一點後,就不想和她糾纏著打了。


    她用火符擊穿水晶珠,又淩空迅速繪出一張落雷符,直直朝著葉鐲葭而去。


    雷符的威力讓天地變色,蘊含著極強雷電氣息的落雷,淩空劈到葉鐲葭所在的位置。


    葉鐲葭臉色大變,抬劍去擋,可她的劍勢根本無法阻擋落雷符,雷擊碎了她的劍,同時直接擊中她的身體。葉鐲葭整個人被雷擊地翻出擂台,狼狽趴在地上,虛弱地吐了一口血。


    酥酥睜大了眼。她盯著擂台之中殘留的雷電氣息發呆。


    落雷符她之前用過,並沒有這麽強的威力啊?


    怎麽用在葉鐲葭身上,仿佛是加強多倍一樣,能將葉鐲葭直接從有保護陣法的擂台上擊飛出去。


    她站在一丈高的擂台上,看見躺在地上的葉鐲葭被攙扶了起來。就算如此,她依舊捂著胸口,嘴角血流不止。


    甚至因為被落雷擊中,渾身都還伴隨著一陣陣抽搐。


    “第九擂台,荊門弟子,酥酥勝。”


    監管人隻看了眼那被擊飛落地的葉鐲葭,就宣布了此擂台的勝負。


    “等等!”葉鐲葭抹去嘴角的血,仰頭大喊,“我不服!她作弊!”


    作弊一詞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酥酥身上。


    酥酥反手指了指自己,在眾人探究的視線下,茫然地問:“我作什麽弊了?”


    葉鐲葭一瘸一拐推開周圍的人,重新走上擂台,手指朝酥酥一指。


    “你違背規矩,買入高階符籙帶入擂台,對築基弟子使用越級符籙,視為作弊!”


    “高階符籙?”


    那監管人嚴肅了許多,這個擂台上剛剛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看的清楚。的確是有一道高階的落雷劈下,是築基修士難以承受的。


    葉鐲葭飛速說道:“她手中買的有高階符籙,該是金丹以上前輩所繪,私自藏於芥子中,在對陣時趁我不備對我使用高階符籙,試圖致我於死地!此等行為極其惡毒,不但是作弊,還是包藏禍心,對道友懷有殺心,還請懲罰與她!”


    “你把符交出來。”


    監管人伸出手,要檢查酥酥的符籙。


    酥酥有點委屈,她的符是自己畫的,才不是買的。


    “我沒有買別人的符,都是我自己畫的。”


    酥酥從錦囊中掏出幾張符來。


    那監管人反複看了看,確定都是初級符。


    初級符任何修士都能用,威力不大,大都是練習時候所畫。


    葉鐲葭手指著她,怒道:“你剛剛用的雷符分明不是這種初級符,那道落雷符的威力,絕不是中級以下的符!你若不肯坦白還要藏著的話,就要檢查你的芥子了!”


    “落雷符是我剛剛畫出來的,我根本沒藏!”


    酥酥皺起眉,十分不高興。


    被這麽指責誣蔑,她打贏了的好心情瞬間毀於一旦。


    “你畫?且不說一個劍修也敢說自己會畫符,你是符修嗎?更何況剛剛在武鬥之時,你手握劍,和我對法,你又如何拿的有符紙朱砂畫符?”葉鐲葭說到激動處,甚至要落淚,“我當你可能是新認識的朋友,對你客氣,你居然背後藏符,準備置我於死地!”


    酥酥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符修,但是她肯定不是劍修。


    “是我自己畫的,你沒看見是你眼瞎。”酥酥也生氣了,“我是不是符修和我會不會畫符有什麽關係!”


    “和天賦有極大關係,會畫符的,基本都是符修,除外就是陣修會畫點符。”監管人見酥酥反應積極強烈,手中又有一些初級符,實在不好判決,“你是劍修吧,符劍雙修的修士太少太少了,幾乎沒有。”


    酥酥無奈:“那我要怎麽證明這些符是我自己畫的?”


    監管人還未說話,葉鐲葭立刻說道:“你自己再畫一張。現在就畫!畫剛剛的落雷符!”


    那監管人一想也是,說道,“如此甚好,你可有符紙朱砂,沒有的話替你準備。”


    “你畫得出來嗎?”葉鐲葭終於露出了自己狠毒的視線,對著酥酥冷嘲熱諷,“若是不會,現在就去承認你作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個騙子。卑鄙無恥之徒!”


    酥酥眼神淡淡地掃過葉鐲葭。


    對她不喜,原來是有道理的。


    她婉拒了監管人說要找符紙朱砂的話。


    “不必了,”酥酥垂著眸,從小金碗中重新吸收了靈力,甩了甩指尖,麵無表情道:“我這就畫。”


    而後抬手淩空繪符。


    她指尖在空氣中畫出一道一道的靈氣,靈氣交織在一起,吸收著強大的威力。


    看清她這個行為的不少人臉色驟變。


    “淩空繪符……這是符修界的大寶貝啊!”


    “居然不用任何媒介都能繪符,真的是築基修士嗎?”


    “快去打聽打聽,她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監管人和在注意著擂台的官員都臉色微變。


    葉鐲葭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一張落雷符從無到有,凝聚在空中。


    而後,酥酥指尖一點,厲聲道:“去!”


    落雷符淩空飛起,而後天地變色,幾乎匯聚了半個天空的雷電之勢,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擊落。


    這一次,依舊穩穩當當擊向葉鐲葭。


    葉鐲葭立刻拋出法器自保,但是這一次的雷電之勢遠比上一次的要強勁,將她法器當場擊碎撕裂,雷擊再次穿透她,將她擊飛的同時,甚至出發了擂台上的保護陣法。


    保護陣法吸收了大半雷電之勢,就算如此,葉鐲葭也被雷再次擊中,渾身無力飛出,狠狠摔落在地。


    酥酥歪著頭淡漠地看著她:“現在,相信了嗎?”


    葉鐲葭狼狽趴在地上,狠狠咬緊唇,血流染紅了她的唇。


    可惡……可惡的狐妖!


    監管人臉色也變了幾次,卻是不曾想到,一個劍修居然也輔修符,不但如此,居然能淩空繪符。這代表著她和天地之間的靈氣溝通,已經達到一個心靈相通的地步。


    而一個築基弟子,所繪製出來的符,居然無限接近高級符。


    此處引起的喧囂,讓所有人為止駐足張望,不過瞬息,此處所有修士都知道,有一個年紀小漂亮的少女,手握兩尺小青劍,卻能淩空繪符,是極強的符修。


    葉鐲葭傷的太重,監管人派人將她先收容到一側,派醫修前來診治。


    而酥酥洗白了自己身上的誣蔑,名正言順拿著自己憑實力打贏的榮譽下了擂台。


    雖然如此,她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被人汙蔑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葉鐲葭,是個討厭的人。


    她埋著頭往前走,卻是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酥酥抬頭,居然是盛景韶。


    幾次偶然見麵,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居然攔住了她的去路。


    酥酥立刻想到,葉鐲葭始終更在盛景韶的身側,也許是因為她打敗了葉鐲葭,來給她找事的?


    酥酥警惕地從錦囊裏掏出自己的小青劍。


    “道友,我不是來找事的。”


    盛景韶一眼就看得出她的警惕所在,語氣淡淡道,“葉師妹剛剛對你說了什麽?”


    葉師妹是葉鐲葭?


    酥酥退後一步,依舊對他很警惕。


    “她誣蔑我作弊。”


    “你不會是要替她報仇動手吧?”


    酥酥緊張兮兮地猜測眼前人的實力。鍾秦宣說過,此人是築基後期,實力非常強悍,她未必打得過。


    可是輸人不輸陣,她絕對不能又是被葉鐲葭汙蔑,還要被她師兄欺負。


    酥酥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卻不想盛景韶一臉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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