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鈴鐺花給我。”


    酥酥思來想去,最後可能是要用上這朵花了。


    重淵挑眉,有些意外酥酥的思路居然能想到這方麵。


    看得出,她學會了很多。


    酥酥接過鈴鐺花,小心翼翼放在了石棺的頂端。


    她背著手等待。


    其實這就是她想試一試。畢竟鈴鐺花當時的氣息,是那麽絕望,而氣息所在之地就是這個石棺。


    她猜測,會不會鈴鐺花和鳴墨之間,還有一份聯係?


    鈴鐺花落在石棺上不久,石棺發出一層淺色的光,棺蓋嘎吱一聲響,緩慢打開。


    酥酥剛要上前,卻被小狼一把抓住胳膊。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棺蓋不再動,重淵才率先去查看。


    石棺內,和他們想像不同,依舊是空的。


    空的,沒有鳴墨女修,什麽都沒有。


    酥酥失望地眨了眨眼,抿著唇。她還以為自己是個聰明的狐狸,沒想到繞了這麽一大圈,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成。


    有點對自己失望,這種失望,讓酥酥心情很低落。


    重淵發現石棺內是空的,收回視線先看自家小狐,果然,情緒不太好了。


    “你沒找錯。”他低聲哄著,“鳴墨就在這裏。”


    “才沒有,這裏麵分明是空的。”


    酥酥聲音都是悶悶地:“我沒找到她。找不到。”


    重淵笑著輕歎:“笨,棺材裏不躺著人怎麽行。”


    酥酥抬眸,對上小狼的視線,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什麽意思?


    不會是她想得那樣吧?


    就想是最開始她和小狼從外邊掉進來時,小狼就被關在了石棺內。


    難道說是要有人去躺在石棺內才行?


    重淵看出了她的困惑,輕聲道:“試試也無妨。”


    不過是躺在石棺中,並不算什麽。


    他說罷,抬腳跨過石棺,站在其中。


    酥酥立刻跟著抬腳。沒邁過去。


    索性手撐著翻了進去。


    對上小狼的視線,酥酥斬釘截鐵道:“一起。”


    她不知道石棺內是安全還是危險的,如果是危險的,可不能讓小狼一個人麵對。


    重淵沉默片刻,到底是沒有阻攔她。


    在身為狼的時候,他總是縱著她的。


    給一個人睡的石棺,最後要兩個人躺下來,這其中到底是有些擁擠的。


    小狼躺平了,酥酥根本沒地方躺,最後還是小狼抬手一拽,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心跳聲。


    酥酥側著臉貼在小狼的胸口,聽見了他的心跳聲,忽快忽慢地。


    越聽,心跳聲越快。


    “酥酥。”


    重淵眯著眼,聲音有些低:“好聽嗎?”


    “好聽。”酥酥還真的敢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她有些疑惑,“小狼,為什麽你心跳和我心跳不一樣?”


    她的心跳很穩,平緩。


    重淵沒說話,抬手把她按在自己懷中。


    他不想聽。


    石棺的棺蓋在察覺到石棺內躺著有人後,再次閉合上。


    一寸一寸,直到完全閉合,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漆黑一片。


    酥酥閉上眼,假裝不知道。


    還好,她躺在小狼的身邊,她有同伴在,她不害怕的。


    就算如此想著,酥酥還是忍不住,攥緊了小狼的衣裳。


    重淵始終睜著眼。


    狼的夜視讓他能清楚看見懷中的少女,緊閉雙眼,睫毛還在微顫。


    她是真的信任狼。


    她信任他的狼形,抗拒他的本體。


    重淵忽然在想,如果讓她知道小狼就是他,會不會氣得哭出來。


    還是不能讓她知道了。


    酥酥聽見有人在唱歌。


    一個黃裙女子坐在高高的屋頂上,蕩著腳唱著小曲兒。


    輕哼地很溫柔。


    那女子似乎發現了酥酥,朝她看過來。


    酥酥不由自主朝她走了過去。


    “是狐狸啊。”那女子輕盈地跳了下來,提裙彎腰,笑得很溫柔,“真漂亮。你是迷路了嗎?”


    酥酥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原型一團紅狐進來的。


    她沒有說話,靜靜看著那黃裙女子。


    “鳴墨。”


    從屋簷下走出來的男子,氣質文雅,手中端著托盤,盤中放著一碗藥。


    “該喝藥了。”


    酥酥瞪大了眼。眼前的女子就是鳴墨?


    那氣質文雅的男子,該是唐後了?長得的確一模一樣。


    鳴墨起身,朝唐後迎了上去,嬌嗔道:“我不想喝,天天喝著藥,我都染上苦味了。”


    “不苦。”唐後安撫她,“喝了藥,你才能好起來。”


    “真的嗎?阿後?”


    鳴墨提著裙追問道:“喝了藥就會好,是真的嗎?”


    唐後不斷說道:“是真的,喝了藥就好了。來,把今天的藥喝了。”


    “你不是騙我的嗎?”鳴墨溫柔的表情逐漸染上淒厲,“你是不是騙我的?你騙我喝藥,你想殺了我是不是!”


    “阿後,你是不是殺了我?”


    唐後始終神色淡定,甚至還能擺出一副溫柔的麵孔。


    “我怎麽會殺了你呢。不要多心,鳴墨,我很愛你。”


    鳴墨陷入歇斯底裏。


    “我知道,你一直想殺我。你想殺我,害我,還騙我!”


    “你不愛我,為什麽要跟我走?為什麽?”


    而唐後始終端著那碗藥看著鳴墨。


    “鳴墨,喝藥了。”


    半瘋癲的鳴墨在過了好一會兒後,逐漸又安靜下來。


    “是了,我病了,我要喝藥。”


    她接過藥。


    酥酥看得有些著急,她始終覺著唐後不是個好人,唐後遞過來的藥,也許不是治病的,是害人的呢?


    她這會兒隻是個狐狸,隻能迅速衝上去跳起,撞到鳴墨的胳膊,一碗藥,撒了個徹徹底底。


    酥酥跳躍著躲開,而後蹲坐在不遠處,警惕地看著鳴墨。


    她該不會以為自己要襲擊她吧?


    必須得做好隨時躲避的準備。她才不要被抓著打呢。


    而鳴墨始終低著頭看那潑了一地的藥汁,藥汁很快被地麵吸收,又變得幹幹淨淨。


    鳴墨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溫柔。


    她看著酥酥,笑著問:“你是在救我嗎?”


    酥酥忽然發現,那唐後的相貌已經看不清,甚至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半虛無的狀態。


    相對的,鳴墨倒是更清晰。甚至能看見她一手提著裙,一步步朝她走來。


    酥酥往後退了兩步。


    鳴墨始終看著酥酥,看了好一會兒,捂著唇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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