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斯忱還是很希望跟她重歸於好嗎……


    裴律師推了推眼鏡,說,“太太,個人建議,這個婚您過幾年再離,或者不離……”


    寧沐沒回答,淡漠神情在她蒼白臉上始終不曾散去。


    見狀,裴律師無所顧忌的敞開了說,“不知道您這幾天是否上過網。”


    “您的粉絲在各種社交平台謾罵顧總,抹黑顧氏,手撕顧氏旗下娛樂公司的每一位藝人……”


    “導致很多品牌方拒絕跟顧氏旗下藝人合作,還有的提出解約。”


    “您看這是他們在網上發表的言論。”


    裴律師把平板點開,推到她麵前。


    上麵是她死忠粉絲對顧氏的千字詆毀。


    大概意思是,顧斯忱冷落她三年,回國後沒有保住她的孩子,並且在她流產後限製工作,強製讓她從英國回來。


    控訴顧斯忱對她不負責,很羞辱,並且覺得她今年不過生日,都是顧斯忱的手筆。


    可這種輿論是可控製的。


    顧斯忱隻需要把事實講出來。


    她一部分理智粉還是能夠明白的,顧斯忱為什麽不做呢?


    這麽多天,顧斯忱都沒有提過這件事,更沒有去管這件事……


    裴律師,“太太,您一旦和顧總離婚,對顧氏的打擊會非常大,就算顧總有本事把失去的全部賺回來,但短時間內呢?”


    “怎麽能保證顧氏不崩盤……”


    離婚協議裏寫會給她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名下不動產也全部歸她。


    這跟架空顧氏有什麽分別。


    但有誰能保證,顧氏仇家趁機使壞。


    見寧沐遲遲沒開口,作為顧氏的律師,再次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太太,我知道您想離婚這件事改變不了,但能不能,過兩年,等您的粉絲,或者……說句不好聽的,等您父親過世再離婚。”


    “……”


    寧沐倏地抬眸。


    裴律師瑟縮脖子,他是聽說過,寧父對寧沐不好,才敢這樣說話。


    而且,寧父目前還在醫院裏治療,有傳言說,隨時都可能過去……


    不然,這種話是絕不能說出口的。


    裴律師額頭都快要冒出冷汗。


    寧沐開口,“顧斯忱沒和你說,我們過幾天去挪威之後,協議才簽署嗎?”


    裴律師知道這件事,點頭。


    寧沐繼續,“我們秘密離婚,從挪威回來後,簽完離婚協議,我還會住在景城麗宮……這樣等我爸離開,等粉絲平息,再公開。”


    她爸一直想要她跟顧斯忱離婚。


    還想整顧斯忱。


    所以,她很清楚,在寧父清醒的狀態下離婚,對顧斯忱不是件好事。


    裴律師可算鬆了口氣,“好,我會轉達顧總,您休息吧。”


    “嗯。”


    送走律師,寧沐詢問傭人,顧斯忱在什麽地方。


    從昨晚看完煙花,她熟睡後,再沒見到他。


    傭人也不清楚。


    寧沐想到昨晚,來景城麗宮做蛋糕的倆個男人,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連撥三遍,對方接通。


    “嫂嫂有事?”


    “顧斯忱在哪?”寧沐開門見山。


    祁鄴恒支支吾吾。


    寧沐沉下一口氣,“你不說,我現在就自殘給你聽。”


    她向來說到做到,祁鄴恒是了解她的,於是,告訴她……


    五分鍾前,顧斯忱接完一個電話,心髒病發暈倒,人目前在市中心醫院。


    市中心離景城麗宮不算遠,她驅車隻用五分鍾就抵達。


    她淩亂步伐,踏進醫院大門,身後響起一道柔弱女聲。


    “寧小姐。”


    是蘇落綿,但她心裏裝著顧斯忱,沒工夫搭理她。


    可是,蘇落綿似乎不肯放過她,橫臂攔住她。


    “之前在微信裏和你說,兩周後見麵,沒想到才過去兩天就見到,既然這樣,我們現在談吧。”


    “讓開。”寧沐擰眉。


    她對這個女人,早已沒有從前那種洶湧的恨意。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蘇落綿看得出來,露出鮮少會出現的挑釁神情,她低語道,“寧小姐您不要欺負我,這裏都是攝像頭,我聽說您和斯忱之間的輿論在網上愈演愈烈,如果這個時候,我出了什麽事,您不是給斯忱雪上加霜嗎?”


    “你威脅我?”


    寧沐雙臂環胸,一步上前。


    盡管她現在狀態不好,還病懨懨的感覺,可骨子裏透出來的高貴、壓迫感,從來不會因生病減少分毫。


    蘇落綿到底是怕,她咬咬牙,“我怎麽能威脅到您呢?您永遠高高在上,您一句話的事,就能讓我從海市消失不是嗎?”


    “您胎投的比我好,一出生就是金字塔頂端的人,我望塵莫及,怎麽敢威脅?”


    寧沐淺瞳漸冷,“連殺人都敢做,你還有什麽不敢。”


    蘇落綿身上那股子柔弱勁愈漸濃鬱,“殺人?我殺誰,寧小姐您是說……”她忽然眉眼透出一種輕蔑,一字一頓,“是那個該死的江文錦嗎?”


    “蘇落綿!”


    一股氣血衝上寧沐太陽穴,她恨不得要掐死麵前這個女人,可手還沒抬起,一大幫人從四麵八方一窩蜂衝過來。


    寧沐渾然一怔,就見蘇落綿突然倒在地上,雙手抱住頭,對她連連求饒。


    “寧小姐!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父母,您讓您爸爸高抬貴手,放過我父母吧!”


    將他們包圍的人全都是記者!


    記者們像是捕捉到猛料,閃光燈不停閃爍,話筒不斷往前湊。


    “據說顧太太這兩天生病了,為什麽生病的人,不好好在醫院休息,要來這裏欺負一個失去孩子的女人呢?”


    “這位是蘇落綿蘇小姐吧!據說,顧太太當時欺負的人就是蘇小姐吧!”


    “顧太太真是蛇蠍心腸呢!”


    “……”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寧沐隻覺耳邊不斷有電流劃過,意識逐漸變得不清楚,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見狀,蘇落綿崩潰的哭起來,“寧小姐您千萬不要有什麽事……不要在怪罪在我頭上,寧小姐……”


    寧沐試圖從混沌中找出一絲意識,卻是枉然。而麵前,這幫記者,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不適,咄咄逼人的話語還在不斷。


    突然——


    她筆直的朝地麵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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