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寧沐正在主臥書房裏選參加後綜藝之後的劇本。


    手機收到微信,是寧溪發來的,【姐,明天是中秋,我一會來你家選禮服啊。】


    【快來吧。】寧沐秒回。


    然而,人到她麵前一副睡不醒的狀態。


    寧沐倒了杯養生茶,“你這幾天學習太累了吧。”


    “還好啦。”寧溪打著哈欠,把圍脖從脖子上摘下來。


    寧沐一眼瞥見她脖子上奇怪的紅痕,按住她的手,“溪溪,你談戀愛了?”


    寧溪忽然間特別慌亂地捂住脖子,“我沒有,姐姐,你別瞎猜。”


    然而她臉紅的要滴血。


    在寧家有一項規定,畢業前不允許談戀愛。


    寧沐拉著寧溪坐下,“你告訴我,我不會跟爸說。”


    寧溪咬住發白的嘴唇,驚慌地搖搖頭,“不行,姐,這件事我不能和你說。”


    “寧柏均知道了嗎?”


    “……”


    不提這三個字還好,一提這三個字,寧溪鵝蛋臉紅透了,人也結巴起來,“哥不知道,我、我怎麽敢讓哥知道。”


    也是。


    寧柏均自小就很疼愛寧溪這個妹妹。


    寧沐記得寧溪成人禮當天遭遇綁架,寧柏均差點把綁匪的命廢了。


    要是讓他得知,寧溪在沒畢業前搞對象,對方不死也得殘。


    寧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半個鍾頭後,私人訂製設計師和模特過來,開始挑選禮服。


    寧沐選擇黑色吊帶長裙,裙擺會隨走路的動作擺動,給人一種步步生蓮的感覺。


    寧溪選了同款不同色。


    兩姐妹一黑一白,又因容貌過於接近,活脫脫的雙生子。


    試完禮服,寧沐瞥見寧溪身上特殊的痕跡,怒意染上眉梢,“溪溪?”


    聞言,寧溪後知後覺,她發現了什麽,可是已經沒辦法隱藏,她拽著浴巾,難堪的低下頭。


    “你們已經發展到這步?”


    她還以為,寧溪跟那個人隻是接吻,不會有太過的行為。


    但寧溪的身上……


    看上去像是遭受過虐待。


    “姐姐你別說了,我不會跟你說。”寧溪混亂的把衛衣和褲子穿好,又帶上圍脖。


    寧溪就是個看上去帶刺,其實內心慫的不行。


    寧沐氣憤,“你不跟我說,總要跟我解釋,你一個千金大小姐,頂級豪門的千金,誰敢這樣虐待你?”


    “你別告訴我,你不肯跟我說,是懷了種。”


    寧溪連忙搖頭,“不可能,這種事情絕不可能發生。”


    絕不可能。


    寧沐捕捉到信息點,“這個人我認識?”


    “還是他是寧家的仇家?”


    這樣也不對,仇家應該把和寧溪搞在一起的事情曝光,要寧家難堪。


    寧溪突然哽咽起來,“姐姐,你別再說了,我一會還有事,今晚不陪你,明天見姐姐。”


    她一溜煙就跑到門口,沒有停留。


    傍晚,顧斯忱處理完公事,回到景城麗宮就看到寧沐呆呆的坐在客廳裏,他脫掉外套驅趕走身上冷氣,幾步上前,抱起沙發上發呆的少女。


    “在等我?”


    寧沐毫不猶豫搖頭,“溪溪受欺負了。”


    顧斯忱氣息愣了下,繼而眉頭擰起,“除了你哥,誰會欺負她。”


    “我明天回家再問問她,我一定要問出來。”


    寧沐從懷裏起來,速度很快,頭也不回往樓上走。


    這段日子,隻有昨晚顧斯忱同意她去綜藝,她才看上去像個鮮活,且願意跟他親近的人。


    但或許,她從一開始,隻是為了能夠去綜藝才願意跟他親近。


    目的達到,她對他的態度,又變成冷漠,不願靠近。


    孩子這件事,寧沐太怨了。


    顧斯忱暗色的眼冷得沒有溫度,摸出口袋裏的香煙,一根一根的抽。在醫院裏,醫生警告他經過獻血暈倒後,要戒煙,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寧沐身上,根本不會在乎生命危險這種事,在獻完血醒來的那個晚上,他知道寧沐醒過來,但沒有選擇去看。


    而是在病房裏抽完一整盒煙。


    抽到臉色變得青紫,抽到意識模糊,寧沐渾身是血的躺在擔架上的樣子變得不清晰,他暈厥過去,煙霧全部散去才算完。


    蕭寂雲剛好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客廳煙霧繚繞,小跑過來,一把將煙盒丟進垃圾桶,“斯忱,你的身體不支持你抽煙,你想小沐失去你嗎?”


    失去?


    他當然不想。


    他沒作聲,目光沉沉的盯著,通往樓上臥室的樓梯。


    蕭寂雲歎息,“斯忱,孩子這件事,你給小沐一點時間,等日子長了,小沐會原諒你。”


    顧斯忱仍是沒吭聲,並且閉上雙眼,這段日子的事情蜂擁而至,擾的他太陽穴疼。


    他重重的按著眉心,“時間不早,您去睡,我自己的身體,有分寸。”


    “那行,你有分寸就行,另外你別帶著煙味上去,小沐不喜歡。”


    “嗯。”


    早上起了霧,能見度很低。


    寧沐從床上爬起來,這些天得顧斯忱和蕭寂雲的照顧,她的身體明顯要比在醫院裏好太多。


    她從床上下來,床頭櫃上的座機響起來,白皙的手指按下去。


    傭人的聲音響起,“少夫人,您家裏人來電話,半個小時後過來接您。”


    早起的喉嚨太幹,以至於,寧沐的回答帶著沙啞。顧斯忱剛好從浴室裏出來,聽到她不同往常的聲音,連浴巾都沒怎麽係好,倒了杯溫水。


    “以後早上起床先喝杯水。”


    寧沐沒答,接過水小口小口喝完。


    “……”


    兩個人全程都隻有顧斯忱在說話,但他神色沒有絲毫不耐煩,他走進衣帽間,取出昨天設計師拿來的那條黑色連衣裙。


    “這種節日,你確定要穿黑色?”


    寧父年紀有七十多,是可以做外公,或者太公的年紀。


    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黑色和白色,更別說是寧父那種曾經黑白兩道後混過的人。


    寧沐拉伸手臂,舒展筋骨,連帶不情願接觸顧斯忱的狀態都舒展開來,她淺色的眼瞳還很透亮,“我爸連我整個人都不喜歡,他不會在乎我穿什麽。”


    “最多會罵我幾句難聽的話。”


    “顧斯忱,到時候你會維護我吧。”


    她亮亮的淺瞳毫無雜質,似是回到流產之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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