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忱掛斷電話。


    二十分鍾後,他黑色的賓利出現在卓越私人會所前。


    能進這家私人會所的人都非富即貴,需要登記,但卓越是顧家旗下公司開的娛樂場所,他作為幕後大股東,大老板,不需要登記。


    他幾個好兄弟看他進入包廂,主動讓出中間位置。


    在他身邊栗色頭發的男人推來一杯酒。


    顧斯忱一飲而盡,烈酒進入胃裏的灼燒感,不由得讓他眼前浮現寧沐雙頰酡紅,渾身灼熱,不斷往他身上蹭的畫麵,以及寧沐全身濕透,在浴缸裏哀求他的樣子。


    畫麵越想越真實。


    真實到他覺得那會兒下腹產生的不適感又湧現。


    男人對女人都有種原始的穀欠望。


    寧沐是個極美的人,身體非常脆弱的人。


    媚骨天成,尤物,病美人是在她出道前的標簽。


    演了部劇大爆後,憑借開朗,張揚的性格,收割大批死忠粉,粉絲給她取了個,“嫵媚的單純公主。”


    嗬,單純?


    她單純,太陽會從西邊升起。


    絢麗燈光掃過來,他的臉附上了層陰霾。


    栗色頭發對麵坐著的男人見到他這副麵孔,幹笑幾聲,坐過來,問,“忱哥,出來喝酒不開心,是和嫂子吵架了麽。”


    顧斯忱淡淡掀起眼皮,“要離婚了。”


    昏暗的包廂裏幾個男人神情怪異起來。


    他右手邊,剛剛說話的祁鄴恒身體略往後傾,猶豫開口,“該不會想起自己出軌,良心過不去,要和嫂子離婚。”


    “你說什麽?”顧斯忱眉眼冷厲,周身氣場陡然冷了幾度。


    祁鄴恒即刻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喉頭發緊。


    “不想說,我就去問被你囚禁在莊園裏的女人。”顧斯忱低沉的嗓音有極具震懾人心的穿透力。


    “你……”


    祁鄴恒咬牙切齒,目光掃過回避他視線的其他幾個男人,沉默良久,抄起瓶烈酒喝下,喘了口氣才說,“兩個月前,你回來那天我看到了嫂子也在會所,嫂子當時在和一群人玩牌,我就想你們關係不好,你又經常贏我牌,打算整你,給你拿了特殊酒,想給忱哥你和嫂子來個一夜情。”


    顧斯忱心情極差,但沒有打斷。


    祁鄴恒大致意思是,他利用他喝下特殊酒不舒服,去套房裏睡覺後,找寧沐,結果沒找到,回來看他,結果發現他房間裏有人。


    這種情況,不方便打擾,祁鄴恒就等他完事,然而,完事之後窗戶大敞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顧斯忱,“監控查了麽。”


    祁鄴恒回憶,“這裏的老板告訴我,寧家一位千金不久後要在會所辦私人的事情,把所有監控都損壞,但這位千金並不是嫂子。”


    “我無意辦出這種事,自然是不會去查是寧家哪位千金,不過,上你床的那個女人我還在查。”


    顧斯忱大掌摩挲祁鄴恒肩頭,勾唇,冷笑,“祁鄴恒,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工作忙,除了公務上的事情,其他事不會特別在意。


    關於那天的事情,他隻記得那天喝了特殊酒之後,第二天在祁家醒來。


    他跟祁鄴恒是發小,所以為什麽在祁家醒來,他沒問,他完全信任他。


    可現在挺可笑,好兄弟讓他傷害少女。


    顧斯忱眼底淬了冰,“明知道我討厭那女人還要撮合,沒撮合成還誤傷。”


    “祁鄴恒,限你兩周內把上了我床的女人找出來,否則,你父親一定會知道你囚禁起來的女人是誰!”


    顧斯忱一腳踢開擋路的酒瓶,抽走沙發上的外套,掀起一陣冷冽的風,轉身離開。


    祁鄴恒想要脫口而出什麽,被人立刻拉住。


    拉住他的人說,“少說點話,現在想想怎麽和寧沐那女人解釋,怎麽讓顧斯忱原諒你。”


    ……


    黑色賓利駛入景城麗宮,顧斯忱下了車,拔了鑰匙甩給保鏢,沒有思考的來了一句,“寧沐睡了麽?”


    現在是淩晨五點。


    保鏢愣了幾秒,“半個小時前太太去了寧二少家裏。”


    顧斯忱放入口袋中的手微頓住,深沉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裏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想你老婆?”


    顧斯忱淡漠平靜,“兩個月前,我酒後出軌。”


    寧柏均愣了下,飛快看了眼身後正在看書的女人,壓低聲音,“你們夫妻夠可以,都出軌。”


    寧沐餘光注意到眼前男人怪異舉動,從沙發上站起來,“哥?斯忱電話嗎?”


    她三步並作兩步,她走到寧柏均麵前,纖細手指飛快的把手機搶在手裏。


    顧斯忱並不知道她把手機搶走,沒有波瀾起伏的聲音落入電話裏,“我出軌這件事,我明天會開發布會告訴所有人。”


    “你出軌??”


    寧沐轉身打開身後的門,砰的一聲。


    她關上門,並反鎖,靜靜地靠在冰冷地牆壁上,聽著電話裏漫長的沉默。


    她癡笑一聲,“斯忱你也出軌,什麽時候?看來我們兩個是注定要綁在一起的人。”


    聽到她的聲音,顧斯忱的聲音重新出現,“寧沐,我出軌你還要和我在一起,我真是低估你的承受能力。”


    顧斯忱沒想到她一點都不震驚,反而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平靜。


    仿佛出軌這件事對她來說無所謂。


    她隻要他在她身邊就好。


    “不然呢,你要我把你推給蘇落綿嗎?斯忱,這個女人光是占著你青梅竹馬的頭銜就夠我惡心。”寧沐的重音全在蘇落綿三個字上,說到後麵平靜無波的情緒開始躁動。


    “要我把你推給蘇落綿,這絕不可能!”


    她整個人都在盛怒下發著抖,胃裏也開始翻攪。


    “寧沐,我們兩個人的事,誰準你扯落綿。”


    手機啪嗒摔在地上,她沒聽見顧斯忱這句話,重重地摔倒在地,嘔吐不停。


    寧柏均在門外聽到動靜,拿了鑰匙打開門。


    見到狂嘔不止的女人,他連忙把她扶到沙發上,又注意到手機還在通話中,提高音量,“顧家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麽東西,一個晚上讓你吐這麽多次,走,去我的醫院!”


    嘟,電話掛斷。


    十幾分鍾後,寧沐被傭人收拾幹淨,抱上了車。


    寧柏均對幾名醫生叮囑,“記住,不管誰問起來,都說她是藥物過敏導致的嘔吐,並且,除了你們幾個,誰都不許給我妹妹做檢查。”


    來的幾個醫生是他的親信,沒有多餘的問題,點了頭,上了車。


    ……


    寧沐在醫院裏醒來,她不適應初升的朝陽,半闔著眼,對沙發上的人說,“哥,我怎麽在醫院,已經第二天了嗎?”


    坐在沙發上的人影本在刷手機,聽到她透著虛弱的柔軟聲音,鼻梁上的無邊眼鏡閃過道白光。


    “剛七點,距離發布會還有兩個小時,你現在沒什麽事,就起來,我送你去公司準備。”


    寧沐一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清對麵不是寧柏均而是顧斯忱,她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繼而下意識按住小腹,淩晨孕吐的事情清晰湧入腦海裏。


    她在醫院……


    顧斯忱也在,那她懷孕的事情?他知道她懷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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