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到達了永盛坊,常日裏的永盛坊仍然是門庭若市的,徐趣一行五人進了店鋪裏,孫掌櫃一見來人是徐趣他們,便走上前來親自接待。


    緩緩本以為往日裏都是徐趣幫著管理徐家的產業,他應該跟各大掌櫃的更為熟悉。但緩緩很快就發現孫掌櫃在和每個人打招呼時不僅和香月走得更近,對謝慎也是禮貌外多了一分親切。這讓緩緩很快記起這永盛坊是謝夫人的嫁妝,估計這孫掌櫃也原就是謝家的人。


    而徐趣似乎也並不關心永盛坊的狀況,倒是香月向孫掌櫃詢問起了永盛坊最近的經營狀況:“孫掌櫃,最近永盛坊的生意可還好?”


    孫掌櫃答道:“一切正常,本來就是換季的時節生意會更好些,近日裏又快到秋獵了,各府的公子、小姐和夫人們來坊裏訂做騎射服的便更多了些,因而生意比往日還要好很多。”


    “哈哈,我們也是來做騎射服的。”嘴快的謝慎接過話來。


    “慎公子放心,我自是會安排坊中最有經驗的裁縫為各位優先製作衣裳。”


    之後是一番選料、量體的步驟,當一切都完成了,緩緩和香月、香茵正商量先行回到馬車上時,突然一個響亮的女聲在她們身旁響起:“徐大小姐!好巧,在這裏遇到你!”


    緩緩姑嫂三人聞言朝身側看去,隻見一位梳著婦人髻的年輕女子正朝著她們笑。香月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迅速在腦海中搜尋起這位女子的信息,好在她很快回憶起來者乃是何人,於是趕緊說道:“哎呀,原來是薑大小姐,真的是好巧,您也來選料做衣裳的?”


    那位薑大小姐見香月愣了一下才想起她,有些尷尬,幹笑了兩聲說道:“這不是要秋獵了麽,來做身新的騎射服。”


    “薑大小姐也去秋獵?哎呀,薑大小姐出馬,那女子這邊的頭籌對您來說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別人呀,定是沒份兒了。”香月的反應很快,說出了的話表明自己不僅記得對方,還記得對方的優點,成功化解了方才的尷尬。


    薑大小姐聽著這話十分受用,表情立即增添了幾分得意,她攏了攏耳邊的發絲,笑著問道:“聽聞徐大小姐一向不喜這種場合,不知這次秋獵參不參加啊?”


    “參加,此次不僅我參加,我兄嫂、妹妹都參加。”香月淡淡笑著說。


    “噢?你兄嫂也參加?”薑大小姐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是呀,我身邊這位就是我的嫂嫂,嫂嫂這位是開國名將薑道老將軍的重孫女薑大小姐。”香月為緩緩和那位薑大小姐互相介紹道。


    緩緩和那位薑大小姐客套的互相福了一福,未及交談,徐趣和謝慎走了過來。


    “啊呀,這不是武少夫人嘛。”謝慎跟誰都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見過謝公子。”那位薑大小姐福了一福,眼睛迅速的掃了謝慎旁的徐趣一眼後低下了頭。


    “不知最近武兄可好啊?”謝慎又問道。


    薑大小姐抬起頭笑笑說道:“勞煩謝公子記掛著,一切都還好。不知謝公子最近可好?”


    謝慎笑著說:“好,很好。這不是今日來做幾件騎射服,好參加秋獵嘛。要說起打獵,武少夫人您可是當仁不讓的女中豪傑啊。”


    “哪裏哪裏,謝公子過譽了。”薑大小姐客套道。


    接著兩人無話,這一堆人陷入了一片安靜的尷尬境地。香月見狀抓住這個空檔說道:“薑大小姐,啊不,武少夫人,我們先回去了,咱們改日獵場見。”


    那位薑大小姐看了一眼徐家眾人,用手攏了攏耳邊的發絲,動作中摻雜著一絲別扭,說道:“獵場見。”


    說完,兩邊的人各自散開了來。


    在返程的馬車上,香月一改來時的歡言笑語,變得有些沉默。香茵本來就很不愛說話,此時也是靜靜的坐著。而緩緩則回味著剛才薑大小姐的最後看徐家眾人的那一眼,怎麽說呢,她總覺得那位薑大小姐看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為什麽呢?自己和她並不相識,以前也從未見過,怎麽就覺得那位薑大小姐看自己的眼神裏含著欲言又止的意味呢?


    有了之前魯小姐的經驗,使得緩緩此次也是不得不往徐趣的身上想。她正思緒亂飛之際,香月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嫂嫂,有件事我想和你說說。”


    “什麽事?”緩緩像是在等香月的解釋,而現在終於等到了一樣。


    “這位薑大小姐,前幾年,曾經,和我兄長,嗯,說過親。”香月有些吞吞吐吐的。


    果然是這樣!緩緩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妹妹不妨直言。”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母親放棄和文官結親後,打聽到薑老將軍家有一個適齡的重孫女尚未婚配,就托人上門去說親。也是剛開始兩家都說得好好的,挺順利的,但後來她們家也不同意了。總之就是這親事沒有說成,倒也沒什麽其他的。”香月一口氣說了出來,感覺心裏暢快了許多。


    “不瞞妹妹,我方才就覺得那位薑大小姐看我的眼神有異,心裏正胡亂猜測呢。”緩緩拉住香月的手,說:“聽了妹妹的話,我心裏有了底,反而安穩了。”


    “是,我也是怕魯小姐一事再發生,覺得還是要告訴嫂嫂才是。”香月真誠的說,同時也將手覆在了緩緩手上。


    什麽魯小姐一事,薑大小姐一事,香茵半途聽到自是摸不到頭腦,不過她本來也是個不愛管閑事的性子,也就不那麽好奇個中緣由,姑且聽之任之了。


    謝慎和徐趣的馬車裏這回倒是熱鬧了,謝慎從上車就一直跟徐趣各種述說。


    什麽剛才遇到的薑大小姐,也就是他口中的武少夫人,自小便是女中豪傑,若不是生了個女兒身,早已投身沙場建功立業了。


    什麽薑大小姐的曾祖父薑老將軍當年是何等英勇,上陣殺敵讓敵人聞風喪膽。


    什麽薑大小姐的夫君武公子家裏世代武官,而他與自己自小相識,是個忠肝義膽的年輕人。


    還提到孫掌櫃的妻子在謝家多年,也算是勞苦功高的老人兒了,孫掌櫃的兒子在謝家的鋪子裏做學徒……


    謝慎對這些人和事可以說是如數家珍,仿佛這上淮城沒有他謝慎不知道的事。


    徐趣就那麽安靜的看著他口沫橫飛的述說,偶爾也側頭看看車窗外的風景。謝慎說得起勁,完全不在意徐趣偶爾的走神,兩個人就這麽“默契”的行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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